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使臣已經在岱川呆了快三個月了,別說厲族的大王,就連一點厲族王庭傳來的消息都沒有,被忽視了個徹底。


    他們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怎麽可能甘心麵對這樣的結果


    可每次他們要求要麵見厲王的時候,那位看上去十分年輕好說話的城主大人,總是有各種理由將他們輕飄飄的擋迴去。


    岱川戒備森嚴,尤其是這一行人住的地方,看守的厲族人一個賽一個高大魁梧,他們若是想要強行進入草原,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這樣幹等下去也不是個事,他們就隻能去煩周辭安,但每次都是失敗而歸。


    真是不明白那個周城主,明明是個北襄人,卻那般幫著厲人做事。


    沒過多久,北襄的使臣也到了。


    時隔三年,賀靖川再次來到這個他待了十年的地方,看到城中的景象,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為了防止有北襄細作混進岱川,這幾年岱川被圍的跟鐵桶一樣,這也導致,外麵的人不知道岱川如今是何景象。


    還以為這裏早就成為了一片人間煉獄,無數江州百姓被厲人奴役,受盡剝削和屈辱。


    賀靖川從未想過江州會被厲族人奪了去,他對這裏有很深的感情。


    可那時劉煦太過昏聵,已經不是他能夠阻止的,他想著等沈知見死了之後,劉煦總得換一個主帥,剛好北襄有一位將星橫空出世,賀靖川堅信有他在,江州一定可以保住。


    可他低估了厲族人的兇悍,哪怕左相他們使毒計調開了宗格,厲族的兵馬依舊迅速的占領了江州。


    賀靖川萬分悔恨,此番前來岱川也是抱著別的目的前來。


    結果岱川的情況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樣。


    幹淨整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聲不絕於耳。


    其中不光有中原人,還有濃眉深眼的厲族人,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貴賤之分,十分平靜的走在街道上,甚至有的遇上了還能說上幾句話。


    還有的厲人身邊跟著中原女人,看樣子甚是親近。


    賀靖川一手掀起車簾,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一幕幕。


    這不可能。


    厲族人怎麽會和北襄人和平共處,更何況這是在江州,不知經曆了多少戰亂的江州。


    百姓應該對厲人深惡痛絕才對,怎麽會和他們和平共處,甚至是通婚!


    肯定都是假象,那些厲人一定是把奴隸都藏起來了,好讓他產生錯覺。


    賀靖川隻能想到這種可能。


    可他也不想想,當初數次騷擾江州的是偈亥大王,可不是宗格,宗格唯一一次對北襄出手還是北襄挑釁在先。


    眾所周知,宗格是從兄長的手裏奪過的王位,還殺了他和他的手下,某種意義上還為江州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報了仇。


    好不容易厲族安靜了幾年,劉縉偏要挑釁,根本就沒把江州百姓的命放在眼裏。


    快要破城之際,襄軍還搶奪了他們的糧食。


    城破後,厲族人非但沒有殺害城中瀕臨餓死的他們,還送給了他們糧食,就是再忠君愛國,也該寒心了。


    後來在劉楚楹和周辭安的種種措施下,如溫水煮青蛙,慢慢讓城中百姓接受了厲人,再遷了一些厲人進岱川,一切都水到渠成,往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劉楚楹和周辭安都是中原人,劉楚楹還是北襄的公主,這也是岱川百姓這麽快就接受厲人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們覺得九公主既送給了他們糧食,又再三勒令不許厲人為難他們,肯定是不會拋棄他們這些北襄子民的,又有厲人這麽龐大的靠山在,他們的日子隻會過得比之前更加安穩。


    接待賀靖川的人是周辭安,歲月同樣沒有在他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無論是麵對西岐使臣還是北襄使臣,他的臉上總是一貫和煦的笑,三言兩語之間就弄清楚了北襄皇帝派遣賀靖川前來的目的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城主,對於議和這樣的大事沒有說話的份,隻用了一句會將消息傳給厲王和厲王妃,就將賀靖川的話都擋了迴去。


    令人深思的是,周辭安還故意安排兩國使臣住在了一塊,這無異於是將兩隻積怨已久的野獸關在了一個籠子裏。


    比起厲人,北襄人最痛恨的還是西岐人。


    更何況西岐不遠萬裏前來岱川,打著什麽目的,北襄人也不是傻子,更加沒有好臉色。


    短短幾天,就不知道出了幾次衝突。


    可偏偏周辭安這時卻抱病了,不見任何人。


    賀靖川想起周辭安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越發如芒在背。


    立馬差人去查周辭安的背景,他和西岐人一樣想不明白。


    為什麽他一個北襄人要為厲人做事?憑他治理岱川所展現出來的才華,若是來北襄為官,肯定不會在他之下。


    可偏偏他放著大好光明前程不要,要做那厲族的走狗。


    雖看出周辭安有意晾著他們,但他們的任務都尚未完成,不能迴去,就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厲族王庭


    劉楚楹正在看周辭安送來的文書,跟等了三個月早也不耐煩的西岐使臣比起來,北襄使臣就乖巧多了。


    若派別人也罷,可偏偏北襄派來的是曾經的江州刺史,這就不得不讓劉楚楹想到,賀靖川的來到是否是想仗著十年在江州的威信,從而慫恿江州百姓造反。


    是該再晾一晾。


    可周辭安讓這兩國使臣住在一起的舉動,讓劉楚楹突然有些看不懂他。


    周辭安素來沉穩,這樣幼稚的事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


    果然後麵的文書中展露出了他的殺機。


    他想借西岐人的手殺了北襄使臣,或是反過來都可。


    可無論是哪方人死了,都是在岱川的地界上,也就與他們厲族脫不開幹係,也就無法置身事外。


    這不像是周辭安能想出來的法子。


    不過也就隻有一個人會讓他如此失控了吧。


    劉楚楹眉頭緊蹙,她擔心周辭安會為了給都蘭報仇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眼下也就隻有她親自去一趟岱川方能挽迴。


    而且西岐使臣那,也拖不得了。


    可看著一旁玩作一團的宗格和阿亞斯,劉楚楹又有些不好說出口。


    阿亞斯還太小了,不能離開她,若是將他也帶去岱川,少不得要顧及他的安危。


    就在她兩難之際,宗格似心有靈犀的看向她,衝著她溫柔一笑,“你想去岱川是嗎?”


    劉楚楹愣住了,宗格抱著阿亞斯坐到她身邊,將她也攬進懷裏。


    “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心裏裝著天下,可我的心裏,隻裝著你。”


    他們夫妻這麽多年了,她在想什麽又怎麽會逃過他的眼睛。


    劉楚楹卻隻聽到了濃濃的酸味,“胡說,我心裏也裝了你,還有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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