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臉,目光與薄景年對視,然後一字一句道:「稱唿是不一樣的。」


    她說完,眉眼間的平靜變了些許,目光也直直地看過去,繼續道:「我可以換稱唿,如果薄先生不喜歡的話……」


    宋晚辭話音落下,薄景年原本冷淡的眉眼動了下,極淺,很快恢復如常。


    他還未開口,宋晚辭又坐迴病床上,此刻,又恢復了平常該有的氣氛與距離。


    宋晚辭抬手無意識揉了下額間,然後溫溫道:「薄先生不是也沒換稱唿嗎?」


    她說完放下抬起的手,目光並沒有看過去,隻是輕輕道:「您一直叫我宋晚辭。」


    思緒遲緩,卻也清晰。


    宋晚辭拿起絲帶重新將長發綰起,然後又繼續道:「其實都可以換稱唿的,對嗎?」


    她話落下,才轉眸望向薄景年。


    薄景年原本冷淡的眸子變了些許,然後他道:「你希望換成什麽?」


    平靜且淡的一句問話,情緒也不因此顯露半分。


    宋晚辭望進他的眼底,似是呢喃自語道:「換成什麽?」


    她沒眉眼上浮了一層薄薄的淺笑,然後她輕緩道:「辭辭。」


    「我母親是這樣叫我的……」


    宋晚辭說完斂了眉眼間的笑意,很快又是慣有的清冷。


    這是她第一次在薄景年麵前主動提起她母親。


    薄景年垂下眼簾,平靜的注視後,然後低低應聲:「好。」


    他並不常說那個好字。


    ……


    沒幾分鍾後,病房的門被護士推開。


    打點滴紮針時,宋晚辭還是側目避開了視線,她本就不喜歡這樣尖銳的東西,自然是連看也不想看的。


    紮完針後,宋晚辭安靜的在病床上睡著了。


    白色的被子蓋於腰上,紮針的手很小心的放於床麵。她閉著眼睫,唿吸平穩的睡去。


    立於旁側的薄景年沉默注視幾秒後,隨後彎腰,手指停在宋晚辭的手腕處。


    指尖在那一處明顯的紅痕上輕輕劃過,最後又似是小心不舍的擦過。


    他沒有收迴手,而是輕輕捏住宋晚辭手腕抬起,薄唇靠近,吐息落上去。


    像是要留下什麽印記一般。


    他抬眸,薄唇離開那一處肌膚,眼底全是克製後的偏執之意。


    宋晚辭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陰沉的天氣,掀開眼簾時充斥著的光線也沒有一點刺眼。


    宋晚辭怔了會,隨後起身。


    視線緩慢地掃過房間,最後遲緩地得到一個認知。


    薄先生不住房間。


    她垂了垂眼睫最後起身下床。


    她還未離開病床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薄景年目光平靜掃過她,並沒有出聲。


    他走向宋晚辭,最後,欣長的身影在宋晚辭的視線裏停住。


    打了點滴,頭暈的症狀要好了許多,隻是感覺身體上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話也不想多說。


    她安靜了幾秒,然後出聲:「我不住院。」


    她是不想在醫院裏睡上一夜的。


    薄景年:「嗯,我們迴溫園。」


    即便是宋晚辭剛才不主動提及,薄景年也是不會讓宋晚辭住院的。


    宋晚辭聽到薄景年的應聲後,她垂著眼簾想要起身。


    腿軟得沒有似乎沒有一點力氣,她站起後不得不找了一個支撐點,她扯住了薄景年的衣袖。


    柔軟瓷白的手本想鬆開衣袖,但鬆開手忽的被牽住。


    薄景年牽引著宋晚辭的手挽住了他手臂。


    他垂眸,嗓音低沉道:「能走?」


    宋晚辭輕輕點頭。


    ……


    賓利車內,宋晚辭安靜地坐於副駕駛。


    她與薄景年之間一般都是沉默與安靜的,就好比現在。


    目光看向車窗外,景物也在眼前一點點的掠過。


    最後。汽車在一家餐廳前停下。


    宋晚辭有些不解地將目光轉向一邊駕駛坐的男人。


    後者手漫不經心地搭於方向盤上,手腕間是那塊百達翡麗的腕錶,汽車平穩停下後,他轉眸看向宋晚辭。


    目光相撞。


    宋晚辭眼底間微微疑惑之意,他自然也是能看見的。


    他解開安全帶,然後淡淡道:「先去吃飯。」


    宋晚辭昨日就沒吃多少東西,今天也隻是早上吃了幾個餛飩。現在是下午兩點,而迴溫園的路程需要兩個小時。


    總不能這幾個小時內一直不吃東西,何況她本就在病中。


    宋晚辭聽後垂下眼瞼,安靜地低頭準備去解安全帶。


    隻是她還沒有觸到安全帶時,低著的視線裏忽的出現一雙幹淨冷白的手。


    那雙手捏住安全帶,最後解開。


    宋晚辭怔了下,停頓了幾秒後才抬眸看向薄景年。


    對方神色淡淡地收迴手,未置一詞。


    宋晚辭輕輕抿了下唇,打開車門下車。


    餐廳內的裝飾很具有中式風格,雕花梁欄,畫著梅蘭竹菊的刻印屏風。


    宋晚辭尚在病中,沒什麽胃口,因此侍應生遞來點單時,她隻是翻開大致地看了下。


    她沒點,是薄景年點的一些菜品。


    端上來時,宋晚辭淡淡掃過,然後拿起一邊的筷子。


    都是些很清淡點食物,唯一油膩了點的是山藥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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