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穩婆在廳裏啦啦啦的說著好聽話呢,什麽鳳自雲間落,新歲添千金。寶婺星初起,鳳種定雲翔...


    穩婆是越說越上頭,聽得任老爹他們哈哈大笑。


    任老娘和董老娘也不含糊,直接大鈔伺候...


    任俊傑和任紹臻去到廳裏時,便看到了這一幕,隻見穩婆的小眼睛都快笑沒。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喜得千金。”穩婆樂嗬嗬的拱手著,她也沒想到生個女兒還能得到那麽多獎賞,賺大發了。


    任俊傑微微一笑,拱手道“同賀同喜,三天後的洗三禮還得麻煩你來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


    任俊傑笑著點點頭,隨即湊到老爹跟前,看著自家閨女喜滋滋的,還抬手點了一下她的小臉蛋,肉嘟嘟的。


    一旁的任紹臻也是圍了上來,還學著他老爹抬手摸了摸他妹妹的臉蛋。


    小家夥仿佛感受到家人的存在,還會笑了,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的。


    任慧萱高興道“笑了笑了,小侄女會笑了”


    任紹臻也挺開心的,說道“妹妹笑起來好看”


    此時坐在上方的任老爹跟前圍了好多人,就挺無奈的,笑罵道“別圍著了,小心碰傷了孩子”


    任俊傑笑道“爹,讓我抱一會唄”


    任老爹雖然還沒抱夠,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遞給了任俊傑,並說道“小心點,剛出生的孩子骨頭柔弱”


    任俊傑半腰著身子接過孩子,隨即帶著孩子走了,還應了一聲“知道了”


    後麵還有兩個跟屁蟲在跟著呢。


    “大哥,就給我抱一下嘛”


    “我也要抱,我也要...”


    任老娘她們看了直搖頭,穩婆又是在一旁啦啦啦的說著好聽話,拿了那麽多賞銀,她不多說幾句心裏不踏實。


    任俊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還跟著妹妹和兒子一起逗弄著小娃娃,看得出來大家夥還是很稀罕她的。


    按照規矩,祖父還在的話,應該由祖父起名。


    任俊傑便問了老爹想好名字了嗎?


    殊不知,這次任老爹和任老娘早就想好了,在前幾個月就想好的,要是生男的就叫任紹華,生女的就叫任文君。


    當任俊傑聽到任文君這個名字時,喃喃自語道“文君,文雅賢淑...”


    文君提取西漢才女卓文君之名,寓指女孩才華橫溢,貌美賢良,凸顯女孩的安靜恬淡之氣。


    “好,從今以後你就叫任文君了”


    於是乎,任文君便成了任家的嫡長孫女。


    ...


    自從任文君出生後,任俊傑當天就寫了好幾封信發出去告知親朋好友,吾家添了個千金。


    按照他們江南越州(紹興)的習俗,生了女兒必釀“女兒紅”。


    《南方草木狀》記載“女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之物”


    其實這女兒紅便是紹興花雕酒,老父親會在女兒出生後這一年裏準備一壇酒埋在地上,等女兒長大嫁人之時再挖出來開壇宴請賓客。


    後來傳著傳著,生男孩也是一樣,所以這女兒紅又叫狀元紅,都是經過長期儲藏的陳年老酒,也代表著家人對孩子的一種祝願和期盼。


    雖然任俊傑現在人在廣州,但他前幾天已經準備好六壇酒了,到時讓任老爹他們迴江南時在家裏埋上三壇。


    另外三壇他親自埋在市舶司後宅裏,到時有機會的話他便親自來取。


    時間來到了十一月十五日,廣州是越來越冷了,走在外麵牙齒都打顫。


    市舶司簽押房,巳時初。


    任俊傑懶洋洋的在簽押房裏品著茶,這大冷天的也沒啥事情做,還是待在這裏烤著炭火舒坦。


    不得不說,任俊傑現在是真的像條鹹魚了,一個當了官老爺的鹹魚,在廣州過得太舒服了,都快忘了當年考科舉的誌向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支聲音。


    “大人,這裏有您一封信”


    任俊傑愣了愣,隨即放下茶杯應了一聲“拿進來吧”


    “是,大人”


    隻見一個驛卒小哥推門而入,這暖乎乎的炭火熱氣瞬間就撲麵而來,娘咧,這些官老爺可真會享受,驛卒小哥暗暗想著。


    任俊傑接過信後,小哥就告退一聲了。


    嗯?老師的信?


    任俊傑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仔細的看了起來?


    那是越看越驚訝,哈?大定府知府?啥情況?


    原來,上個月禦書房爭論大定知府這個職位後,許詠便寫了一封信給任俊傑。


    上麵沒有用肯定的語氣,隻是說可能,但皇帝都中意了,到時大概率就是了。


    許詠讓任俊傑先有個心理準備,還啦啦啦的給任俊傑分析了這個大定知府的重要性。


    任俊傑看完之後有些懵逼了,大定府?那不是在北方最前線嗎?


    上邊有遼,東邊有金,這個知府有點難做啊,一不小心真得人給暗嘎了,不怕明處就怕暗處。


    而且現在那裏毛都沒有,隻剩下光禿禿的土地和城牆,這是要從零開始?


    前方戰況的邸報還沒來,但許詠的信卻先來了,任俊傑在信中也大概了解現在魏遼金是什麽情況了。


    毫無疑問,這場戰爭現在暫時就魏國這個老六最得利,一招水淹大定府就淹沒了遼國的底氣。


    但任俊傑覺得遼金現在還在打,要說誰是最大的贏家還尚早呢,畢竟戰場瞬息萬變,誰不敢保證魏國最後能不能獨善其身。


    所以大定府就成了最關鍵的地方,不光軍務上要搞好,這民生也得搞好,要不然怎麽給駐守在那裏的軍隊提供保障?


    難咯。


    任俊傑將手中的信收拾好,歎息了一聲,不過又轉念一想,要是現在換作當年的自己,那應該會很激動的吧?


    果然有了老婆孩子就牽掛了很多。


    不行,現在自己在廣州都快變成鹹魚了,以前不是夢想著仗劍走天涯嗎?這劍都已備妥,怎麽又退縮了?鴻鵠之誌呢?


    男兒不展風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


    好,去就去,who怕who?隻要皇帝最後想讓我去,那就去,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任俊傑暗暗想著。


    旁邊的阿福和阿寶看到自家少爺一陣歎息又一陣神采奕奕放光芒,都有點摸不清頭腦了。


    “少爺,怎麽了這是?”


    任俊傑瞥了他倆人一眼,嘴角微微一揚,說道“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吧,明年咱們可就沒這麽舒坦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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