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絳笑笑坐到吧檯前,朱瓷看見她抱著的鮮花禮物:「誰送的。黑色的玫瑰?」


    沉絳嗯一聲:「先寄放在你這兒。」


    「不拆開看看是什麽嗎?」朱瓷有些好奇。


    沉絳看著禮物盒沉默片刻:「不了,迴家再看。」


    朱瓷眯起眼睛:「是談司玄送的吧?我聽說了,你們在宴會上又親又咬,現在他天天去你家門口等你。你們這是,複合了?」


    又親又咬?沉絳把這個詞放在腦子裏翻譯了好幾遍,才答:「沒有。」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算分手,畢竟之前也不能算作戀愛,所以,又怎麽能用複合這個詞呢。


    朱瓷嘖一聲:「你怎麽想的?」


    沉絳的手放在禮物盒上,想了一會兒:「我們還有些話沒說清楚。」


    朱瓷笑道:「你們兩個,一個冷一個悶,能把話說清楚才怪。」她擺擺手,「行了,東西我給你看著,去玩會兒吧,這幾天肯定很辛苦,看你比之前又瘦了點。」


    沉絳點點頭,離開吧檯上了樓梯。


    朱瓷注視她上樓,彎起唇角笑了笑,視線落在包裝完好的禮物盒上,她伸手拿起。


    陰影籠罩,朱瓷抬起頭,看見談司玄站在吧檯前,麵色陰沉地看著她手裏的禮物盒。


    她張張嘴:「別誤會,我隻是幫沉沉看管一下。」


    「她在哪兒?」


    朱瓷輕輕咳一聲:「樓上,就在你們那個包廂旁邊。」頓了頓,她添一句,「她是跟著一個很帥的男人來的哦。」


    ==


    沉絳走進包廂,大家正在選歌。


    張怡把話筒遞給她:「沉沉,我都沒聽過你唱歌,來一首?」


    沉絳沒有拒絕。


    「你要唱什麽?」


    她選了那首粵語歌。


    沉絳的聲音天然帶著一種冷清的故事感,放在粵語歌中,契合得更是完美。


    一曲唱完,房間中寂靜了一瞬,才鼓起掌來。


    「沉沉,還有什麽事情是你不擅長的嗎?」張怡笑著拉她下台。


    許是心神恍惚的原因,走下舞台台階時她踩空一步,一隻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冷硬的男聲,難得的有些溫和。


    沉絳輕輕抬眼,看著韓放道了聲謝。


    包廂門被推開,外麵的亮光直直打進房間,有些刺眼。


    談司玄背光站在包廂門口,臉上的情緒晦暗難分。


    「誰呀?」有人問了一聲。


    韓放鬆開了扶著沉絳的手,他能感覺到,這個人是為沉絳而來。


    果然,沉絳後退一步,看著那人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還是冷清的嗓音,卻帶著一點親昵的責怪。


    「阿沉,過來。」他低聲喚她。


    沉絳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朝他走去。胳膊被他拉住,房間門關起,另一扇門又被推開,她被談司玄扯進了旁邊的包廂。


    「沉沉?」


    沉絳聽到熟悉的聲音,還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麵的人都是誰,她便被談司玄扣著手腕抵在了沙發一角。


    「阿沉,你心裏那個人是誰?是他嗎?」


    沉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談司玄在問什麽:「談司玄,你問我心裏那個人是誰?」她氣得幾乎笑出來。


    男人的眼尾已經燒紅,他開口,聲音低啞:「阿沉,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是一點呢。」


    第59章


    ◎「前未婚夫。」◎


    奇怪的氛圍蔓延, 整個房間裏都寂靜下來,連音樂聲也消失了。


    沉絳盯著談司玄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用力掙出手來推開他:「你需要冷靜一下,我也需要冷靜一下。」她從沙發上站起身, 這才看到房間裏滿滿的都是人。


    個個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黎玉放下正在錄像的手機, 吐了吐舌頭, 含著笑意打個渾水:「哎呀, 這什麽情況?」


    孟南溪也輕輕咳了一聲, 問:「沉沉, 好久不見,這陣子你去哪兒了?」


    沉絳將鬢邊碎發理到耳後:「抱歉,我還有事, 下次再跟你們聊。」她走了兩步,又頓住,微微側眸看向身後的男人, 「談司玄,這陣子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等你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 再來找我。」說完, 她離開了包廂。


    談司玄坐在沙發上, 閉著眼睛揉了揉眉心。沉絳說得對,他最近太累了,累得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隻是看見沉絳跟別的男人有一點接觸,身體裏那團燃燒的火, 就幾乎要灼穿他的心肺。


    裴宴澤眯眼瞧著談司玄:「呦, 談總, 追妻翻車了?」


    眾人雖不清楚談司玄跟沉絳的具體情況,但之前宴會上的流言傳播太洶湧,又親眼目睹了剛剛的一幕,所以事情也都猜出個大概。


    偏裴宴澤是個碎嘴的,非要把話全都擺到明麵上。黎玉幾個白他一眼,希望他能閉上嘴,他也渾不在意,仍然吊兒郎當笑著。


    談司玄沒有理會,隻自顧自地悶下一杯白蘭地。


    裴宴澤又清清嗓子開口:「司玄,你有沒有想過,你當初為什麽會看見薑虞?」


    孟南溪生了氣,伸手去揪他的耳朵:「裴宴澤,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裴宴澤起身躲開她的手:「我是出於一片好心。」


    「呸,我看你就是挑事。」


    兩個人鬧起來,談司玄又沉默地悶掉一杯烈酒,他腦子裏有些亂,但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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