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之地,水路錯綜複雜,光是坐渡船就已經把王非土坐的想吐。


    七拐八繞之下,才終於見到了會稽郡的大門。


    王非土有苦難言,隻在心裏對始皇帝喊道:“政哥啊,當初王老將軍是怎麽把楚國打下來的?太特碼難走了,都快把我這頭疼病給逼複發了。”


    始皇帝更鬱悶:“他就沒進入吳中,隻是選擇了堅守不出就引出項燕主力,輕易破了楚國三十萬大軍,攻下壽春。”


    始皇帝不是心疼別的,關鍵是王翦要走的那些金玉田宅都夠裝滿十大車了,皇帝的私房錢都被他擄了去,提起這事就是一陣肉疼。


    “前方何人?速速下馬報上名來!”


    城門前,楚卒們把城門擋的嚴嚴實實,遠遠的看見王非土的馬車皆是一副警惕之色。


    \"籲……\"


    黑娃勒停車駕,對盤查的楚卒笑臉相迎。


    “諸位軍爺,我家公子是來拜見西楚王的,還望通融一下放我們過去。”


    “去去去,哪裏有什麽西楚王,車內何人還不下馬?”


    城令說著將黑娃推開,上前正欲用長矛挑起車簾。


    蒯徹彎著腰從車輦內鑽了出來。


    “何事喧嘩?”


    麵對長矛,蒯徹直起腰板麵色一冷,輕哼道:“大膽,我家主公乃是齊王之後,特來與武信君商議結盟事宜,爾等還不速速前去稟報?!”


    城令一愣:“什麽?齊王之後?”


    再看看這車駕和一眾護衛,也不敢怠慢,遂問道:“可有令傳?”


    蒯徹兩手往身後一背:“嗬,皆是造反之人,何須令傳!”


    城令一想,也對,都特碼出來造反了,誰給發令傳?


    於是轉過頭對楚卒道:“速去稟報武信君,有齊國公子謁見。”


    原本項梁正與堂下眾人在郡衙議事,卻聽到楚卒稟報有齊國公子來見,心中十分疑惑。


    “哪裏來的齊國公子?我怎麽沒聽說過?”


    心念電轉間一揮手:“走,隨我前去看看再說。”


    會稽城的一眾文武皆跟隨項梁迎出城門。


    當看到蒯徹站在車駕上的那一刻,項梁心中大失所望。


    一個小小齊國公子,帶著兩名家丁和十幾名護衛,見到本君候也不下馬迎接,仍隻叫家臣相迎,這特碼不是看不起人嗎?


    但是見都見了,若甩袖離去又覺得自己會很沒麵子,遂問:“車內何人,不是要謁見本君嗎?”


    蒯徹向眾人作揖道:“我家公子貴為齊國之後,豈能輕易讓下賤之人得見尊容,還請武信君帶路,進入府中我家公子方可露麵。”


    “嘿……我這暴脾氣。”


    “爾等鼠輩還不下來,看某能不能錘死你。”


    項羽站在項梁身後,聽了蒯徹的話險些繃不住要上前責罵。


    項梁聞言不動聲色,抬手將項羽攔下。


    在這群雄並起的時代,稍有不慎就會自斷臂膀,既然人家跑這麽遠來見自己,肯定有要事相商,怎敢因一時傲慢誤了大事。


    數息之後,項梁側過身一伸手:“請!”


    眾人連忙讓開一條道,望著馬車從眼前徐徐駛過。


    隨著眾人在堂下再次跪坐而下,王非土這才邁著方步,跟隨蒯徹的腳步,走入堂下,對項梁深深一輯。


    “本公子有禮,見過諸位。”


    項梁開口問道:“你便是齊國公子,可有印信?”


    王非土連忙轉身往腰間看去,接著一愣,抬頭笑道:“不好意思,忘帶了。”


    沃妮馬!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看向項梁。


    這特碼是忘不忘的事嗎?自己來幹嘛來的?


    王非土給蒯徹使了個眼色,蒯徹上前兩步拱手拜道:“武信君,我家公子是順道而來,多有不備,還望武信君見諒。”


    “哎……”


    項梁歎了口氣。


    他看看眾人,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正在打醬油的宋義。


    “宋軍師……”


    宋義抬頭,兩人一頓眼神交流。


    項梁的意思,你出麵把這個齊國公子打發走算了,不與他們一般計較。


    宋義想到:本君不想出麵,替我問問是幹嘛來的。


    宋義斷然上前一步,與蒯徹拱拱手。


    “敢問閣下,汝等前來麵見武信君所為何事?”


    “唿……”


    項梁深深吐出一口氣。


    蒯徹隨即迴道:“我家公子此次前來,是為共定東海郡策反之事。”


    “哦?”


    眾人聞言精神為之一震,紛紛看向項梁。


    項梁原本意興闌珊,頓時也來了精神,直起了身子。


    宋義趁熱打鐵繼續問道:“不知東海郡如今有多少兵馬?”


    “嗬嗬……”蒯徹一陣冷笑:“郡內五萬兵馬皆是由我家公子一人統領。”


    “哇……”


    堂下一片驚歎之聲。


    那可是五萬兵馬啊,想想都來勁。


    隻有項羽一副不屑之情,鼻子發出一聲冷哼。


    項莊出列道:“區區五萬兵馬算不得什麽?我會稽郡也有五萬兵馬,如之奈何?”


    吹牛逼誰不會,看到蒯徹高高在上的嘴臉,他就是看不上他。


    項伯問道:“既然汝等有五萬之眾,為何遲遲不見舉兵造反?”


    蒯徹淡然一笑:“隻是時機未到罷了,我家公子聽聞武信君威名海內皆知,故前來相商舉兵大計。”


    這個項梁倒是愛聽,放眼整個楚國,誰人不知項氏之名,遠的不說,楚地的英布、陳嬰、劉邦,這些人皆是慕名而來,點名要歸入他的麾下。


    “哈哈,我麾下豈止五萬之眾,薛郡的東楚王吳廣亦是在本君支持下發展壯大,既然汝誠意來投,本君自是願意接納,不過嘛……”


    說著項梁一頓道:“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既然是來求援,可有糧草準備?”


    項梁想的很清楚,沒有糧草,說什麽都是白搭,虛名算什麽,隻有把糧草握在手中才是最能給人安全感。


    蒯徹一笑:“哈哈,這是當然。”


    說著蒯徹掏出一副木契舉在手中:“武信君請看!”


    眾人急忙定睛看去,看到是木契,皆是眼前一亮。


    “呈上來!”項梁招手。


    項羽立馬跨前幾步,將木契從蒯徹手中取走,送到了項梁的麵前。


    項梁仔細地打開木契,上麵的字赫然擺在眼前。


    “十鍾精鹽?”


    再定睛一看:“東楚王吳廣?!”


    這算是哪門子糧契,十鍾鹽換了一縣之地,有什麽好顯擺的。隨即臉色一邊,將之丟在地上。


    “簡直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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