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別怕,女子初遇此事,心中難免緊張,奴婢會細心教導您的。”


    細柔的煙霧升在浴桶之上,紅豔的花瓣將美人包裹,柳扶鳶背靠著浴桶,一頭烏發被身後人仔細侍弄著。


    她迴到宮殿沒有多久就被李德海請到了這裏,說是陛下今夜召她侍寢,他特地親自來請,防著手底下人做事不仔細。


    於是她現在就被這些嬤嬤照料了。


    “我,我......”


    柳扶鳶在聽到嬤嬤的話後,臉頰更紅了,嬤嬤笑而不語,隻當她羞澀。


    “咱們陛下雖說性子看起來冷,但沒傷過人,娘娘且放心,奴婢也給娘娘備了藥,若是疼,塗抹一些會緩解許多。”


    眼見話題越說越露骨,她把頭垂下,以往聽青丘的姐姐們說,人間事,唯有此間事令人如同仙境一般,也不知道是怎麽個仙境。


    該死的係統還不給她書,看一看好歹可以知道要注意什麽。


    從浴桶出來後,嬤嬤又給柳扶鳶的身上熏了香,用幹淨的帕子替她擦幹淨頭發,姑娘年歲本就不大,前段日子還將這身皮肉養了養。


    如今剛從水中出來,那肌膚當真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滑,一張芙蓉麵被霧氣熏的泛著粉霞,雙眸濕潤,真是極致的純與魅。


    “奴婢們退下了。”


    將人帶到床邊,嬤嬤們拉著阿若離開,小丫頭知道姑娘今夜就要侍寢,或許將來就可以在陛下的庇護下不受欺負。


    但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睛也酸酸的,總想哭,難道這就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嗎?


    她們離開後,房中一下清淨許多,柳扶鳶坐在床邊,身上穿的僅是一層紗,若隱似無,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長吸一口氣。


    如今任務進展非常順利,想要坐上皇後之位,還需要替顧君庭生下子嗣,這孩子來的時機也要掐算好才是。


    想著想著,聞著這滿屋子的香氣,她都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


    門被推開,顧君庭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她猛地睜開眼,看向穿著月牙白色中衣的男人。


    此時他頭發散落,那雙漆黑的雙眸看向她,便令人有些招架不住,該說不說,後宮的妃子為之傾倒的另一個原因,還是顧君庭的姿色了。


    常年征戰,又是習武之身,雖然三十多歲,看起來卻絲毫沒有老態,就連下巴處都沒有胡子。


    “看什麽?朕的臉上有東西?”


    顧君庭朝著她走近幾步,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看自己看到愣神的,她還真是什麽心思都寫臉上,當真好猜。


    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靠著這麽蠢的腦子,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沒,沒有。”


    在柳扶鳶答完這句話後,微涼的指尖壓在了她的臉上,她仰起頭對上顧君庭的眼睛,這是一種來自上位者打量的角度。


    而她隻能被迫承受著。


    “你的話,朕不管是真是假,但聽話,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薄紗猶如振動的蟬翼一般飛落,燭火熄滅,她閉上眼抓住他的衣角對他說:“陛下,我害怕。”


    “嗯,朕在。”


    這一夜,紫宸殿要了好幾次水,還有姑娘哭的聲音,聽得李德海都心癢癢,那窗外交織的樹影不知糾纏多久才停下。


    本以為到了後半夜,顧君庭會把人送迴去,沒想到,裏麵竟是沒有聽到一丁點的聲音。


    紫宸殿內,顧君庭的懷中抱著柳扶鳶,看她哭紅的眼睛和鼻頭,隻覺好笑,宮妃侍寢,會有嬤嬤教導該怎麽做。


    所以她們從來不會像柳扶鳶這般哭爹喊娘的,嗓子哭啞了都不停歇,甚至還給他撓的脖子上都是痕跡,真跟一隻貓兒一樣。


    不過這般真實的反應,倒是讓他頭一次覺得這事兒似乎,很是令人愉悅,不似往常沉默,索然無味。


    “別,我不要了。”


    柳扶鳶感覺到箍住她的胳膊收緊了些,幾乎是在睡夢中都條件反射的推了顧君庭一把。


    是誰說這是仙境,這是地獄,一定是地獄!


    夢中她都感覺自己在被顧君庭翻來覆去的烤,整個人睡得極其不安穩。


    顧君庭不由得笑了聲,將被子拉上來蓋住兩人。


    次日清晨,到了該上早朝的時候,李德海輕聲敲門進來,顧君庭已經穿好了中衣坐在床邊,見李德海進來,他放下紗幔走出內殿。


    李德海上前伺候人穿衣裳,在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後,心中一驚,這柳才人當真是大膽,不過陛下竟然還將她留宿在紫宸殿,也是頭一遭。


    那些娘娘哪次承寵後不是被送迴去,這留宿在紫宸殿的,柳才人可是第一人。


    “讓她多睡會吧。”


    走出紫宸殿偏殿的時候,門口的太監得了這一聲吩咐,十分恭敬的應下。


    顧君庭看了一眼被紗幔圍著的地方,確實是個年歲還小的姑娘,這麽一想,這宮中最小的妃子竟是她,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一想到昨夜,他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有幾分做昏君的潛質。


    這一覺,柳扶鳶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她太累了,從來沒有這麽累過,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揍了一頓一樣。


    “阿若。”


    本想叫阿若給自己倒杯水,結果一出聲,自己的嗓子簡直啞的不成樣子。


    紗幔被掀開,一隻手伸進來,柳扶鳶順著手的主人往上看,嚇得她往後退:“你你你。”


    “再這般沒大沒小,當心朕治你的罪。”


    顧君庭坐在床邊,看著她那渾身的痕跡,眸光暗了幾分,柳扶鳶心跳快了些說道:“陛下......”


    “還有哪裏不適?”


    他昨夜給她抹了藥,隻是不知道她眼下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有。


    一向冷淡的君王對著她說出這句話,還讓柳扶鳶有些不適應。


    “啞巴了?”


    “我,餓了。”


    見顧君庭麵色有一份愣怔,她弱弱的開口:“啊?陛下的紫宸殿不能吃飯的嗎?”


    “...李德海,傳膳。”


    顧君庭以為柳扶鳶會趁機說自己哪裏疼,然後再哼哼唧唧的說兩句要他賞賜些什麽,結果她張嘴是餓了,倒是令他有些接不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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