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風險也極大,裴沙總不能光攻破塔塔爾的小部落而不讓人守著。


    他的胃口太大了,要想一直攔著夏那日部落,就必然要留人守住他已經攻下的那些,不然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為夏那日部落做嫁衣裳。


    一旦人多就麵臨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那就是糧草不夠。


    一年前,宗格征戰了塔塔爾部落一次,致使他們元氣大傷,這也是為什麽宗格又一次拿他們開刀。


    眼下的塔塔爾無疑是九大部落中最弱的一個。


    他們的糧草自己都不夠吃,怎麽可能就著裴沙的人。


    而且宗格有言在先,不能動塔塔爾部落的平民,裴沙也沒膽子跟那些人搶,省得壞了宗格的名聲。


    所以劉楚楹老早就預想到了,隻要盯住納古斯部落糧草的去向,就能知道裴沙想在哪裏攔堵。


    當然裴沙也不是傻子,且他帶出來這麽多人,哪怕被夏那日部落的女人發現了,他覺得她們也沒這個能耐截斷他的糧道。


    結果萬萬沒想到烏仁圖婭來了,還帶著宗格的人,有些還都跟他很熟。


    那些人正是前些日子被紹布慫恿著和劉楚楹作對的人。


    他們已經深深意識到了錯誤,卻找不到機會彌補。


    這不剛好,夏那日部落是大王妃的支持者,這納古斯部落都不要臉的欺負到人家家門口去了,他們當然得管一管,也好還劉楚楹的人情。


    所以在宗格的默許下,他們跟著烏仁圖婭,學著裴沙的做法,搶占了裴沙糧道路上的一個小部落,相當於就截斷了他們的糧道,不讓他們的糧草過來。


    他們是宗格的人,裴沙當然不能和他們起衝突,隻能被包餃子一樣困在中間,無論他怎麽和那些將軍談判,又是講感情又是講道理,可都沒有人理他。


    他們用的說辭和裴沙跟夏那日部落用的說辭一模一樣,他們可不是來和裴沙作對的,他們隻不過是來攻占這個小部落的。


    至於裴沙的人能不能過去,那是他們自己該考慮的事情,跟他們可沒關係。


    裴沙當初雖然也和奧都說了差不多的話,但他卑鄙歸卑鄙還是保留著幾分風度,沒有說的那麽難聽。


    但那些男人完全就是流氓無賴了,怎麽氣人怎麽說。


    氣得裴沙直跳腳,若不是畏懼宗格,他早就帶人砍上去了。


    眼瞧著就要被圍死,裴沙也隻能認慫,讓夏那日部落的人出去,實則這也是他的計謀。


    既然那些女人這麽想出去,那他就讓她們出去好了。


    等到她們攻下一個部落,人和馬都最疲憊的時候,他再趁機搶奪。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奧都竟然學他,並沒有進攻那些近的塔塔爾小部落,而是帶著人長驅直入,跑到納古斯那邊去了。


    這樣兩個部落的主力完全掉了個個。


    夏那日部落早不是曾經那個一味隻會關起門來過日子的夏那日部落了。


    奧都既然敢帶著那群女人出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她的帶領下,夏那日部落的新生力量,不僅箭術超群,近戰也同樣不遜色於男人。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把靠近納古斯部落的塔塔爾小部落全部收入囊中。


    裴沙也沒閑著,事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他就是再不甘心也沒有用,隻能和奧都一人一半,他則打下靠近夏那日這邊的部落。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最後會是兩邊互換地盤,畢竟離自己的部落近也好管理,相信兩人都會同意。


    結果奧都拒絕了裴沙的提議。


    笑話,夏那日最厲害的就是防守,她們占的地方幾乎就屬於是納古斯部落的門麵,她們要是想阻攔,裴沙可能家都迴不了。


    且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交代剩下的人待在夏那日部落裏,將部落守得固若金湯,無論她幾時迴都沒有問題,而且還有一個更關鍵的。


    可裴沙不行,納古斯部落毗鄰榮哈部落和阿都沁部落,要是他們聯起手來,趁納古斯部落人少,搶了他的地盤,那他估計會被直接氣死。


    因為另一邊是北海,再另一邊是康納的地盤,這種時候康納肯定不可能讓裴沙帶著人馬從他的地盤經過,這不引狼入室嗎?


    所以裴沙打著打著發現他迴不了家了。


    宗格已經殺了席斯,占據了塔塔爾部落大營,不,已經沒有塔塔爾部落了,九大部落如今隻剩下了八個。


    宗格迅速安頓好那邊,也不管夏那日和納古斯之間的爭鬥,已經踏上了迴家的路,所以還不知道那兩人現在是什麽章程。


    但劉楚楹知道,換肯定是會換的,隻不過裴沙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多一點,誰讓他把家門讓出去了?


    這也是為什麽她覺得此次瓜分塔塔爾,夏那日會排第二的原因。


    裴沙此次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心情愉悅的合上信,剛好奈日說周先生來請脈了。


    自劉楚楹查出有孕後,每隔三天周辭安都會來請一次脈。


    跟往常一樣,周辭安說她的脈象極好。


    期間劉楚楹也去請過巫師,巫師也說她的脈象極好,不是她信不過周辭安,而是她的身體沒有一絲有孕的反應,多一個人說沒事,她這心裏也更安些。


    現在厲族內亂,她懷的又是宗格的第一個孩子,她擔心其餘部落的人會對這個孩子下手,於是就讓巫師先不要對外說,巫師自然沒有異議。


    但她身邊的人是都知道的,阿古拉也知道,以至於劉楚楹每次出門,幾個人都像是守著一尊瓷娃娃似的,生怕她累著摔著了。


    也是周辭安跟她們說,頭三個月胎還沒坐穩,稍有差池就極易小產。


    薩日她們又覺得她是中原人,身體嬌弱,更是心驚膽戰,巴不得劉楚楹能在床上休養。


    劉楚楹對此很是無奈,薩日她們沒有生養過沒經驗,她也沒經驗,覺得身邊還是要放個生養過的婦人,省的她們一群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


    “喂,中原公主!你是在等宗格迴來?我告訴你,他迴不來了,我們兀良哈全是以一敵十的勇士,十幾年前我能差點殺了他,十幾年後,他還是得死在我們兀良哈人的手裏,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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