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邢的掌心覆蓋上了午皓的手背,“雖然知道你這話說出來隻是在故意激我……”


    將午皓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死死捏住他的手腕,眼中醞釀著風暴,聲音中隱隱有些怒氣,“但我還是有些生氣——阿皓,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旋即他垂下眼簾,語氣有些低落,聲音也放輕了不少,“這樣說就好像……換做是別人也可以。”


    “……”似乎取得了反效果,午皓低頭看向被緊握著的手腕,“稍微有點疼。”


    他可以看見青年眼中濃烈的感情,卻無法感同身受。


    不,或許是能感受到的——就在剛剛,他的心跳有一瞬間的異常,他或許能夠把這一瞬間的異常定義為他感受到的情感。


    隻是或許,因為他不知道情感是什麽樣子的。


    就像一個感受不到痛覺的人,他將匕首紮入別人的掌心,然後可以通過這個人臉上的神態判斷他是否痛苦,也可以通過模仿別人,讓自己表現出痛苦的樣子,但當他把匕首紮入自己的掌心時,他依舊感受不到,甚至可以麵無表情地拔出匕首。


    當他某一天真的能感受到痛覺時,如果隻是偶爾被蚊子叮咬一下的,那種程度的疼痛,隻會讓他疑惑,這是痛覺嗎?還是其他的感覺?


    而情感比單純的感覺更加複雜。


    午皓就處在這樣一種複雜的狀況之中。


    他偶爾能感受到異常,但那異常消失得太快,每一次都來不及捕捉。


    假設那些偶爾出現的異常是感情,基於這個假設,那他就不是無法感受,隻是無法保存。


    就像用鏤空的籃子裝水,裝不住的。


    久邢後知後覺地鬆開手,午皓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久邢的眼中染上懊悔。


    “沒事。”午皓揉了揉手腕,繼續向體育館走去。


    “真的沒事嗎?”久邢跟了上去,“要不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午皓停下了腳步,轉了一個方向。


    “?”久邢跟了上去,“怎麽了?”


    “我覺得,確實有必要到醫務室一趟。”


    “那麽嚴重嗎?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久邢的語氣忽然緊張了起來,“我隻是有點生氣。”


    按道理來說,他隻是一個追求者,沒有生氣的立場。


    “不,隻是為能夠有理由,逃掉該死的體育課感到謝天謝地而已。”


    “……”久邢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令午皓沒想到的是,離別來得那麽突然,那麽猝不及防。


    就在去醫務室的路上。


    他跌倒在一旁,貨車撞向了站著的青年。


    鮮血飛濺,濺到了午皓的臉上,周圍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響起,午皓作為距離死者最近的目擊證人被帶去做了筆錄。


    沒過多久,調查結果出來了,隻是一起意外事故——貨車失控,司機無法控製,恰好撞向了午皓他們的方向,而久邢推開了午皓。


    校方為午皓準備了心理諮詢——當然,不止午皓,在場所有目睹這一切的學生都被分配了一名心理醫生,畢竟他們需要保障學生們在親眼目睹死亡之後,心理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隻是午皓是重點關照對象,不僅是因為他的距離最近,更是因為傳聞中,他們之間特殊的關係。


    午皓坐到了心理醫生的麵前,其實心理諮詢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治療心理上的疾病和治療身體上的疾病不同,前者需要以醫生和病人之間信任為基礎,他對人沒有任何信任,也並不打算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在陌生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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