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想接受這個道歉呢?”茉莉的聲音很輕,輕到不像是在詢問艾薇,更像是在詢問自己,“潘西會因此讓她的家族顏麵盡失,而她的父親說不定會將她拋棄……畢竟帕金森家剛剛認迴來一個小少爺,說不定就是帕金森家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你會怎麽選呢,艾薇。”茉莉靜靜地看著對麵陷入糾結的黑發少女,恢複了正常聲音問道:“選她還是選我?”


    “貌似她怎麽選你都不會滿意。”裏德爾的聲音在茉莉腦海中響了起來:“選帕金森,證明她的心偏向對方,選你……你也不會留她在身邊。”


    “這並不是道選擇題……”茉莉迴答了裏德爾,聲音中帶上了些期待,“而且我問這個問題,也並不是想讓對方做出選擇……”


    我要做的從來都不是選項,我要做的,是對方心中的唯一。


    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而偏向自己,不論對錯的偏向自己,隻偏向自己。


    室外是幽靜的湖水,泛著瑩瑩綠光,室內是暗綠色的美眸,流轉間似乎比湖水還要清冽,卻比湖水還要幽深——無法琢磨,卻讓人著迷……


    “我想留在你的身邊……但,求你接受潘西的道歉。”艾薇的語氣裏滿是堅定的說道:“我願意代替潘西接受懲罰……這樣也算我還清了欠她的那份恩情。”


    這份令自己忌憚的感激之情,對方已經下決心自行斬斷了,茉莉知道自己這算是成功了。


    可隻是這樣,還不夠……


    “那不算恩情。”茉莉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應該比我清楚。”


    艾薇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當然不算恩情,從一開始將自己帶在身邊,就隻是因為自己這樣的形象可以襯托對方。


    後來製止別人再欺負自己,也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可自己放不下,哪怕一點點的善意。


    “不過如果是你想的話……那就如你所願。”茉莉輕輕的抿了一口紅茶,說道:“我不會再懲罰你了,因為懲罰你已經完成了……”


    再加上今夜對方的坦誠……現在已經沒什麽好顧慮的了,自己也沒有任何理由不接納她。


    答應她——答應那件對方一直渴望的事情。


    “你做到了,艾薇。”拿出了準備好的眼鏡,遞給了對方,茉莉聲音輕柔的說道:“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好好享受。”


    看著艾薇有些激動的摘掉黑框眼鏡,直接戴上了自己遞過去的眼鏡,茉莉輕笑出聲,將茶杯放下,走了過去。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漂亮,也比別人想象的要漂亮……”輕輕將對方厚重的劉海別到耳朵後邊,茉莉輕聲說道:“我需要你做出一些改變,從直麵自己開始。”


    雖然讀不到茉莉的心,但艾薇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通過劉海,直接觀察周圍的世界。


    直到被茉莉推到了鏡子前,看清了鏡子中的少女,艾薇卻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劉海了……


    鏡子中的少女沒有厚重的劉海,沒有巨大的黑框眼鏡,居然比別人心中評價的自己要好看很多,比自己心裏想象的自己要好看很多……


    “小姐您真是美極了,這副銀框眼鏡很適合你。”鏡子適時的提出誇讚,艾薇聽不到鏡子的心聲。


    “很適合你,艾薇,你的眼睛很漂亮。”茉莉也提出誇讚,艾薇也聽不到茉莉的心聲。


    直到出了寢室之後,不小心與門外的灰色眸子對視了一眼,卻並沒有強製讀取對方的心聲後,艾薇才反應過來對方那句“好好享受”是什麽意思。


    看著迴頭望著自己的艾薇,那張豔麗的臉上,一副極為不搭的小可憐表情,茉莉笑了笑說道:“祝你好夢。”


    不用再擔心無時無刻縈繞在耳邊的心聲,真正可以做到,一夜好眠。


    “你送給她代替了你的效果的眼鏡,不怕她離開你嗎?”裏德爾似乎希望茉莉以這點將人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做事,而不是直接送給對方一個抑製能力的眼鏡,放對方離開。


    “我要的不是把卑微刻在骨子裏的她,不是收到一點點善意就不想放手的她。”茉莉目送著少女離開,在心中默默迴複完裏德爾道:“我要的是她肆意熱烈的活著,並且整顆心都屬於我……”


    一個見慣了虛偽與謊言的讀心者,為她讀不到心聲的人付出真心……自己還需下些工夫。


    等黑發少女隱入黑暗,茉莉才將視線移迴門口的金發少年身上。


    少年背對著窗戶,窗外的瑩瑩綠光照不到對方的臉,所以茉莉沒辦法依靠對方的表情判斷對方的情緒。


    氣氛就這麽尬在了這裏,直到茉莉沒有忍住,小小的打了一個哈切,對方才開口詢問道:“你……沒事吧。”


    鉑金少年的聲音中帶著些顫抖,似乎是在害怕,又似乎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不過看著對方同樣隻穿了襯衫,茉莉感覺也有可能是因為過道裏有些涼的緣故。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茉莉笑著迴答道,然後又反問對方道:“要進來喝一杯熱可可嗎?”


    “不了,已經很晚了。”鉑金少年聲音中帶著些別扭,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卻收住了聲音,隻留下一句“晚安”,便快步離開了。


    茉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打開了寢室的門,躺迴柔軟的大床上。


    直接用變形咒將身上的襯衫變成柔軟的睡裙後,茉莉下意識看向窗邊薇薇安平時躺著的墊子,輕輕出聲問道:“你說薇薇安能將信送到對方手中嗎?”


    “放心,肯定沒問題的。”裏德爾聲音中帶著些自信,似乎對自己的空間傳送魔法很有信心。


    茉莉接受到了裏德爾傳遞來的勇氣,掀起了被子,鑽了進去,平躺在床上隻露出半個小腦袋,帶著些撒嬌意味的說道:“那我想聽你講這次恢複的記憶。”


    “好。”裏德爾的聲音中帶著些笑意與寵溺,伴隨著窗外的湖水,低沉的環繞在茉莉耳邊,“我和你一樣幾乎天天泡在圖書館裏,並查到了與蛇對話的能力,名為蛇佬腔,而這也意味著我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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