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份不舍與難過的感情,終究還是為了那個男人。


    他就知道,無論有多麽怨恨,他這個妹妹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放下少昊。


    就算最後殺死了少昊的轉世君慕寒,小顏也差不多死了,所以那時他步步設計,甚至不惜放出預言,硬是將君慕寒與冷纖秋湊成一對,就是不想小顏與君慕寒有交集。


    讓他們兩個人成為永遠無法交集的兩條線,那麽最後的悲劇或許可以避免。他們隻要殺迴神域,找迴神兵,血洗神族就行了。


    他始終覺得少昊當年傷害小顏或許還藏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內情,否則無法解釋本該被神兵之焰焚燒殆盡的小顏還有殘魂轉世,那必定是少昊替小顏留下的後路。


    隻是這個真相,他至今不敢去深究求證。


    因為真相往往殘酷地讓人更難以承受。


    輕輕歎了口氣,他正欲安撫懷中哭泣的少女,卻發現她渾身一顫,一手緊緊按住了小腹,臉色蒼白之致。


    “小顏,你怎麽了?”


    “我肚子……很疼……”


    墨顏緊擰著眉心,瞬間全身就被冷汗浸透,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腹中有莫名的力量在翻湧,她不知道是什麽,卻絞得她的五髒六腑也跟著一陣疼痛。


    有無數的畫麵自腦海裏飛閃而過,當記憶紛湧而來,意識幾乎在刹那間中斷。


    她做了什麽?


    她都做了什麽?


    黑暗不斷襲來,她卻緊緊地抓著白澤的衣袖,不讓自己暈過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有血絲自唇間漫了開來。


    但身體的疼痛卻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君、慕、寒……”


    極為費力地念出這個名字,連聲音都帶著絕望的顫抖。


    “小顏!”


    白澤大驚失色,而身後不遠處一直尾隨的邢夜和曲妖嬈,更是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小顏!”


    “這是怎麽了?她……”


    “我傷了他?我竟然親手傷了他?我怎麽……能這麽做?我怎麽能這麽做?哈哈哈——我都做了什麽?”


    墨顏眼底染上了顛狂之色,又哭又笑,唇角不住地鮮血隨之溢出,眸心深處紅芒閃動。


    她所有的記憶和意識在這一刻複蘇。


    所有關於白夕顏的記憶,關於墨顏的記憶,關於君慕寒的一切……


    腹中痛如刀絞,心口更是鮮血淋漓。


    為什麽她要承受這白夕顏的恨?為什麽要她親手傷害君慕寒?


    轟!


    強大的力量自她身體深處直爆而出。


    白澤、邢夜等三人被震飛了出去,口吐鮮血。


    又是一道紅色華光自她身體裏爆起,虛空之上驀然現出了一朵偌大的血色蓮花,蓮花一葉葉盛放之時,狂風四起,風卷殘雲,天崩地裂。


    整個靈神殿在那股強大的力量裏頃刻便化為了塵煙。


    塵土飛揚間,一黑一白兩道光影從廢墟中疾射而出,直入墨顏眉心之中。


    “她……”


    曲妖嬈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邢夜苦笑了一聲:“墨顏的意識複蘇了。”


    “這怎麽可能?”曲妖嬈滿眼的不敢置信。


    小顏身為當年神族第一天才少女,她所用的禁術就算是天帝都沒有辦法解開,更何況,她對墨顏的意識下了死封之術。


    所謂死封之術,就是墨顏的意識永生永世都無法蘇醒。


    而這也是她應允君慕寒的最後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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