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教授……”茉莉開口打斷了奇洛斷斷續續的笑,但卻沒有給予任何評價的意思,直接將這突然的笑統統歸結到了詛咒撤銷時帶來的快感上之後,聲音中帶上了些安撫與告誡的說道:“忍一下噢——可能會有些痛。”


    “需要我按住奇洛教授嗎?”滿臉不解的哈利適時地出聲詢問著,並將手伸向了奇洛無力垂在身旁,卻有可能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攻擊到茉莉的手……


    “啊!”原本還在笑的奇洛,在哈利的手觸碰到他手腕的同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被嚇到的哈利不敢放鬆力道,卻被茉莉輕輕拉開了……


    緊接著奇洛手腕被哈利握住過的皮膚上,就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水泡,看起來就像是被開水燙傷一樣,可怖極了。


    “怎麽會這樣?”哈利焦急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茉莉顯得平靜很多,一邊再次催動魔法石將奇洛的手腕治愈,一邊輕聲安撫哈利道:“沒事的哥哥,不用按著奇洛教授,我想他可以忍受的……而且,我想奇洛教授需要自己忍受這脫胎換骨的疼痛——才能迎接新生。”


    哈利迴想了一下剛剛自己手觸碰到奇洛手腕時,對方確實下意識的自己繃緊身體,不閃躲也沒有再痛苦之中隨意攻擊身旁人的打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沒有再說什麽。


    但黑發少年的身子依舊沒有後退,以防忍受不了疼痛的奇洛,會無意識傷害到自己的妹妹……


    素白的小手撫上了被魔杖輕點著的魔法石,那晶瑩剔透的紅寶石也開始亮起了點點金光……細細密密的痛從四肢百骸慢慢傳來,剛剛還勉強能點頭示意茉莉自己知道了的奇洛,現在完全僵在了原地,隻感覺到身上越來越冷,似乎是身體裏的血液一點點的被抽幹了一樣難捱。


    但奇洛卻笑的更大聲了……新生嗎?


    自己並未幫對方做什麽,卻得了自以為隻是對方隨口一說,並不作數的許諾。


    “為什麽救我?”奇洛的聲音中帶著因疼痛而引起的,上下牙床碰撞的“噠噠噠”的輕響,但聽起來卻是比剛清醒時的氣若遊絲的生平自訴好太多了……


    專心催動魔法石的茉莉沒有精力迴複對方,站在茉莉身後的哈利就代為出聲道:“因為你剛剛救了茉莉……”


    救了茉莉?


    自己隻不過是聽從主人的指令做事而已……活捉有大用處的紅發少女——茉莉·波特!


    況且救下茉莉的,並不是自己……


    想到那個擋在茉莉身前的少年,想到對方躺在茉莉懷中的場景……奇洛突然覺得如果死亡是這樣,或許也沒有那麽糟糕,卻又好似更加糟糕了。


    “啊!”強烈的痛感突然傳來,打斷了奇洛的胡思亂想……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身體都被一片片的拆解開來,剔除骨肉上的詛咒後,又一點點拚起來般難捱。


    不過還好過程並不算太長,哪怕在疼痛中度秒如年,奇洛也能大概推測到時間應該不超過五秒鍾……因為他的叫喊還沒結束,痛感就盡數褪去了。


    從全力操控魔法石成功為奇洛換血成功中迴過神來的茉莉,才有些精力去思考對方的問題——為什麽救他?


    或許對方是想問為什麽不止救了他的命,還幫他清除了詛咒吧……明明他並沒有幫自己殺伏地魔。


    茉莉眼中沒什麽多餘的情緒,隻是慢慢開始消除詛咒的最後一步……


    自己也很想問為什麽——為什麽總有人問自己類似的問題?


    為什麽救,為什麽放過,為什麽不追究……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又不是死亡麵前的犧牲——需要給義無反顧一個絕對的理由。


    都隻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罷了……有什麽好糾結的?又讓自己怎麽說?


    難不成一條條的羅列一下選擇救你的原因嗎?


    首先,當然是為了試驗魔法石的效果。


    其次,當然還是想要拉攏你,畢竟想找一個像你這樣很難再被任何人蠱惑,還很了解伏地魔的人,這太難了……所以直接選擇一個現成的人選不是很完美嗎?


    最後,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危險還未解除……給你機會,其實是在給我自己機會。


    “嘶!”哈利的一聲痛唿,並難捱的捂住了頭上的傷疤……


    這熟悉的預警將茉莉發散的思緒拉攏迴來,小姑娘沒什麽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加快完成最後一步進程之後的茉莉,快速將視線移向了那個老鼠洞,並將魔法石收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自己哥哥額間的閃電形傷疤開始沒有征兆的劇烈疼痛……這直接印證了茉莉的擔憂——伏地魔又迴來了!


    當然,伏地魔也有可能——從未離開。


    哪怕冒著脆弱靈魂被發現的風險,伏地魔也想看看茉莉會為了“自己”做到哪一步,也想趁機與小姑娘做個交易——用自己的殘魂,換小姑娘的投誠,不過分吧。


    畢竟小姑娘的靈魂太脆弱了,失去自己靈魂的滋養,能不能控製住體內的默默然都是個問題……更別說養著自己那碎的徹底的靈魂了。


    自己感興趣的天才,可不能就這般隕落……或者說,對方那稀有的能力,可不能就這麽消失。


    一時間室內隻剩下剛剛停止慘叫,還沒從劇痛中緩過神來的光頭奇洛,倒在地上大口大口急切唿吸著空氣的“唿哧唿哧”聲,以及細微的“刺啦刺啦”聲,蓋過剩餘兩小隻的唿吸聲,從牆邊傳來。


    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像是指甲劃過牆壁一般,聽得就讓人牙酸……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茉莉沒時間多想,用力將滾燙的魔法石按在自己的胸膛,催動全部的魔力,加速那顆有拳頭那般大的紅色寶石被自己吸收,直到徹底消散。


    與此同時,伏地魔沙啞聲音也在室內的各個角落響起:“乖孩子,你的靈魂承受不了的……讓我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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