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你說這個了!」李培說著,從習憂手裏薅走一盒剛揭開盒蓋的粥,上嘴就吸溜了一口,然後說,「我認識顧仇這麽久,我了解他,他絕對不是個重欲的人,我不擔心他。我就是提醒下你,他現在是個病人,別管是手動還是什麽動,縱慾過度總歸不好。你倆總待一塊兒,你要克製。」


    「……」


    「一方麵克製住你自己,一方麵要克製住別引誘我九兒。」


    習憂把第二碗粥的塑封膜拆了,一邊揭蓋一邊抬眸看了顧仇一眼。


    顧仇自個兒剛把床上的小桌板擺好,這會兒手支著下巴,挑眉看著習憂。


    李培將他倆的「眉目傳情」逮了個正著,人往中間一擋:「瞧瞧,瞧瞧!我才剛說完!」


    顧仇懶懶地往床頭一靠,手搭在小桌板上,指尖輕輕扣著,閑閑道:「你別這麽說我習哥。」


    李培:「?」


    顧仇說:「他就是情難自抑而已。」


    習憂:「……」


    李培心道果然,再次瞪向了習憂:「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麵獸心!衣冠禽獸!」


    習憂:「……」


    被兩麵合剿,習憂倒也沒為自己辯解。他把一次性小勺子放進粥裏,端著粥走到床邊,放在了顧仇身前的小桌板上。


    然後迴到沙發上坐下,就待茶幾這邊吃。


    顧仇:「?」


    之後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習憂都沒和顧仇一起共用床上的小桌板。


    他各方麵還是周到,但非常刻意地和顧仇保持著一定距離。


    顧仇咬牙切齒:「習憂你過來。」


    習憂輕飄飄一句:「不了顧爺,我怕我情難自抑。」


    「……」


    習憂這個仇記得讓顧仇非常長記性。


    顧大少爺最後紆尊降貴地先服了軟:「你要怎樣才肯翻篇?」


    習憂倒也沒太為難他,甚至主動地提供近日來因為多次實操而進化得越來越優質的服務。


    隻是在臨近關鍵點的時候,習憂突然惡劣了一把。


    「……」


    被按下暫停鍵,顧仇啞聲罵娘。


    習憂拇指一摁,把某個地方給堵死了:「還罵不罵了?」


    顧仇開口剛說一個「操」字,習憂指尖動了下:「還說?」


    顧仇狠狠吸了口氣,忍氣地閉了嘴。


    習憂去看他的臉:「誰情難自抑?」


    整個兒都被人把著,顧仇又急切地想要釋放,他決定暫且忍辱負重一下,於是說:「我。」


    習憂又問:「誰引誘誰?」


    顧仇心說你他媽蠱人蠱得還少嗎,嘴上卻隻能認命般地說:「我。」


    「你什麽?」


    「我……」


    「?」


    顧仇側頸紅遍:「引誘你。」


    但習憂還是磨磨唧唧的,他仿佛因此get了什麽有趣的新發現。


    顧仇心中預感不妙,可也實在是忍不了了:「習憂你他媽是不是男人?能不能給個痛快?!」


    顧仇預感沒錯,因為下一秒,習憂來了一句:「叫一聲老公。」


    「……」


    「???」


    騎虎難下地僵持了一段時間。


    顧仇終究還是屈服了。


    他忍著在身體裏四處躥行的羞恥感,滿足了習憂的惡趣味。


    卻也在下一秒,得到了極為入骨的滿足。


    餘韻未褪間,顧仇閉著眼想,李培說的那兩個形容習憂的詞還是挺對的。


    ——人麵獸心。


    ——衣冠禽獸。


    *


    除了李培和習憂,顧仇住院期間,病房裏就沒少過人。


    顧雅芸和仇慶平每天都會過來一次,和以前一樣,不知道是約好了還是湊巧,錯開得就很恰好。


    周西東和潘超他們也時不時過來,他們來的時候,要是趕巧李培也在,病房裏就像開起了茶話會。


    還有夏絮顏、李嬛,都會來,顧仇常常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每天都得接待各方來客。


    但很神奇,他並沒有覺得多麽不適。


    甚至偶爾,他會感受到一種帶著喧囂的溫暖。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再對上習憂的眼睛。


    人世間就好像擁有了永不西落的驕陽。


    顧仇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定期的檢查中,各項指標越來越穩定。


    熊醫生說,再過不了幾天,他就可以出院了。


    不過在出院前,顧仇的病房裏,來了位不速之客。


    *


    習尚禹斷斷續續給習憂發了有一個月的消息了。


    消息發出去無數條,但沒收到一條迴復。


    他隻有白天跑去高二那邊找人,才能勉為其難地見上他哥一麵。


    習憂對他的態度和以前一樣,不冷不熱,和對待一個陌生同學沒什麽兩樣。但他們畢竟是有著骨血之親的家人,一直這麽冷著也不是事兒,習尚禹很想修復和哥哥的關係,幾次三番去找他,是希望他能迴來家裏住。


    如果和習憂的關係能轉好,是不是哪一天,他也能等自己一起放學迴家,是不是……有朝一日,他們能成為落在他人眼中的兄弟情深?


    習尚禹想起之前和同學說起習憂是自己親哥時,同學流露出的驚訝又羨慕的眼神。


    他當時覺得還挺自豪的。


    雖然有一部分同學會因此挖苦他一句,說他比不上他哥。但大部分時候,他確實享受著習憂是自己哥哥帶來的自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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