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聽晚這個部長的發話,小6自然是將畫麵轉換向了龍霸天那邊,並十分貼心的投放到聽晚的眼前。


    畫麵一轉,聽晚首先看見的便是一個小腹微鼓的冷婉兒。


    沉默,是長久的沉默。


    “小6啊,我這是幾個月沒有關注過龍霸天和冷婉兒了?我記得距離你上一次跟我提了一嘴,這兩人成親了,過去了也沒多久吧?”


    冷婉兒這小腹微鼓的模樣看的聽完有些恍惚,這樣大小的肚子少說也有四、五個月了。


    距離上次小6跟她說龍霸天和冷婉兒成了親,過去了已經四五個月了嗎?


    小6歎了口氣:【部長,感情你上次真的沒有認真聽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倆人給那個精神脆弱的郡主娘來了個未婚先孕,所以才成的親!】


    小6這麽一說,聽晚在自己的記憶裏認真扒拉了一會兒,總算是扒拉出來小6上次跟她說的話。


    ——是哦,上迴小六說了,這倆人是未婚先孕!


    因為那個郡主娘對龍霸天這個人死活就是瞧不順眼,所以哪怕龍霸天時不時的出現在她們家的附近,給她們帶點打獵得來的吃的,或者幫著幹點活,郡主娘該瞧不順眼的依舊是瞧不順眼。


    隻不過,冷婉兒卻是對龍霸天越陷越深,龍霸天也一樣。


    可郡主娘死活不鬆口,死活不同意的態度讓兩人找不到能夠突破的地方,幹脆一合計,就給郡主娘來了一個大驚喜——未婚先孕。


    又恰逢冷家老太太要帶著人上山來找這母女倆,意圖將冷婉兒這個孫女賣了賺了彩禮錢。


    兩件事疊加在一塊兒,有渠道提前知道阮家老太太要來幹什麽的,郡主娘這才同意了兩人的事情,並給兩人舉辦了簡單的婚禮。


    隻是他們的這場婚禮,郡主娘同意了,在冷老太太看來卻是不作數的,兩邊的人僵持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冷婉兒自曝出已懷了身孕這才將冷老太太給氣走。


    但當時將冷老太太給氣走隻是一時的,就算是冷老太太想將冷婉兒給賣掉換錢的念頭,不能夠實現,這也並不妨礙冷老太太現如今是動不動上來就找他們麻煩。


    就比如這會兒。


    聽晚前一秒還在看冷婉兒極具母性光輝的坐在那兒摘豆角,後一秒便聽見了冷老太太的聲音。


    “小賤皮子在不在家?真是一大一小兩件皮子克死了我兒,也不知道孝順婆母孝順祖母了!自己找了個野男人嫁,連個彩禮錢都沒收,真真的賠錢貨!”


    冷老太太尖利的嗓門自不遠處傳來,嚇得冷婉兒打了個顫。


    這要放在以前的冷婉兒自然是不怕冷老太太的,可自從失了憶之後,對一切都是空白,頭一次見冷老太太,便是她那惡喪喪的樣子,給冷婉兒留下了極不好的印象。


    加上現如今懷有身孕,冷婉兒的脾氣、性格、口味都變了不少,這膽子嘛,也莫名其妙的變小了不少。


    所以,打了個顫的冷婉兒反應過來以後,馬上就從原地蹦起來,從後麵院子出去,走上上山的小路去找龍霸天了。


    莫名其妙的害怕,和孕中的憂思,讓她不敢對上冷老太太。


    所以,冷老太太大搖大擺的闖入龍霸天他們的家的時候,家中是空無一人的。


    “這敗家玩意兒,不在家都不知道把門鎖上!”


    冷老太太看著敞開的大門,以及裏麵都沒有上鎖的櫃子,不由自主的吐槽了一句,吐槽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又不是她的家,是她那兒媳婦和孫女的家,她過來,本來就是來給她們尋不痛快並且要好處的,家中無人連櫃門都沒鎖不正好便宜了她嗎!


    “真是顧頭不顧尾,有錢燒的慌!”


    冷老太太吐了口唾沫在門口的地上,然後將兩隻袖子往上一抹,衝著兩間睡人的屋子邊去了。


    郡主娘給冷老太太當了這麽些年的兒媳婦,可惜的是,在冷老太太的手底下磨礪了這麽些年,也沒有什麽長進,藏錢的地方依舊是冷老太太一找就能找到。


    而冷老太太一找就找到的,可不僅僅是郡主娘一個人的錢。


    為了表示對人婉兒的重視,也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能把天將他在山上打獵、砍柴,從而下山去賣得來的錢也是交給郡主娘了的。


    也就是說,冷老太太在郡主娘藏錢的地方找到的那筆錢,是他們現在家裏所有的收入。


    冷老太太將屋子全都翻了一遍之後也猜出來,這筆錢應當是冷婉兒他們家所有的收入,但是作為一個前期的反派,冷老太太又怎麽會因為這是他們家所有的收入,從而憐惜這個兒媳婦和孫女,將錢留下來一部分呢?


    冷老太太還嫌少呢!撇了撇嘴,將錢包起來,揣在自己的懷裏之後,又去廚房掃蕩了一圈,將灶頭上麵掛著的還在熏的肉全部取了下來,這才高高興興的迴家去了。


    而另一邊,順著上山的小路去找龍霸天的冷婉兒,卻走的格外的艱難。


    這條往山上走的小路她並不經常走,且因為懷了身孕的原因,冷婉兒也不敢大開大合的往上跑,走的愈發小心翼翼。


    可偏生就是因為他走的愈發小心翼翼,這條路就愈發的難走。


    往上走的土路,腳底下走的快才不容易打滑,她這樣小心的模樣,隻會不停的打滑。


    她那走一步滑一下的樣子,聽晚看著都為她揪心。


    不過身為女主角的冷婉兒,終究還是有光環在的,沒走多久,她就遇上了下山來的龍霸天。


    龍霸天手裏提著兩隻野雞一隻野兔,看見冷婉兒之後,手裏的野雞野兔什麽的也就不提這了往腰上的環扣上一掛,快步就朝著冷婉兒的走去。


    他雖走的快,卻並沒有衝撞到我們,反而世間一人穩穩的扶住,隻可惜他腰上掛的野雞和野兔都是被他打死的,血腥味飄散,直接讓有些孕反的冷婉兒吐了他一身。


    “嘔!”冷婉兒吐了又吐,因為被龍霸天抱在懷裏,所以吐出來的汙穢物直接是送了龍霸天滿懷,看著龍霸天身上的汙穢物,冷婉兒往後退了一步,十分的不好意思:“對不起,霸天,我不是故意的。”


    哪怕是記憶缺失,哪怕是被喂了兩次遺忘的丹藥,龍霸天骨子裏養尊處優出來的那股子潔癖勁還是在的,往常迴迴弄髒了身上之後,他都是十分的嫌棄,然後馬上去洗。


    那還是因為勞作而弄髒的衣服。


    龍霸天現有的記憶中,可是沒有被人吐一身過的。


    汙穢物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讓龍霸天緊鎖眉頭,本來想將冷婉兒從懷中推開,卻沒想到文婉兒自己往後退了一步。


    少了這推開的動作,哪怕龍霸天的臉上帶著不高興的神采,落在冷婉兒眼中,也沒有太多的嫌棄。


    “沒事兒。”龍霸天根本不想用手去動身上的汙穢物,也不想再去扶冷婉兒,怕冷婉兒再給他吐一身,幹脆吩咐道:“咱們還是快點迴家去吧,我迴去洗洗就好。”


    而當龍霸天提起迴家去,冷婉兒這才想起來她為什麽會往山上跑。


    “霸天,阿奶她又來了!”冷婉兒語氣中充滿了委屈:“我爹都已經死了,她就不能放過我和我娘嗎?”


    聽冷婉兒說冷老太太又來了,龍霸天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自打跟冷婉兒成親之後,這個冷老太太三天兩頭的就會往山上跑,迴迴上來都想拿些什麽東西下去。


    不僅僅這樣,她還會說很多難聽的話,也不清楚郡主娘和冷婉兒是怎麽想的,反正龍霸天他自己聽著,覺得可不舒服了。


    “她怎麽又來了!你是鎖了門,從後院跑上來的嗎?”龍霸天問道。


    冷婉兒搖了搖頭:“阿奶她人還沒到,就開始罵,嚇了我一跳,她慣常是腳程快的,我這懷著身子又走不快,聽見他的聲音,也沒有敢多耽擱,就直接往山上來了。”


    瞧著冷婉兒一臉求表揚的樣子,仿佛覺得她自己直接往山上跑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龍霸天就覺得腦袋嗡嗡的疼,他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在哪聽過的一句話——“一孕傻三年”。


    這句話他覺著用用在現在的冷婉兒身上是非常合適的,雖然說冷婉兒還沒有將孩子生下來,但是仿佛懷上孩子之後,她的智商就丟了似的。


    家裏雖然沒有多少家資,但是也是有些實用的東西的,郡主娘也是將錢藏在家裏的。


    她連門都不鎖,院門也不關,直截了當的從後門跑到山上來,那可不就是把一個大米缸留給了冷老太太這隻來要東西的老鼠嗎?


    “阿奶怕是已經走了。”龍霸天也不好斥責冷婉兒,隻是催促著她趕快往迴走。


    但冷婉兒根本沒有明白龍霸天話裏的意思,且他更不明白龍霸天為什麽要催著她趕快往迴走。


    “咱們不在山上多待一會兒嗎?阿奶哪次來不是要待好久的?”


    這無疑是個蠢問題,龍霸天的腦袋更疼了,甚至有了一種自己要得頭風病的錯覺。


    “你連我房門都沒鎖,阿奶直接進去就可以拿了東西走,哪裏還會在家裏呆那麽長時間?”龍霸天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咱們還是快點迴去看看家裏還剩些什麽吧!早點組織好語言,等娘迴來之後,好和娘說。”


    龍霸天隻能將話透透徹徹的跟冷婉兒說完。


    說的如此這般的清楚,冷婉兒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也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蠢事兒。


    “那我們趕快迴去!我怎麽就忘了鎖門呢?”冷婉兒這下比龍霸天更激動了,也不想著自己是個孕婦,必須得慢慢走了,三下五除二的就跑下了最南下的那段坡,看著龍霸天在他身後心驚膽戰。


    但兩人終究還是記掛著家裏的東西有沒有被冷老太太搬完,都沒有計較冷婉兒跑的太快,都是加快了腳步往家裏跑去。


    隻是可惜的是,他們跑迴去的時候,冷老太太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而且,冷老太太不僅帶著東西離開了,還非常好心的幫他們把屋門院門全都關上了。


    隻是,這兩人都沒有功夫去管那關上的屋門,紛紛往廚房、臥房跑去。


    冷婉兒知道郡主娘藏錢的地方,所以她是去看藏著錢的。


    可惜的是,床下的磚頭扒拉開,裏麵卻是空空如也——冷老太太已經將藏在這裏的錢全都拿走了!


    冷婉兒一下跌坐在地上。


    因為她清楚藏在這裏的錢,之所以能被冷老太太搜出來拿走,就是因為她往後山上跑的時候沒有鎖門的緣故。


    這兒放著的,可是他們一家子所有的收入和積蓄啊!


    冷婉兒不由自主的覺得心肝疼!


    而在廚房那邊的龍霸天也沒好到哪去。


    原本廚房灶頭上麵是掛了整整一排肉的,可是現在上麵隻剩下掛肉的那根杆,連根繩子都沒給他留。


    在宋家的時候,雖然說他一貧如洗,但隻要幹活,宋家的飯菜管夠;可是到了三裏集村後山的冷家之後,他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什麽叫一貧如洗,那是不省吃儉用,真的就沒錢的地步。


    廚房裏掛的那一排肉放到鎮上去賣也是能賣不少錢的,現如今被那冷老太太拿走,因著孝道還不能追究,更何況他們還沒有證據,這跟白虧有什麽區別。


    過的比較艱難的日子,本來就讓龍霸天的性格往愈發不耐煩的方向走了,隻不過是因著他對冷婉兒的那份一見鍾情作祟,這才一直沒有展現出他惡劣的性格來。


    可現在,看著空空如也的廚房,龍霸天終究是憋不住了。


    他伸手一掃,將擺在台麵上的瓶瓶罐罐都掃到了地上去,使勁的咆哮了一聲,帶有咆哮帝的出行顯現。


    而他咆哮的這一聲,屋裏的冷婉兒聽見了,上鎮上去給冷婉兒買點心迴來的郡主娘也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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