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吧。”


    不過提起納欽,她倒是想起了還在被宗格囚禁的紫蘇,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生了。


    許是地位和心態都變了,從前她恨不得沒有早些把她捏死,現在看來,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也就索然無味了。


    “西爾斯還是不開口嗎?”


    想起紫蘇那張清秀的臉,以及她連她都哄騙過的演技,劉楚楹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極妙的點子。


    宗格之前就和她說了,他留下西爾斯命的原因。


    那匹寶藏的下落,記錄在一張羊皮紙上,本該是宗格所得的,卻在西爾斯的爭奪下變成了兩半,一半在宗格手裏,一半在他手裏。


    可依照西爾斯的話,他已經把那一半毀了,但是他卻把裏麵的內容牢牢的記在了腦子裏,除了他,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偏偏他這人骨頭賊硬,無論承受怎樣非人的折磨都不願吐露一個字。


    許是他也知道,一旦他說出來了,宗格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所以他才一直撐著,妄圖逃出去東山再起。


    可是他的部下都死光了,兀良哈人也不管他了,他想東山再起,簡直是癡人說夢。


    宗格想起他心情就不好了,悶悶的應了一聲,怕是這批寶藏要永遠埋藏在地下。


    “他這樣,無非是知道你不會要他的命,可這世上,還有和自己的命一樣重要的東西。”劉楚楹揉著他的臉,笑道。


    宗格看著她溫柔的眸,突然就明白了。


    她就是他的命。


    “若你放心,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吧。”


    宗格捏捏她的臉,他能有什麽不放心的,就是擔心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會累著。


    “隻要別弄死了,隨便你怎麽玩。”


    可說完又覺得這話非常不妥。


    “不對,我說錯了,你隻能玩我,別的男人看都不能看一眼。”


    劉楚楹又笑,知道他醋勁大,眼下又要離開她很長一段時間,若是她再不製止,他怕是有一萬句管教的話要說。


    她伸手摁住了他正要喋喋不休的嘴巴,看著他的眼睛,十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好啊。”


    宗格眼神明顯有了變化,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緋色。


    “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也越來越......”


    宗格突然收口,眼睛輕眯了一下,看得出很是愉悅。


    他抬著她的下巴親了下去,若不是她來了月事,絕對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又過了幾日,紮齊帶著幾百車的錢糧迴來了。


    宗格和劉楚楹親自給他接風,也是辛苦了紮齊這一年多裏不斷在厲族和北襄之間穿梭。


    酒足飯飽後,紮齊單獨給宗格稟報北襄京都的事情。


    宗格像那次一樣,拉著劉楚楹沒讓她走。


    劉楚楹畢竟是北襄公主,也知道要避避嫌,但耐不住宗格的霸道。


    紮齊是個聰明人,已經從部落裏眾人對劉楚楹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態度,就已經猜到他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種態度並不單單是因為她是大王的寵妃,而是打心裏認可。


    就連他的媳婦和兒媳婦對她都很是熱情。


    到這種地步,也由不得他接不接受。


    紮齊輕咳了一聲,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大王,按照您的吩咐,把能運的都運迴來了,但出現了另一批勢力,他們先我們一步殺了趙奕,搶走了最值錢的一批東西,我們拚盡全力追迴,也隻追迴了一半。”


    “誰的勢力?”宗格沉眸。


    “這......事發突然,那些人殺了人搶了東西就跑出了京都,驚動了不少人,我們害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隻能保著趙奕投靠我們的人,火速離開京都,前往趙奕集糧之地,等風頭過來,才迴來。”


    紮齊他們是外族人,外形太過紮眼,一旦被人發現,那趙奕藏得錢糧必定要暴露在北襄人眼中,所以他們也不敢在京都大亂時徹查。


    “不過,我留了人手在那邊,等北襄京都平息下來,想來能查到一二。”


    宗格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不怎麽好。


    紮齊知道自己把這件事辦砸了,也是他太過輕敵,沒有提前防範,讓別人鑽了空子,到頭來連是誰都不知道。


    別怕他比宗格大一輩,但宗格這樣沉著張臉,他這後背都開始出汗了。


    “紮齊大人一路辛苦,小阿達念叨你好些日子了,快去抱抱孩子吧。”劉楚楹及時開口。


    紮齊先是看了一眼宗格,見他表情緩和了一些,才趕緊應了一聲,然後麵露感激的看了劉楚楹一眼,突然就想起了送信的事。


    “大王妃,這是北襄皇子讓我交給您的信,哦,外麵還有一車是他給您的禮物。”


    劉楚楹放在扶手上的手收緊,明明心裏異常激動,卻還是要顧念著宗格的心情,強裝鎮定的接過。


    “多謝。”她朝他點點頭,以此來掩飾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淚光。


    紮齊沒再說什麽,巴不得早點出去抱可愛的小兒子。


    劉楚楹捏著信,倒是沒急著拆開,而是看了一眼宗格。


    宗格被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刺了一下,他將她拉進懷裏,抓著她的手三兩下就把信撕開。


    “一起看,我倒要看看那小鬼給你寫了什麽,每次都能讓你哭成那樣。”宗格憤憤道。


    劉楚楹唇角輕勾,心中那股積壓已久的悲痛,被宗格這幼稚的話語遣散。


    她沒再猶豫將信打開,一頁一頁的看,她看得認真,宗格也看得認真。


    他的心思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就是生怕她被劉煦拐了去。


    劉楚楹也由著他去,總之他不要傷害煦兒就成。


    宗格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小鬼寫得流水賬有什麽好看的,誰稀罕知道他每天都做了什麽,長高長壯了多少。


    真是不明白她為何看得這麽認真,還隱隱又有哭的趨勢,還是被宗格嚇了一句,才匆匆收迴眼淚。


    不過幸好,這封信簡單地不能再簡單,沒有觸及到宗格的半分逆鱗。


    許是劉煦也知道,今後的送信來之不易,也一定會經過厲人的嚴格排查,所以那些敏感的話一字也未提。


    “這上麵寫的生辰是什麽意思?”宗格指著那兩個字,拆開看他都知道意思,合起來他就沒聽劉楚楹說過了。


    且後麵還跟了一句那車禮物,那些東西宗格自然也是要細細排查一遍的,所以多問了一句。


    “就是降生之日,中原人極為看重,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慶一慶,逢十的時候尤為重要。”


    是了,再有七八日就是她十八歲的生辰,在這個世上,除她以外,也就隻有煦兒和月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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