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到這語句停頓了下,似乎是略有猶豫。


    但他見宋晚辭收迴了視線,眉眼清冷的樣子,大抵是不願意多與他講話的。


    蘇至硯又莫名的想到了從前,宋晚辭尚未因為那件事情疏遠他之前,那時哪怕她的態度是禮貌客氣的,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淡至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我聽畫畫說了你和薄先生的關係……」


    宋晚辭淡淡轉眸看向蘇至硯,眉眼平靜,並沒有什麽反應。


    蘇至硯:「小辭,這種關係持續下去是並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他隻說到了這裏,後麵的話便沒有再講下去。


    宋晚辭神色如常,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注視著蘇至硯,最後,她道:「蘇先生多慮了,如您所說以我們的關係來說這些是不合適的。」


    她話落,並不再多言,隻是禮貌道:「多謝蘇先生送我迴來。」


    她說完起身下車,鞋跟踏於地麵上,發出清晰而細微的聲音。


    宋晚辭轉身去關車門,做好後她收迴視線,轉眸時在院門口看到了一輛陌生的汽車,以及神色冷淡的薄景年。


    男人倚靠在汽車前,襯衣西褲,瞧著斯文矜貴。


    他的眸子注視著剛剛下車的宋晚辭,本該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偏因他眸間的陰鬱而顯得深不可測。


    注視著宋晚辭的眸子緩緩轉向她身後的汽車,在視線接觸到隨後下車的蘇至硯時,眸子一點點的冷了下去。


    宋晚辭頓了下,最後緩緩收迴視線。


    她還未走過去,薄景年已經向她走來。


    夏日的傍晚,風中也帶著黏膩的熱意,橙色的光線鮮明而清晰。光線斑駁的落於青石台的地麵,暈染著一層淺淺的杏色。


    薄景年走到宋晚辭眼前,垂著眸子,側臉與眉眼上都暈染了一層暖色的光線,本該是深墨色的眸子也因此變淺了一些。


    那道熟悉的陰影隨著他而覆下,而那道明亮的光影也被他欣長的身影遮掩住,隻有他出現在宋晚辭的視線裏。


    仿佛已經是宋晚辭眸子裏的全部,她隻能看到他。


    宋晚辭隻是眸子動了動,卻沒有避開。


    薄景年注視著宋晚辭,眸色深晦,與剛剛不同,他已經斂了因別人而出現的冷意。


    蘇至硯自然也看到了這樣微妙的一幕。


    他轉身取走車內的禮盒,溫聲喚道:「小辭。」


    蘇至硯走到宋晚辭旁邊,然後溫和一笑,他道:「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荷花酥,你剛剛下車時我忘了拿給你了。」


    與剛剛在車內的氣氛不同,之前的冷漠與冒失好似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很快揭過,而蘇至硯也溫和平常,像是剛剛的對話已然過去一般。


    宋晚辭視線落在蘇至硯遞過來的中式禮盒上,最後,她還是抬手接過。


    她抬起眼睫,溫溫道:「還請蘇先生代我向蘇爺爺道謝。」


    宋晚辭說完收迴視線,抬起的眸子落入薄景年深晦的目光中,她視線微微頓了下,原本平靜的神色微有變化。


    安靜對視幾秒後,宋晚辭遲緩地眨了下眼睫。


    最後,是蘇至硯溫潤的聲音打破了這樣沉默而微妙的氣氛。


    「薄先生……」


    蘇至硯的目光看向薄景年,清楚地看到男人視線轉向他時而逐漸陰沉。


    「你好,這是第二次見麵了。」蘇至硯極禮貌道。


    薄景年注視著他並沒有應聲,眸色冷,神色也平靜太過。


    蘇至硯仿若不在意地笑了下,他直視向薄景年道:「小辭因為需要按時吃藥,所以我才送她迴來的。」


    一句看似解釋的話語。


    他說完又對宋晚辭道:「小辭快進去吧,耽誤了時間可就不好了。」


    宋晚辭視線轉向院子門,最後微微點頭,眸子收迴時,視線撞入薄景年晦暗的眸子裏。


    男人注視著她,眼底墨色因為光線而褪去,清晰而淺。


    是宋晚辭看不懂的情緒與神色,或者說她不想看懂。


    最後,宋晚辭斂了眸色,從那道陰影下退出去,直至完全走出去。


    薄景年側目看向宋晚辭從他身邊走過去的身影,眸色暗了下。


    宋晚辭走後,蘇至硯的視線也隨之轉向薄景年。


    他情緒變了下,然後開口道:「薄先生。」


    「我不太了解您和小辭現在是什麽樣的關係,但我還是清楚小辭的性子的。」


    「她性子冷了些,有些事情也不愛講出來,住在一起時間長了總是會生出避免不了的習慣,哪怕是現在薄先生與她之間。」


    「薄先生還是不太了解小辭。」


    他說到這,其中的意思已然明顯了,不需要挑破講的事情,尤其是對於薄景年這樣的男人。


    一個商場中沉浮多年,冷靜而深重,自然能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在講宋晚辭與薄景年的這段關係。


    薄景年帶著鬱色的眸子淡淡掃過蘇至硯,最後淡漠開腔:「蘇先生想說什麽?」


    他神色冷淡,眼底的鬱色與情緒卻是不減半分。


    蘇至硯神色重了些,最後他問道:「薄先生與小辭並不合適。」


    薄景年眸色未變,他甚至於平靜太過,隻是淡淡的掠了眼蘇至硯,他少見的耐下性子迴覆:「蘇先生是以什麽樣的身份插手我與辭辭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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