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周辭安問。


    “如果是你的真實身份的話,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劉霽,光和年間,廢太子劉昭第七子,生母隻是東宮的一位侍妾。


    當年朕的皇祖父光和帝執意要對西岐用兵,太子劉昭極力勸阻,從而令帝不喜,又被當時的漢王誣陷有造反之嫌。


    太子劉昭被廢,牽連滿門,就連姻親都被禍及,朕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周辭安放聲大笑,“現在你們知道了吧?我父王是對的,可是我們這一脈遭遇了什麽?又有誰會為我父王平反,即便平反了,屬於我父王的皇帝之位又有誰來償還?”


    “這天下本來就該屬於我這一脈,我隻不過是拿迴本屬於我的一切。”


    “所以你就跟西岐人勾結?你許諾了他們什麽好東西?讓他們從始至終都隻想與你合作,把北襄和厲人耍的團團轉。”


    若是今日她真的被周辭安慫恿著與宗格為敵,那麽等到她和宗格兩敗俱傷之時,那些西岐人,以及各地藩王帶來的實則是周辭安的人,將會接管一切。


    宗格會死,劉楚楹也會死,周辭安會扶持她的孩子登上帝位,等穩住厲人,這天下還不是他說了算?


    周辭安不說話了,他隻是一個廢太子家的庶子,想要為父王平反,奪迴皇位,談何容易?


    他苦心謀劃了二十多年,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最為讓他滿意的一顆棋子,也在最後狠狠反咬他一口。


    他不甘,他憤懣,最後還是隻能被人押走。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這時下麵的臣子們開始竊竊私語,當年廢太子的事牽連甚廣,但光和帝一心討伐西岐,也不想自己落得個殘害親子的名聲,就讓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所以他們也知道的不多,眼下看到廢太子還有後人存活於世,甚至一直潛伏在厲人身邊,也是萬分唏噓。


    可突然幾個諸侯王持著利器飛身上前,意圖挾持劉楚楹。


    宗格眼疾手快,將第一人踢開。


    有他擋在麵前,劉楚楹隻覺無比心安。


    很快那些人就被拿下,也有不少臣子因此負了傷,劉楚楹都一一問過。


    本來她就不知道這些諸侯王到底效忠的是誰,如今他們主動動手,那也別怪她了。


    “將這些亂臣賊子通通收監,擇定時日行登基大典。”


    劉楚楹說完就與宗格攜手離去。


    登基的日子定在了一個月後,


    這段時日劉楚楹忙得不可開交,宗格也是,明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是好幾天沒能說上一句話。


    北襄百姓對於女子登基為帝意見很大,畢竟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有不少人聲稱北襄沒希望了,竟然落到了一個女人的手裏。


    可當時平陽天石上的那則預言,可並沒有明確說是劉楚楹的兒子,誰說女子就不能為王,這樣一來,利用天石預言宣揚劉楚楹得位不正的那些人就通通閉上了嘴。


    劉楚楹也沒空管那些,這些日子光是往各處安插官員人手就耗費了她一半的心力。


    都說皇帝難當,隻有真正試過了才知道有多難。


    她又是北襄人,更是厲族的大王妃,若是重用的中原人多了,厲人自然會有意見,同理,北襄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厲人在她跟前得臉。


    還有此次征戰的厲族勇士的封賞,他們不算北襄人,北襄那一套也不適合用在他們身上。


    還有就是當時賀靖川的一番話,劉楚楹一直記在心裏。


    他說若是將厲人遷入中原,與中原人通婚,也許再過個幾百年,厲族這個民族將會徹底消失。


    所以她與宗格仔細討論了幾天,還是沒議出個所以然。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保留一部分不願離開草原的厲人,剩下的,隻要他們願意,可以遷往西北各地。


    劉楚楹有用最快的速度恢複了科舉,相信明年的春天,各地的考生就能陸續進京,厲人同樣可以參加,隻不過他們校考的東西會有些許不同,因為北襄舉子和厲人是分別排名,所以這一舉動並沒有引起北襄學子的不滿。


    因為連年的戰亂,已經有兩年未有殿試,劉楚楹的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盼著來年春闈。


    再加上有鍾識詹四處宣揚,劉楚楹的北襄與厲人同治的仁政,雖大部分北襄人還是難以接受厲人,但有他和科舉的影響在,也就漸漸淡忘了此事。


    倒是讓文壇少了些對劉楚楹的謾罵之語。


    這些人的筆可比叛亂者的刀劍鋒利多了。


    好不容易喘口氣,劉楚楹連試冕服的時間都沒有,帶著人去天牢看望周辭安。


    她還有很多話想問他。


    “陛下,這天牢汙穢不堪,您何苦去一趟呢,要奴才說,直接讓人把他提來就好了。”高公公跟在劉楚楹身後,諂媚道。


    眼下宮中的宮女太監恢複了以往的秩序,高公公可謂是功不可沒,雖然也是借了劉楚楹的勢,但誰不喜歡身邊有個聰明人伺候。


    於是高公公搖身一變,又變成了當年那個一人之下的禦前總管。


    “若是他跑了你去抓?”


    高公公趕緊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呀,老奴真是老糊塗了,還是陛下想得周全。”


    劉楚楹扭頭看他,“看來父皇對別人的恭維很是受用。”


    高公公尷尬的咳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劉楚楹身邊,不敢再多說話了。


    周辭安被關在天牢的最底層,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黑暗。


    腳步聲響起,乃至這片黑暗被驅散,都沒能讓端坐在石床上的男人動一下眼睛。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我自認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周辭安轉過臉。


    劉楚楹揮退眾人,在宮人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上麵還鋪著厚厚的墊子。


    “為什麽挑中我?”她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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