關於如何向路疏表明心意,她一直想到這日傍晚,也沒有什麽好的主意,問了身邊這些心腹之人,也都是七嘴八舌說個不同,誰也沒拿出來個章程。


    李舜華心事重重地用完了晚膳,晚上坐在燈火前愣神。她將自己所有的話本子都找了出來,想要做個參考什麽的,隻是翻遍了書,唯有寥寥幾本,說的是女子先向男子表明心意的,其他的有三成,是男子花前月下直接向女子深情款款說著讓人牙酸的話,另有五成,則是水到渠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便廝守終身了。


    李舜華突然羨慕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隻是在她這裏,明德帝稱帝一天,便一定不可能。


    不過李舜華倒是已經有了些準備,隻要路疏同意,明德帝那裏,她是有辦法的,雖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七八分的把握還是有的。


    隻是眼前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她要怎麽說,路疏才會答應她。


    李舜華犯了難,愁眉苦臉趴在桌子上,長長歎了一聲。


    張寶林將白日裏的那盤桃子拿走之後,知許便將剩下的都洗了放進盤子裏,太後總共得了一小筐,又給皇後皇帝分了去,給長樂宮了足足有一小半,已然不少了。


    李舜華將一個桃子拿在手裏,在圓桌上滾來滾去,一麵想著事情。


    腦中亂七八糟的,深思飄忽,她看著燈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的長兄明謙太子,從小酷愛吃桃。


    李舜華下一秒便開了口:“明姑。”


    明姑這個時候本在盤賬,聽見李舜華叫她,便放下手中賬本跑過來,道:“殿下何事?”


    李舜華盯著那桃子,道:“你將這桃子拿盒子裝起來,我們去凝香閣看看長兄,他向來喜歡吃桃子。”


    明謙太子李孚的陵寢在京郊乾陵旁邊,不過也是依照規矩,在宮中的凝香閣上了牌位,為了方便宮中人前去探望。


    明姑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殿下你看這天已經要黑透了,今日又下了雨,外麵風高路滑,殿下就別去了,老奴一人去便行了。”


    李舜華還要張口,明姑像是看破她的意思,忙道:“明謙太子生前最心疼殿下,如果他還在,也定是不會叫殿下這麽晚了走那麽遠的夜路的。”


    李舜華垂頭尚不知道要說什麽,明姑已然將桃子收拾好了,又拿了一旁今日張寶林帶來的一碟子糕點,接著道:“我叫知意陪我去就是了,殿下改日等天好了再去。”


    李舜華想想,便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便道:“那你們小心點,早去早迴。”


    “知道了,殿下沒事的話,叫知許給你收拾了榻,早些休息吧。”


    李舜華點點頭,又叫兩個小黃門跟著他們才放心。


    ……


    他們二人腳程快,沒一會兒便迴來了,明姑打了簾子進來,見李舜華剛坐在榻上,穿著寢衣,散著頭發,一旁坐著林安,不知在說什麽,兩人俱都低低笑了起來。


    “殿下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明姑道。


    李舜華笑著:“小安鬼主意多,我們商量了些事情,你們迴來的這樣快。”


    明姑道:“走了小路,自然快些,對了殿下,我們去的時候,先太子的牌位前,已經貢上了桃,老奴看了,都是新鮮的。”


    “那許是林娘娘還記著,專門給長兄送了些。”李舜華道,隻是嘴上這麽說著,心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快的抓也抓不住,她使勁想了下,卻是什麽都沒有想到。


    “不早了,明姑去休息吧。”李舜華看著明姑道。


    明姑應了聲,便下去了。


    ……


    這天晚上雨又是大大小小下了一夜未停,天亮時分,雲朵才散開,東方太陽露了個頭,昭示今日是晴朗的一天。


    李舜華醒的時候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倒不是困,而是有些水腫,坐起來愣了一會,才覺得昨夜似乎是做了個夢,夢裏發生了什麽想不起來,隻是她好像碰見了什麽十分傷心的事情,好像哭了許久。


    起身的時候在涼水中沾了毛巾,連著捂了好幾次,眼上的腫才慢慢消了。


    不過無論如何,她總算是將如何同路疏表明心意這件事,給打算好了。


    李舜華想了許久,琴棋書畫,琴,她不會彈,倒也不是不會,隻是僅僅叫做會,棋,不合適,書畫,是路疏的拿手好戲,她還是別班門弄斧了。


    歌舞這種東西,李舜華一竅不通,不過她倒是受到那天在生日宴上的那個節目的啟示,覺得劍舞倒是挺合適的,既能顯示出來她的與眾不同,又能很好地將剛與柔結合起來。


    李舜華覺得甚好。


    隻是若是想將氛圍營造的更加浪漫些,李舜華考慮良久,覺得還需要在合適的時候,撒上一些花瓣,花瓣好找,可是怎麽撒,在哪裏撒,誰來撒,卻絲毫沒有頭緒。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傅辰之,這個時候,如果傅辰之在就好了,傅辰之輕功好,到時候往高處一藏,瞅準時機將事先準備好的花瓣撒下來,便十分完美了。這個活其實知意也能行,隻是知意這個人吧,平時還好,但是碰見情這個東西,顯得稍微木訥了些,李舜華覺得此事交給知意,有極大可能,她找不到時機。


    傅辰之這幾日不在,去了淮南道。


    前幾日暗鏡台來匯報,說是傅辰之生母的事情,有了線索。倒不是那日李舜華落枕的時候,傅辰之吸引她注意力說的那樣,真的情況是,傅辰之生母之前院子裏的一個灑掃的丫鬟,不知如何逃開了追殺,遠走他鄉,去了淮南道。


    李舜華告訴傅辰之後,他當即便告了假,一個人騎馬去了淮南道,算算如今的日子,應該是已經到了,至於找沒找到,尚未有消息。


    李舜華大早上起來,難得練了會兒劍,又請了那日舞劍的領頭的郎君前來,給她指點了些舞劍的技法。李舜華本還對那郎君的長相有些好奇,隻是今日他摘下麵具,倒也覺得不過如此了。


    果然,她的審美已然被路疏這個大周第一如玉公子給慣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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