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山腳下的村落裏,一片愁雲慘淡。


    這裏是離巫山最近的村落,所以每每獸潮來臨時,總是傷亡最慘重。


    這一次的獸潮,村裏又死了好幾個人,還有一個孩子傷勢嚴重,生命垂危,偏偏巫醫青石不肯拿靈水救人。


    “青石大人,求求您救救小羽吧,求求您了。”


    孩子的父親阿山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額頭上瞬間便滲出了一片血色,可麵前的男人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青石大人,求求您發發慈悲吧。救救小羽,阿山家裏就剩這根獨苗了。”


    旁邊有村民看了不忍心,紛紛替阿山求情。


    旁邊擔架上的那個孩子氣息已越漸微弱了,小臉也慘白成了一張紙,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巫醫青石不耐煩地一腳踹開了阿山。


    “你以為靈水是什麽東西?就憑你們這些賤民的命,也配用靈水?”


    阿山雖被踹得有些狼狽,但還是鍥而不舍地再度爬了過去,抱住了青石的腳踝。


    “青石大人,隻要你肯拿靈水救小羽,就算讓我阿山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滾開!”


    青石又一腳將阿山給踹了開來。


    這一腳直接踹在了心窩上,當場讓阿山吐出了一口血。


    人群裏,有人憤怒,有人歎息,但更多的,卻是無力。


    “靈水這麽珍貴,青石大人一般是不會給了。”


    “那肯定不會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靈水青石大人原本是想送進聖殿的。有了聖殿的庇護,青石大人還不飛黃騰達?”


    “哎,看來阿山隻能給小羽準備後事了。”


    “其實這阿山也可憐,原本這靈水是小羽發現的,卻被這青石……”


    “你不要命了,胡說什麽?”


    “我隻是說實話,誰不知道這靈水是小羽撿的,可青石大人非說那是他丟的……如果這靈水不是給青石強占了,或許小羽還能撿迴一條命……”


    “別說了,我們這些人就算知道事實又能怎樣?這都是命,我看阿山父子也隻能認命了。”


    ……


    人們的議論聲漸漸弱了下去,並沒有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悄然出現了一行人。


    正是墨顏和君慕寒等人。


    墨顏看著人群裏被踹吐血的阿山,眉心微擰。


    “怎麽?心生不忍了?”君慕寒淡淡看了她一眼。


    墨顏輕挑了挑眉,“倒不是什麽心生不忍,隻是覺得有些唏噓,原以為這巫族與世隔絕,會與外界有所不同,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


    “隻要是有人的地方,這些事情根本就無法避免杜絕,恃強淩弱這種東西,關乎人性,與世外世內無關。”君慕寒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擔架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孩童身上,“誰為強者,誰才有話語權。”


    人群裏,阿山明顯還不死心,又艱難地爬過去求那個巫醫,可惜,第三次被踹開。


    那巫醫青石明顯煩了,竟然一個飛身躍至了小羽麵前。


    “反正你這個兒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沒得救了,不如我送他一程吧,長痛不如短痛。”


    青石手裏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刃,直接就朝那孩子的心窩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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