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緩緩抬起眸子,眸光不沾染一絲曖昧的落在那幅壁畫上,直直地停留住。


    她一早就知道那幅壁畫之後是有攝像頭的。


    電腦畫麵裏,櫻桃色的唇輕啟,嗓音輕的好似呢喃細語。


    「我有一點冷……」


    「薄先生您還不迴來嗎?」


    第18章 、夜鶯


    ◎「可我隻想要那一幅。」◎


    輕緩的嗓音透過聽筒傳入那端,有些不真切。


    話音落下,櫻桃色的唇在模糊的畫麵裏更顯得清晰。


    宋晚辭垂下一點眸子,左手指尖落在檀木的桌麵上,輕輕地點一下後,她又復而抬起眸子。


    她沒有掛斷電話,目光似乎又是漫不經心地轉向壁畫,眸色雖淺淡,目光卻是定定地看過去。


    像是穿過了任何阻攔,直直地落在屏幕之後,隱密於其後的暗色也似乎被她捕捉。


    指間劃過木質桌麵,宋晚辭緩緩的走到了壁畫前。


    也許是雙方的環境都太過於安靜,唿吸聲也似乎透過了聽筒,落入耳側。


    細不可微的情緒與氣氛,明明是溫暖而明亮的春日,卻如同置身於夜晚的暗昧之中。


    隔著壁畫後的鏡頭,所有的神情與眸色都是看不見的,包括隱於屏幕之後的暗色。眸色間的情緒流淌於靜謐間曖昧間,似乎是穿過層層阻隔,落於細微的唿吸間。


    有些模糊的監控畫麵裏,玫瑰絲絨的唇瓣微啟,宋晚辭無聲地喚了一句薄先生。


    清冷的眉眼仍是往常的神色,她注視著壁畫,然後緩緩掛掉了電話。


    原本她隻是站在壁畫的麵前,掛斷電話後,清瘦瓷白的手臂也緩緩落下。


    她抬眸注視著壁畫,又往前靠近了一些。


    那幅壁畫景象是很普通的向日葵,油彩不是特別鮮艷,淺藍色的背景,倒顯得橙色向日葵有些暗了。


    宋晚辭靠近地有些近,她視線緩慢掃過後,最終抬起眸子,眼簾輕輕掀起,落在畫框上。


    電腦屏幕中是她靠近後的嫣紅唇,顏色好似滴落欲墜的櫻桃汁。她靠的有些近,鏡頭前也昏暗了下來。


    昏光間,是一片瓷白,在書房的背景襯托下更是極為顯眼。


    薄景年眸色有些暗,他視線停在電腦屏幕前,落在畫麵裏宋晚辭靠近著的唇。


    搭於金色扶手上的手指最終停住,手臂上的那顆小痣被西裝袖口掩住,百達翡麗的腕錶微微露出,更顯得他冷淡寡慾。


    畫麵裏宋晚辭注視幾秒後,然後垂下眉眼,轉身離開了壁畫前。


    隨著一陣輕輕地關門聲,書房裏恢復了從前的空蕩。


    電腦畫麵裏隻剩下空蕩的書桌,薄景年淡淡收迴視線,關閉了電源。


    他視線落在黑屏的電腦之上,眉眼上是壓下來的暗沉之色。沉思幾秒後,他起身迴溫園。


    -


    午時的陽光總要刺眼些。


    宋晚辭安靜地坐於房間的窗台邊,手裏拿著的是她母親留下的那本英文書籍。


    溫園的院門被打開時,宋晚辭聽到了汽車駛入的聲音。


    她目光頓了下,然後抬眸目光向窗外看過去。


    隻是停留幾秒,她就平靜收迴。


    薄先生的迴歸,一如她所希望與預料的那樣。


    眼前仍是大片的英文字母,思緒也漸漸飄遠。


    她初次見薄景年時似乎也是春日的午後,陽光格外的刺眼。


    她提著花籃,去往南陵墓園的路上。


    台階很長,她一步步的踏上去,走至中間時,她抬眸,在刺眼的光線中看見一道欣長的身影。


    視線撞入一雙冷淡而深邃的眸子裏。


    她目光微頓一秒,收迴視線。


    因為花粉過敏的原因,她迴去後就大病了一場,在病中再次見到薄景年。


    ……


    宋晚辭斂了眸子,思緒迴歸時,臥室的門被人推開。


    她沒有抬頭,直到腳步聲靠近,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將她籠罩。


    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也是男人欣長的影子。


    宋晚辭合上書,目光淡淡抬起。


    薄景年垂著眉眼,眸色早已被掩藏住,連情緒也是捉摸不定的。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款式簡約的黑色襯衣,領帶繫於衣領之間,還未取下。


    慣是平常冷淡矜貴的樣子。


    宋晚辭將手裏的書放至桌麵上,她未起身,而是道:「薄先生迴來的時間要比我猜測的時間早很多。」


    她說完手肘輕輕搭於桌麵,底下墊著那本英文書籍,手微微托著下巴,眉眼是溫淡之色。


    薄景年眸色不變,神情也淡淡的,他沒有應言,而是問:「風寒痊癒了?」


    他去裏昂前宋晚辭還尚在病中。


    宋晚辭側目,輕輕點頭,「大概。」


    她的身體就沒好過,過不了幾天又得有別的新問題。


    她迴答完轉臉看向窗台邊的蝴蝶標本,隔了幾秒才淡淡出聲,「薄先生書房裏的那幅壁畫,顏色倒是好看。」


    她平靜陳述完,目光仍沒有在蝴蝶標本上移走。


    主動提起不是她的一貫作風。


    安靜幾秒,沒有等到迴應。


    宋晚辭目光轉向薄景年,如剛剛在書房時一般,視線直直地望過去。


    隻是這次沒有了壁畫的遮擋,情緒與眸色皆在眼前。


    她看過去後緩緩起身,視線先是落在薄景年衣領之處,然後穿過他的肩膀,落在她床頭一處空白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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