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禦木術的束縛下,花紫煙無處可避,甚至就連兵器還未取出,就這樣雙手被縛地懸著。


    塵心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她手中木劍隨著她的勢一同刺出。


    青光激蕩而開,這一劍宛如長虹貫日,快到不可思議。


    “快!再快點!”


    塵心在心中不斷地呐喊著,這一劍她練了不下上萬次,就是為了要替蕭青一報仇,誅殺花紫煙!


    台下,蕭遠山和葉破眼中已經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另一旁,端木秀一和跟花紫煙同行的聽雨樓弟子則是臉色發白,顯得有些驚恐。


    “不,不!”


    花紫煙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她太大意了,根本沒有預料到塵心的這一劍會如此之快,如此之決絕。


    飛濺而出的鮮血一滴滴灑在塵心的臉上,有些溫熱,有些美妙。


    禦木術顯化的樹枝慢慢消散,一具美好的嬌軀跌落到了擂台之上。她的臉色還帶著三分驚恐,三分迷茫。


    正是花紫煙的屍體。


    塵心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極為放肆,笑得極為暢快,笑得滿臉淚水。


    歡唿聲,怒罵聲,嗬斥聲從四麵八方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她卻充耳不聞。


    漸漸地,天空開始變暗,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忽然落下。


    “真暢快,蕭師兄,你聽見這場雨了嗎?我終於為你報仇了呢,你看見了嗎?”


    塵心低頭痛苦地訴說著。


    雨,愈下愈大。天,越來越暗。


    轟隆


    黑夜中,閃過了一道驚雷。


    “為......為什麽......”


    一聲極為熟悉,又極為痛苦的聲音傳入塵心的耳朵。她猛然抬起頭,看到了一個麵容俊秀的男子正躺在地上。


    他臉色極度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把青色的木劍此時正插在他心髒處,鮮血順著劍身,流淌了一地。


    “蕭,蕭師兄?”塵心一下子呆住了。


    “救,救我......”蕭青一聲音虛弱,眼看就要斷氣。


    塵心連忙上前,跪在地上托起了他的身子。


    “蕭師兄,你,你不是......”


    塵心感覺自己的大腦異常混亂,好像有什麽認知無法找迴,導致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麽......要殺我......”蕭青一原本無力的手伸出,雙眼緊緊地盯著塵心。


    塵心迴過神來,她低頭望向自己的右手,那裏沾滿了血跡。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嘴唇發抖,心中感受到了無比撕裂的痛苦。


    她終於記起來了,自己因為嫉妒蕭青一和花紫煙,便心生怨恨。


    這怨恨越來越強,終於在一個雨夜裏,自己又一次撞見了他們二人相會的場景,她再也無法忍耐,出手殺了蕭青一。


    “原來,原來殺害師兄的是我......”


    塵心麵如死灰地喃喃自語道。


    “原來殺害師兄的是我,是我,是我......”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痛苦如同剃刀,一刀一刀割開了她的傷口。


    塵心雙手猛地抱著自己的頭部,極度的痛苦之下,讓她感到就連神識都要崩潰。


    “啊——”


    她發出非人的慘叫聲,在地上痛苦地掙紮,翻滾。


    劇烈地摩擦中,她衣衫劃破,肌膚之上擦出一道道血痕,狀若瘋魔。


    即使是這樣,無邊無盡的痛苦依舊折磨著她,讓她不能自控。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殺掉蕭師兄,為什麽?”


    她瘋狂地嘶吼著,渴望得到解答。


    “因為你得不到他,所以你要毀掉他。”


    雨夜之中,一道靚麗的身影站在了塵心對麵。


    她手持一把青羅傘,身穿一襲純白色的長裙,裙擺輕輕地隨風飄動,仿佛是夜空中的一顆星星。


    她的臉上雖然輕輕地被傘邊擋住了部分,但仍不難看出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和那如玉般的肌膚。月光輕輕地撒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輪廓更加柔和。


    “你是誰?”塵心的聲音異常沙啞。


    “我就是你呀,我是你的另一顆心。”


    “不,不可能!人隻有一顆心。”


    “我是你的嫉妒之心。”


    那女子說罷抬起了傘,露出了全部的臉。


    “是你!花紫煙!”


    “不,我不是花紫煙,我是你的嫉妒之心。其實,從來都沒有花紫煙,她隻是你一直得不到蕭青一而想象出來的存在。”


    塵心好像明白了什麽。


    “所以說,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手持青羅傘的女子溫和地笑著。


    “你因為嫉妒,心生二念,最後出手殺掉了蕭青一。我們不分彼此,想要殺我,必須先殺你。”


    她說罷遞出一把匕首。


    即使在這樣的漆黑一片的雨夜裏,這把小巧的匕首依舊泛著寒光,讓人迷醉。


    塵心的手不由自主地接了過來。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這匕首的刀刃,隻感到一股銳氣透過指尖而來。


    “殺了你,也是殺了我,給蕭青一報仇。”手持青羅傘的女子繼續勸道。


    “沒錯,我......我要給師兄報仇。殺了我,才能給他報仇!”


    塵心的眼神越來越清晰,語氣也越來越堅定。


    “沒錯,動手吧,隻有殺了你的嫉妒之心,才能給蕭青一報仇......”


    一道道溫和的聲音傳入塵心的耳中,這聲音仿佛能安撫人心,讓人感到信任。


    “是啊,隻要殺了自己,就能解決一切的痛苦了,就可以給師兄報仇了!”


    塵心的臉上開始泛起笑容,她雙手反握住匕首,直直地往自己心髒處插去!


    ......


    無比巨大的擂台之上,塵心和花紫煙一左一右,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持續了整整半炷香,堪稱詭異。


    台下早已經有了不滿之意,不少人開口呐喊。


    “搞什麽,不打就下去!”


    “別在這浪費時間,我還等著上場呢!”


    蕭遠山神色凝重,小聲地問著一旁雙眼緊閉,額頭冒汗的陳澈。


    “陳師弟,如何?可有破解之道?”


    此時的幾人都異常焦慮,雖然台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通過陳澈他們早已得知:在比試剛開始的那一刻,塵心就中了花紫煙的幻術之中。


    這完全超出了蕭遠山的認知,讓他無從下手。


    如果在幻境之中心靈枯竭,神識耗盡,在現實中也會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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