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伸手接過那杯茶,柳扶鳶沒有提昨日的事情,他也沒有說,他端著茶,坐到她麵前,而後輕抿一口道:“入口微苦,迴味甘甜清涼,是好茶。”


    柳扶鳶坐在他麵前,隻是笑著看他,也不多言,待他喝完之後她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昨夜我想了許久,輾轉難眠。”


    “我之於公子,就是這入口苦澀的茶葉,但不同於這個茶葉的是,今後能不能品味到這份甜,我並不能保證。”


    姑娘的話頓了下,而後說道:“即使這樣,公子仍然願意帶我走嗎?”


    “我從小長於畫仙閣,所學,所習皆是魅人之術,也許迴到塞北,可能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知道我的來曆。”


    “觀公子談吐還有和景少爺的關係,出身定是不低,您帶我迴去,可有想過會被人指責?”


    她的話帶著考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陸乘風,男人垂眸不語,半晌後迴她:“原來令你一直猶豫不決的,是這迴事。”


    陸乘風抬起頭,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目光有幾分柔和看向她:“扶鳶,我雖然與你相處的不久,也不能肯定我要帶你走的這份心意是否是因為我喜愛你,但我之前說過,像你這樣的姑娘,不應該待在畫仙閣。”


    “這不是一個好歸宿,我帶你走,全憑本心,你若願意,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委屈。”


    金陵好風景,最是溫柔鄉,他不想看到扶鳶今後成為這萬千紅塵之中的一個,從雲端墮落。


    也正是這樣的心情讓他產生了不得不,必須要帶她離開畫仙閣的念頭。


    但此刻,他將內心最真的想法說出來,就是要告訴她,和他一起離開金陵,這個抉擇,她願意或者不願意,他都尊重。


    他不能站在他如今的位置上,替她做下能夠決定她後半生的選擇。


    選擇權他交給她,由她來決定。


    柳扶鳶沒想到陸乘風這麽實誠,她心中訝然,沒有多說,現在好了,她要怎麽說才能不會崩掉之前的人設呢?


    陸乘風沒有催促她,而是靜靜的等她,他的目光錯開一寸,恰到好處的能夠用餘光看到柳扶鳶麵上的表情,也不至於令她尷尬。


    “我願意跟公子走。”


    “陸公子,多謝你,喜愛我。”


    她向前一步,站在他麵前,陸乘風抬起頭,對上她垂下的目光,那雙幹淨的眸子中,除卻天地,此時隻剩下了他。


    滿眼,都是他。


    這一刻,陸乘風突然想要收迴自己剛剛的話,也許他早已就將她裝進了心中,隻是自己不自知而已。


    吳媽媽房內,她聽到陸乘風要帶柳扶鳶走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睛都睜大了,扶鳶可是她培養了這麽多年的人。


    不管是容貌還是才情都是上乘,如今她還沒有從她身上賺到一分錢,吳媽媽可不敢信就這樣放走扶鳶。


    “陸公子,你這樣,我很為難啊。”


    她不知道陸乘風的身份,隻是從阮景鴻對他的態度猜測,他的身份應當不低,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就這麽放走扶鳶。


    吳媽媽的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半眯了下眼睛說道:“扶鳶是我精心養育了十幾年的姑娘,您要知道,這耗費的心力和財力,那是數不清的。”


    看這個意思她是不想輕而易舉的放走柳扶鳶了。


    “多少錢?”


    陸乘風的眼神帶著淩然威懾,他的身上有一股死人堆裏滾出來的殺意,令吳媽媽心中直打鼓。


    吳媽媽的手想要端起茶杯,就見陸乘風皺起眉,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他的耐心有限,不想跟她多費口舌。


    “陸公子......”


    吳媽媽咽了咽口水,看著一邊的柳扶鳶,咬牙道:“我與鳶兒有感情,陸公子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是隻吃一頓滿漢全席,還是頓頓都能吃到,這點,吳媽媽還是分得清的。


    讓陸乘風帶走柳扶鳶,她能賺到的隻是一時的錢,但若是留下柳扶鳶,那就是數不清的錢。


    以柳扶鳶的容貌和才情,隻是往那一站,就能惹得金陵不少兒郎為她一擲千金,她又何須在意這一時的。


    “如此,吳媽媽是不肯放人了,對嗎?”


    陸乘風抬眼看去,看著吳媽媽臉上的神色,他當然能從她的眼中看出她在考量什麽。


    扶鳶留在畫仙閣,隻是她的賺錢工具而已,她也不會在意扶鳶是怎麽想的。


    “吳媽媽,五千金,放不放人?”


    阮景鴻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他笑著看向吳媽媽,隻是那眼神中卻帶著幾分威脅。


    在金陵,還沒有人敢不給他麵子,五千金對於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麽,畢竟陸乘風難得主動想要一個人,作為他的好兄弟,他也不會讓他掃興。


    隻是沒想到,這扶鳶的魅力這麽大,能讓他這個向來不會為情色所動的好兄弟也動搖了。


    “景少,我也是看在陸公子是您好友的份兒上,沒有翻臉。”


    “您也知道,這花樓想要培養像扶鳶這樣才色雙絕的姑娘得耗費多少人力財力,恕我直言,扶鳶不能離開畫仙閣。”


    吳媽媽死死咬著不肯放,陸乘風也失了耐心,正要起身,就被柳扶鳶摁住了肩膀,姑娘笑著看向他道:“我來吧。”


    她讓陸乘風和阮景鴻先出去,房中隻留了她和吳媽媽。


    “扶鳶,你真是長本事了,怎麽,此時覺得陳紹生不好了?轉頭就要攀上其他貴人了?”


    吳媽媽氣極反笑,雙手叉腰的看著柳扶鳶說出這番話,她以前竟是半點沒有瞧出來,她是個背主兒的。


    若不是她把她從雪地裏撿迴來,她早就不知道被哪條野狗叼走吃了。


    “我有法子可以令媽媽日進鬥金,前提是,賣身契給我。”


    柳扶鳶輕輕挑眉說道:“若是媽媽不要,這法子我也可以給了對麵的嫣紅閣。”


    嫣紅閣和畫仙閣一直是金陵最大的兩座酒樓,兩家的姑娘們也是鬥得你死我活,後來因為扶鳶的存在,畫仙閣才扳迴來流失的客人。


    這也是吳媽媽不肯放人的原因。


    吳媽媽的目光透露出幾分不信任,卻在聽到她的話後,徹底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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