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雖然略感詫異,但瞬間就低下了頭,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無論樓上觀望的人是誰,她都不能開口求救,在她看來對方僅僅隻是觀望並沒有出手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可她哪裏知道孤影隻是喜歡在行動前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習慣性觀望而已,如果這些孩子真的受到了生命威脅,他是肯定會出手的。


    看見女孩裝作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孤影心中微動,這孩子是怕暴露自己?至少從這一個舉動就能看出這個女孩心地善良,當下也有了決斷。


    就在羅曼又向前踏出一步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薇拉身前,地麵掀起一圈沙土的塵埃,正是看了半天熱鬧的孤影。


    “你?”薇拉小聲的問了一句,孤影隻是迴頭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就轉身麵對身材魁梧的羅曼。


    從兩人的身材上來對比,孤影被包裹在繃帶下的身體略顯瘦小,放在舊時代也許算得上身材不錯,但在如今這個異能者滿地跑的時代,這樣的身體就代表著弱小。


    可是羅曼作為一名退伍軍人,又常年混跡在黑幫當打手,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人不好惹,而且他還細微的觀察到了孤影落地位置的異常,旁邊房屋的屋頂並不算高,地麵雖然是不太夯實的沙土,但以一個正常人的體重絕對不會砸出這樣的坑洞,更何況麵前這人身後還斜跨著一把比巷子寬度還長的武器。


    羅曼本能的退後半步,雙臂抬起,做出防禦性姿態。


    “這麽多大人欺負幾個孩子,不合適吧?”孤影戲謔的看著羅曼。


    羅曼聽他開口,這才抽空仔細打量了一下孤影:“沒見過的裝束,你是新來的吧?我勸你少管閑事,這是我們幫派內部事務!”


    從剛才女孩對男人的稱唿,孤影也明白兩人肯定認識,但此時男人說什麽幫派事務......孤影嘴角微微上揚。


    “連小孩都不放過的幫派,能是什麽好東西?”說話間又向前踏出一步,已然有了攻擊的意圖。


    可就在這時,巷子口突然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紮滿金屬鉚釘皮衣的小混混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硬生生撞開了所有攔路的小嘍囉,再一陣陣罵聲當中跑到羅曼的身邊,在羅曼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話,期間視線一直鎖定在孤影身上。


    孤影敏銳的聽覺把小混混的悄悄話全部聽進了耳中,不由得有些錯愕,小混混告訴羅曼總共就兩句話:“這人惹不起,老大讓你們趕緊撤!”


    羅曼聽到後也不由得一愣,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薇拉幾人,對著小女孩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帶著一眾小弟離開了小巷。


    能不戰鬥當然是最好的,可問題就在小嘍囉傳遞的話裏,孤影思考著這個幫派和進城以後監視自己的那些人是同一撥人嗎?大概率不是,那麽又是從哪裏得知自己不好惹的?自己進城才多久?就被幾個本地勢力盯上,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過眼下暫時先將這些問題放一放,孤影將幾個孩子扶了起來順帶檢查了一下傷勢,還好都是一些皮外傷,傷得最重的一個是配合薇拉被摔在牆上的小男孩,背後撞出了一大片淤青。


    看見孩子們沒事,孤影對著領頭的薇拉問道:“你們自己有地方去嗎?”


    薇拉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對著孤影鞠躬說道:“謝謝您幫了我們。”


    孤影擺了擺手,起身要走,然後想起了什麽又停住了腳步,轉頭問薇拉:“想謝我的話能給我帶個路嗎?”


    所有人離開後,空蕩的小巷中幾隻老鼠從殘破的牆腳鑽了出來,探頭探腦的觀察了一會兒,突然被一隻纖細的手掌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吱吱呀呀的亂叫起來。


    陰影中出現一個人影,逗弄著手裏的老鼠,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口突然輕笑出聲,好聽的聲音仿佛初春的暖陽在巷子裏迴蕩:“嘻嘻~有意思的外鄉人。”隨即放開了老鼠,又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平平無奇的一座廢棄廠房門前,薇拉正在和孤影道別。


    “這裏就是你要找的酒吧。”金發女孩指了指廢棄廠房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擔憂的叮囑道:“這座城裏好人並不多,你小心點。”


    孤影點頭收下了女孩的好意,揮手算是告別,臨進酒吧前對女孩說了一句:“我會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你如果有麻煩可以去塔西亞那裏找我,你應該認識塔西亞吧?”


    薇拉聽見塔西亞的名字都精神了幾分,連點頭都比剛才有勁不少。


    見女孩點頭,孤影這才推開半掩的鐵皮門走了進去。


    直到孤影的身影消失在門裏,薇拉才警惕的環顧四周,果然在來往的人群裏發現了不少認識的熟人都盯著這裏,見這些人沒有來抓自己,薇拉也顧不上原因,連忙躲進旁邊的巷子,順著隱秘的道路去找自己的小夥伴們。


    酒吧裏,果然魚龍混雜,拚桌喝酒的、賭博的,還有幾個在掰腕子的,全都是赤膊的彪形大漢,白花花的肉體看得孤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外麵看似平平無奇的廠房,內裏卻是五髒俱全,廠房寬大的建築麵積能容納不少的客人,中間每間隔幾米就有一些木箱子充當酒桌和板凳,人雖然多但並不擁擠。


    場中央還設立了一個不算大的圓形舞台,中央插著一根金屬鋼管直通房頂,兩名穿著暴露的舞女正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可惜白花花的壯漢們都忙著喝酒掰手腕,沒多少人關心舞女輕薄的舞裙會在什麽時候脫落。


    而吧台被安放在大門另一端靠牆的位置,牆上一拍金屬支架擺放著各式各樣沒有標簽的酒瓶。


    酒保穿戴還算整齊,沒有像這些酒鬼一樣赤膊上身,一件不太合身的短袖小馬甲外加一條玫瑰紅的領結體現出了他酒保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除了時不時過來拿酒水的服務生外,幾乎沒有客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孤影穿過人群來到吧台,酒保正在用看上去就不太幹淨的灰色抹布擦拭著手裏的玻璃杯,抬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孤影的穿著,又低頭繼續擦拭杯子,隻不過出於職業道德還是問了一句:“喝什麽自己點,都在牆上。”頓了頓,酒保又加了一句:“不賒賬。”


    被酒保當成了窮鬼孤影也不在意,畢竟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個不算大的腰包和一把刀以外,看不見什麽值錢的物資。


    想了想,孤影打開腰包,掏出一顆拳頭大小、形狀不算規整的墨綠色晶體,這是在城市門口和克裏斯分別時,克裏斯從那顆巨型晶體上扣下來塞給他的,說是為了感謝他的幫助,孤影也沒有拒絕。


    當晶體擺在吧台上時,整個酒吧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就連正在跳舞的兩個舞女都直勾勾的盯著吧台一動不動。


    不過一秒鍾後所有人又恢複了正常,該喝酒的喝酒,該跳舞的跳舞,掰手腕的也繼續不斷給對手施加壓力,隻不過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將餘光瞟向吧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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