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微微一笑:“要讓別人信服,開口必準,開口必準,必先要學會察人,抓住對方的特征,毫不猶豫說出來。


    比如這女子,穿一件紅色衣服,衣領起皺,不像未婚樣子。


    剛才那兩位沒結婚,出門很注意形象。她不注重。此其一也。


    她手腳並不胖,甚至可以說比較瘦,但胸部巨大,這是女人生了小孩之後,哺乳小孩的特征。此其二也。”


    原來老師並不是從“立”看出她已婚,而是從身體特征看出的,我又學了一招。


    “那您怎麽從一個‘立’字,看出他家裏人人反對,隻有她堅持這門婚事?”


    道長在紙上寫了一個“立”,說道:


    “這個字關鍵看中間部位。測字之術,靠筆劃加減。這個“立”字的中間部分是一撇一捺。我們加兩筆。就變成了‘人人’是嗎?現在“立”字缺少兩筆,人人不成立,缺乏支撐。


    我隻明白個大概意思。問道:“如果她測個‘卒’字呢。是不是人人支持?”


    他一笑:“我測了幾十年字,倒是沒碰上誰測個‘卒’字。


    人們之所以測字,均寄托美好結局。不是選寓意吉祥的字,就通常在自己的名字中選一字。”


    我點點頭。


    道長突然考我:“後麵這女子是專門來測字,還是臨時起意?”


    我摸著腦袋想了一陣,羞愧一笑。


    他笑笑:“臨時起意。”


    “這個,您也知道?”


    道長教我:“世間萬事萬物都是相互聯係的。我給你做一個邏輯推理。


    我點點頭:“您說。”


    “前麵兩位女子和後麵這一位女子,都是洗足妹,她的老家都是同一個地方。”


    我盯著他,生怕漏聽一個字。


    道長繼續分析:“其一,我聽出了她們三人的普通話中,都帶有一點河南口音。


    其二,因為你給前麵的女孩測得準,所以,前麵女孩立即打電話叫紅衣女子來測。


    其三,同樣測的是婚姻。”


    我覺得道長這個推理,有些道理。


    他說道:“紅衣女子接聽電話之後,把小孩推給婆婆之類的家人,來不及換衣服,匆匆忙忙地來了。”


    雖然不敢說道長的判斷百分之百準確,但是,他的分析一環扣一環。


    老師站起來,一會兒從書房出來,扔給我兩本書:“讀一個月,我再考你。”


    這一個月,我幾乎都在讀察人之術,這比《測字秘牒》難多了。


    測字,畢竟有一個字,按字來分解。


    察人,你看了人家,要說出個一二三,人家還要承認。


    這個實驗,除了注意觀察之外,我就隻能拿家人朋友來試一試。


    有一天,我看見我姐夫手指甲內有點墨跡。笑道:“你想成為書法家?”


    我姐夫臉上打滿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你怎麽知道我在學書法?”


    我確實不知道,便笑道:“我想提醒一下,我現在是弘一大師的弟子。”


    我姐夫把我拉到一邊,沉聲道:


    “現在店子擴大了,前台有你姐管,炒粉有師傅,大廳有服務員,我隻負責采購。


    采購也不象以前要去市場,現在有人送上門,我隻要驗貨。閑得沒事,就在地下倉庫架了個台子練字。”


    我為自己一察就準,暗自高興,便說:“你的字本來就寫得好,練一練,弄個什麽省書法協會會員,到時,嚇我姐一跳。”


    我姐夫歎道:“不要我管事,總要找點樂子吧。”


    我有點同情我姐夫,他也算個知識分子,而我姐呢,小學讀了七年。不知道他們當年是怎麽談上的。


    又過了幾天,冬子來找我。


    從他一臉喜色,又有些不安的臉上,我看出了道道,便說:“你麵有喜氣,我幫你算一卦。”


    “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從不信你那一套。”


    我不滿地瞟了他一眼,說:“試試嘛,說得不準,你一笑了之,說得準,也許可以給你一點信心。”


    “那你說說。”


    “你最近應該有件喜事,但沒有最後落實。”


    冬子一驚,不相信這話是我說出來的。


    “你還真說對了。畢業後,我到處找工作。這次參加市政府招公考試。筆試第一,就等著麵試。


    我過來想問一問,你姐現在生意做大了,還參加了女企業家座談會,不知她跟市裏的領導熟不熟,能不能打個招唿。”


    我搖了搖頭:“我姐剛起步,座談會的發言稿還是我寫的。她跟市領導不熟,更打不上招唿。”


    冬子有些失望:“我沒個熟人才來問問。也許麵試會很公正吧。”


    “要不,給你測個字。”


    “說了不信你那套。”


    “剛才我不是說準了嗎?”


    冬子猶豫一陣,下不了決心。


    “要不這樣,你先在這張紙上簽名。”


    他也懶得問,龍飛鳳舞簽上“喬冬”。


    “你說一個字,我把結果寫在背麵,裝進這個抽屜,結果出來後,我們再來看。”


    冬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隨便的‘便 ’。”


    我換了一個地方,寫下:便,人+更。更新一個環境。錄取成功。


    進了房間,當著他的麵,把紙片揉成一團,放進抽屜裏。


    冬了走後,我硬著頭到找我姐。把冬子的來意說了一番。


    她板著臉訓道:“我與領導也隻是麵熟。再說,我們自己還有一大堆要求要提,我怎麽會為他去提要求呢?”


    碰了一鼻子灰。


    過了半個月,冬子打電話來,說錄上了。問我到底預測了些什麽。


    我拍了兩張照片給他,


    電話又響起,冬子開口道:“大師,我真要跪了你。快過來吃晚餐。吃了洗足。”


    我們在“鳳業大酒店”見了麵,他向我介紹道:“肖曉雲,我的同學。”


    肖曉雲說:”萬大師,冬子早向我介紹過你了。“


    吃了飯。冬子帶我們上四樓良子洗足城。


    進來三個女子,我一驚,她們也一驚。


    冬子看到這場麵:“你們熟?”


    瘦姑娘說道:“熟,悠然居的大師。”


    我不得不驚歎:老師真是半個神仙。知道他們都是洗足妹,都是一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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