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辭微仰起臉, 輕輕搖了下頭,好似是迴答, 也是不明顯的否決。


    隨後,她問道:「薄先生會更改意願嗎?」


    宋晚辭問時, 語調也輕飄飄的,最後的語氣助詞很快的落下, 更不像是詢問之意。


    薄景年眸色隻是沉了沉,不過是一秒的時間, 他低聲給出迴答,「不會。」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 平靜的陳述語氣, 卻比任何話語都要低些。


    宋晚辭注視幾秒, 似乎是淺淺的思考之意, 最後她輕輕點頭,緩緩道:「我明白了。」


    在她話落下後,病房門被人突然的推開。


    「辭辭。」林敬山還未進門就先喊道。


    宋晚辭聞言目光順著看過去,然後溫和喚聲:「外公。」


    她喚完走過薄景年去迎,眉眼間不自覺的溫和許多。


    林敬山目光掃過病房內的薄景年,然後點頭禮貌示意,他收迴目光宋晚辭和藹地笑了下,「早餐還沒有吃吧?」


    宋晚辭如實地點了下頭。


    林敬山:「那走吧,就陪外公吃頓早餐好了。」


    林敬山說完,又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薄景年,他道:「一起。」


    -


    粥鋪。


    宋晚辭垂著眸子保持著一慣的安靜,天氣熱,連粥也涼得比平常慢些。宋晚辭拿著勺子,眉眼低垂著,情緒也叫人看不清楚。


    適時,林敬山開口詢問:「是今天迴安城?」


    宋晚辭聞言下下意識的抬眸,目光看向林敬山時這句話是在問薄景年,她斂了斂眸子,最後側目看向身旁的男人。


    薄景年神色平靜,低聲的迴答林敬山,「是。」


    林敬山是知曉的,昨天傍晚時宋晚辭是說過的,他今天這一問不過是確定一下,加之引出對話。


    林敬山點了點頭,然後又自然的問宋晚辭道:「辭辭要迴去取東西嗎?」


    宋晚辭停下手中拿拿勺子的動作,然後應聲道:「好。」


    「等會迴去很你程叔叔告別一下,他聽你住院了一直說要來,隻是我說你的病要靜養,也就沒讓他來。」


    宋晚辭都輕聲應下:「好。」


    林敬山聽完宋晚辭的應聲後,沉默了片刻接著又對薄景年道:「辭辭這樣的狀況我也不是全然能放心的,你等會留個地址給我,我以後去看辭辭。」


    薄景年眉眼冷靜,他聽完林敬山的話,很快的給出迴應:「好。」


    一旁保持著安靜的宋晚辭垂下了眼睫。


    ……


    等宋晚辭取完東西與程叔叔告別後,已經是下午。


    她按著醫囑吃了藥,沒過一會就是控製不住的睏倦感。


    她低著頭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轉向車窗之外,都是不熟悉的陌生景象。


    還沒到機場。


    宋晚辭放下抬起的手,收迴目光。


    頭昏沉沉的,怎麽都不舒服。


    宋晚辭正要換個姿勢時,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薄景年淡淡出聲:「頭暈?」


    帶著他一慣低沉的語氣,兩個字也聽不出什麽情緒,可他眸色沉了沉。


    此話一出,駕駛座的陸言立刻放緩了行駛速度。


    宋晚辭遲緩地點了下頭,然後輕聲道:「吃了藥的原因,有點困。」


    宋晚辭完全循著問話迴答,在說完後她目光轉向薄景年,眸色有些暗淡。


    薄景年本就是注視著宋晚辭的,幾乎是在宋晚辭抬起眼睫的瞬間,視線就是相視的狀態。


    沉默幾秒,薄景年低低道:「辭辭如果願意,可以靠著我睡一會。」


    這句話倒是有著禮貌與選擇,偏偏男人的語氣有些低,說出來更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情緒。


    宋晚辭遲緩地眨了下眼睫,最後她安靜了幾秒,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因為意識昏沉,宋晚辭的嗓音也比平常溫軟,眼睫順著尾音落下,眸色被斂住。


    宋晚辭眼睫剛剛垂下,想收迴目光時,吐息間忽的充盈著黑檀木氣息,薄景年傾身靠近了她。


    宋晚辭微怔了下,還未等她做出什麽反應時,腰肢被男人攬住。


    她被擁入薄景年的懷抱中。


    宋晚辭頓了些許,最後微含疑惑地出聲:「薄先生?」


    她僅僅是出聲詢問,並沒有掙脫這個懷抱。


    薄景年低啞的應了下:「嗯。」


    隨著單音節落下後,薄景年抬手輕輕環住了宋晚辭的手腕。


    姿勢本就比平常親密,幾乎沒有什麽距離感,在他抬起手時,手腕間的腕錶輕輕擦過宋晚辭柔膩的肌膚。


    那一處也跟著泛起了淺紅。


    低沉的嗓音落入宋晚辭耳側,「還有一會到機場。」


    這句話的意思倒是不明顯,宋晚辭最後也沒有掙脫,她抬手扯了下薄景年的襯衣,然後道:「薄先生可以鬆開些嗎?」


    問話的語氣,卻好似帶著拒絕之意。


    薄景年眸色暗了暗,眼底的墨色愈發的濃重,捏著宋晚辭手腕的力度也跟著緊了下。


    宋晚辭微微退離些許,目光轉向眼前的薄景年,輕緩道:「太近了。」


    這個姿勢於她而言並不怎麽舒服,也不好休息。


    她說完低頭,抬手觸到薄景年的手臂,然後往他那邊靠近了些許,最後她調整好了坐姿,本該不舒服的姿勢也被她調換了過來。


    宋晚辭現在雖意識昏沉些,但也不是完全不清醒的,她顯然能意識到剛剛讓薄景年鬆開的話語自帶著拒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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