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等著的春月見彩雲出來,一瘸一拐的走上去,她的腿是生生被敲斷的。


    顧君庭為了讓她記住這份痛苦,在她更痛的時候就會輕敲,緩過來便是重敲,以此反複,疼暈過去,就用水潑醒再敲。


    直到骨頭被敲斷,刺破皮膚凸出來。


    這是春月此生受過最難以忘懷的懲罰,疼到她恨不得立即去死,若不是顧君庭留著她還有用,怕是她早就被丟到亂葬崗了。


    “娘娘不會見你的,走吧。”


    彩雲說完,上前推了她一把,春月被她推倒,麵上露出難堪,卻不能發作,她此時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風光無限的賢妃身邊的大宮女了。


    她握緊手,艱難的站起身:“奴婢這就告退。”


    說罷,她離開鍾粹宮,繞了很遠才迴到雲影殿,直到走進殿內,她才展開手,手心躺著一張被揉皺的紙張。


    春月鬆了一口氣,這張紙是她在被彩雲推倒的時候,被塞到她手中的。


    自從她和娘娘被送到這裏,就沒有人伺候娘娘了,隻有她還可行動自由,但這也是因為陛下派人監視她。


    娘娘自小錦衣玉食,何曾住過這麽破爛的地方,穿最次等的衣服,甚至因為這裏的條件太過簡陋,娘娘生了病。


    若再不想辦法從這裏出去,娘娘根本熬不過去。


    所以春月才冒險去找了德妃,當然她也知道德妃不會來幫她,她的身後還有陛下派來監視她的人,德妃才不會搭上自己。


    見德妃也好,故意表現的著急也好,都是做戲給旁人看的。


    她要給德妃的東西,早就在見到彩雲的時候就已經給她了。


    而子時,是她要用自己來為娘娘換一線生機。


    “春月,你去哪裏了?”


    柳之瑤染了風寒,麵色很不好,聽到門響起身來看,隻見春月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跪到柳之瑤麵前。


    “大小姐,您很快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她伸出手,給柳之瑤掖了掖被子,春月跟了柳之瑤許久,在柳之瑤還小的時候,就跟著她了,一直到現在。


    在春月的心裏,柳之瑤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從來沒有打罵過她,甚至春月一些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比尋常人家的小姐要過得好。


    她很感激柳之瑤,所以才願意一命換一命,來換柳之瑤的翻身。


    “春月,爹收到消息了嗎?”


    柳之瑤以為是柳賢民收到了信,要給顧君庭施壓放她出來,想到這裏,她的麵上也有了幾分紅潤,隻要能從這裏出去,她一定讓柳扶鳶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春月看她精神好了些,心裏也開心,她輕點頭,算是默認了柳之瑤。


    -


    紫宸殿內,柳扶鳶忍著惡心吃了一碗魚羹,不到小半個時辰,又抱著桶去吐了。


    顧君庭停下批閱奏折的手,起身走到她身邊,看她這樣難受,他也不好受,關鍵他還不能替她去做什麽。


    越想越煩躁,想殺人的念頭冒上來,轉而一想,他要為孩子積福,在孩子沒出生之前,還是克製一下。


    行宮好像清涼些,那地方的瓜果也不錯,不如帶她去住上一段時日?


    “阿鳶,好受些了嗎?”


    見她不吐了,顧君庭伸出手給她擦幹淨嘴,袖子上不免沾染幾分髒汙,他卻毫不在乎,將她攬在懷中輕聲安慰。


    似乎這樣,他才覺得自己幫上了她。


    “好多了,想吃酸梅子,要很酸很酸的那種。”


    柳扶鳶此時的模樣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若是有狐狸耳朵,隻怕都要軟趴趴的耷拉下來。


    顧君庭伸手,李德海讓富平去拿,不一會兒,一罐被醃製好的酸梅子送到了柳扶鳶手上,她吃了一顆,才壓製下去這種惡心感。


    “還是不酸,陛下,臣妾還是覺得不酸。”


    這梅子是太後吩咐禦膳房醃製的,在知道柳扶鳶有身孕後就準備上了,沒搬來紫宸殿的時候,柳扶鳶吃過一次,說不酸,不好吃。


    太後以為是禦膳房辦事不力,還責罰了他們,然後她自己吃的時候,差點沒酸倒牙。


    後來反應過來,這有孕的婦人,口味就是多變多怪的,隻能讓禦膳房接著醃製,直到醃製出柳扶鳶滿意的梅子。


    今兒富平拿過來的這一罐酸梅子,正是後來新醃製,這一次,禦膳房可是絞盡腦汁,那梅子尋常人吃一顆都要泛胃酸,但是柳扶鳶還是不覺得酸。


    “去換。”


    顧君庭伸手拿過那罐酸梅子,光是聞著就覺得酸,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一點酸味也沒有吃到。


    富平恭敬的伸出手,接過酸梅子退下。


    “陛下,你是不是覺得臣妾很難伺候?”


    說著說著她那眼淚就開始往下掉,一邊哭一邊自己擦著眼淚道:“臣妾,臣妾,也,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它......”


    柳扶鳶的嘴不自覺翹起,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指著自己的小珍珠道:“是它自己非要出來的。”


    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讓顧君庭差點沒繃住,柳扶鳶見他想笑,眼淚更是掉的洶湧。


    姑娘伸出手,指著他道:“你還笑!!!”


    大手抬起將她的手指包裹住,顧君庭無奈的看向她:“朕沒笑。”


    他隻是覺得,這世上怎麽會有柳扶鳶這樣的姑娘,不怕他,還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但是那雙眸子中,永遠都是那般純粹。


    樣樣都好,簡直就是為他而生一般。


    “陛下,郭將軍求見。”


    兩人這邊情意正濃,眼瞅著還有點擦槍走火的念頭,恰好郭守峰將軍來了,李德海趕忙上前說了一句。


    顧君庭有幾分不舍的鬆開柳扶鳶:“朕去處理點事情,很快迴來。”


    這在以前,他哪裏會跟人報備自己的行程,自然也不會有有這種牽掛的念頭,明明才分開不久,就讓人難以割舍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彎下身,用指腹替她拭去眼角淚水,然後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這才離開。


    柳扶鳶雙手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肚子,在神識中跟係統交流:“你上次說,多生一個孩子,會多結算仙緣值嗎?”


    ‘是可能會翻倍,不排除百分百的增加仙緣值的可能。’


    係統這話說的真怪,一會兒說可能,一會兒又說百分百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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