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還不夠,她趴在羊皮紙上,揚起小腦袋,像頭蓄勢待發的小豹子,“啊!呀......”


    雖模樣可愛的緊,但那雙眼睛倒是跟宗格實打實的像,瞪過來的時候,依稀能看到幾分宗格的影子,還是難得一見的異瞳,本身就透著一股詭異之感。


    烏尼爾頓時手足無措,麵對千軍萬馬都不帶慫,可麵對一個這樣的小奶娃娃,還是宗格的女兒,他也就隻有認慫的份。


    “不是我,不是我......”他連忙擺手,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奶娃娃還聽不懂人話,他真是解釋個什麽勁啊,被個小孩子嚇成這樣,臉都丟光了。


    果不其然,特木齊率先嘲笑,順帶還誇了一把大王女。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恭維,但初為人父的宗格卻很吃這一套,自劉楚楹出事之後,第一次賞了特木齊一個笑臉。


    特木齊心中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經過岱戰這一打岔,烏尼爾沒臉說話了,營帳中關於不滿給北襄人送糧草的聲音也就暫時停歇。


    可宗格知道,這不過是一時的。


    不光北襄人對厲族人有心結,厲族人何嚐不也不願意接受他們?


    “走吧,我的琪琪格,迴去找阿媽。”宗格沒有表態,抱起岱戰將她重新放在肩膀上,就離開了。


    岱戰聽到阿媽兩個字就明白了,也不管有人推他的事情,彎著身子抱住了宗格的臉,甚至還張嘴湊了上去,糊了宗格一臉的口水。


    看得營中的人一臉不可思議。


    這哪還是那個一臉兇惡的大王?


    劉楚楹剛洗漱完,那父女倆就親親熱熱的迴來。


    看著那個有些危險的姿勢,劉楚楹盈盈一笑,又沾濕了帕子給宗格擦臉。


    這次是先給他擦,宗格彎唇在她臉上如獎勵一般的親了一下。


    岱戰早就按捺不住,急著從阿布身上下來想跳進母親的懷抱。


    可剛剛的摔倒她還記得,也就不敢往下撲。


    劉楚楹伸手接過,岱戰如願迴到了母親的懷抱,興奮的蹬腳腳。


    “你把她帶哪裏去了?”劉楚楹明顯感覺到女兒高漲的情緒。


    “沒去哪,在議事大營坐了會。”


    岱戰雖然隻有小小的一團,但四肢都很有力氣,擔心她踢著劉楚楹,宗格就抓住了那兩隻不老實的小腳丫子,任由她蹬自己的手心。


    劉楚楹很快就明白了他們在商議什麽。


    對於此事,她很早就想到了解決之法,如今也已經差人去辦了。


    “中原最不缺的就是好東西,岱川雖然經曆了連年戰亂,貧瘠不堪,但地底下藏著的才是真的寶物。”


    “什麽?”宗格疑惑。


    “礦。”劉楚楹說的是中原話,並在他手心寫下這個字。


    “岱川的文書我都看完了,岱川地勢不好,又臨海,不宜農作,可這些年那位前任江州刺史可沒少從裏麵撈油水,全靠一座煤礦,和一處私開的鹽場,阿婭都探查了一遍,雖很多地方都被搗毀,但想要複原並不是什麽難事,相信再過月餘,就能重新運作。”


    宗格眼睛亮起來了,他倒是不知道她還做了這麽多準備。


    他在岱川待了一個月都沒發覺有什麽煤礦和鹽場。


    “說來也是巧合,我來和親的路上,經過岱川,因為很多桑葉都被凍死了,就讓月桃和小德子去買些炭火,結果發現那邊買的最貴也最好的煤炭很不一樣,不僅我沒有見過,同行的宮女侍衛也不知曉,後來趙奕對此起疑,我偷偷聽了一耳朵,才隱約發覺有人在私開煤礦。”


    至於鹽礦隻是順帶著發現的。


    厲族沒有鹽礦,有的也都在兀良哈部落,他們地處苦寒,全靠著礦產和鹽場才勉強能夠存活。


    若有了岱川的煤礦和鹽場,厲族的百姓就再也不用為這兩物發愁了。


    “我的胡日格,你真是我的寶貝!”宗格激動的將她抱進懷裏。


    雖有侍女在一旁,但知道宗格的德行,劉楚楹也沒躲,直到岱戰咿咿呀呀的叫聲響起,夫妻二人這才發現還有女兒的存在。


    劉楚楹有些窘迫的將宗格推開,輕輕揉了揉女兒險些被壓扁的小肉臉,還低頭在她臉上輕吻,馬上就哄得岱戰眉開眼笑。


    “嬌氣的小崽子。”宗格見不得她這副眼裏隻有別人的模樣,渾身泛酸的開口。


    劉楚楹沒辦法,見侍女都在忙活別的事情沒看過來,就拉過宗格的臉也親了一下他,他這才收起臭臉。


    既已有了解決之法,宗格也懶得去管烏尼爾他們,等處理完了事務,就迴來陪著妻女,想要把那缺失的一月補迴來。


    就連月桃都忍不住大著膽子感慨,宗格當初是怎麽樣的,如今又是怎麽樣的,換做幾年前,真是難以想象。


    到了夜裏,宗格又翻臉不認女兒,等她睡著後又要把她的小床搬走,結果半夜岱戰突然發起熱,哭鬧不停,可聲音明顯比以往更微弱了些。


    嚇得宗格鞋子都忘記穿,就把女兒的小床搬了迴來,又是找巫師又是找周辭安。


    幸而年長一些的塞恩有養孩子的經驗,解釋說是因為在長牙才會發熱,不打緊。


    可說是這樣說,初為人父人母的宗格和劉楚楹哪能真的安心。


    尤其岱戰自生下來就無比康健,哪怕是早產,哭聲也是格外響亮中氣十足,哪像現在這樣跟虛弱的小貓一樣,臉蛋都燒紅了。


    劉楚楹心疼得紅了眼眶,宗格的神情也很不好,抱著女兒耐心的哄,時不時就問上一句巫師怎麽還沒來。


    因為已經知道了原因,劉楚楹就沒讓人去請周辭安。


    自從都蘭下葬那日,她就很少在見到他,哪怕見到了,他也是一副無欲無求,已然心死的模樣,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去打擾。


    巫師很快就來了,也難為他這麽大的年紀這麽晚了還要走這一趟。


    巫師說的和塞恩別無兩樣,隻是這種時候岱戰年紀又太小,不宜用藥,巫師就教了幾個法子。


    宗格聽得很認真,先是給岱戰溫水擦浴了一遍,再洗幹淨手輕輕按摩牙床。


    過了許久,岱戰實在哭累了才沉沉睡去,好在沒有之前那般滾燙了。


    “乖乖,有我守著岱戰呢,你先去睡,等明日一早醒來,岱戰就沒事了。”


    宗格一隻手將劉楚楹攬進懷裏,無比心疼得親吻她泛紅的眼睛。


    劉楚楹的確很疲倦了,她看著宗格柔情四溢的臉,眼中有些發澀,心中卻是無比的安心,他總是能給她帶來無盡的安全感。


    “......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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