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連機票都買好了嗎?”


    雲舒驚了,這是什麽神一樣的辦事能力啊,她果然不配在這個時代生活。


    “還說呢,我哥今天中午就打電話叫我爸訂機票,說你有點事,他要來帶你迴家,順便也到咱家吃個飯,結果……”


    三毛見雲舒憂心忡忡,還寬慰她:“放心,我哥做事一向很有計劃,有把握。”


    他不知道,碰上雲舒,胡旭川的計劃基本都是作廢。


    比如這次。


    他接到了雲舒的電話,就打電話問爺爺能不能蹭部隊的飛機飛羊城,知道有機可乘,就打電話叫二叔給他訂了兩張今晚羊城飛京城的機票。他接到雲舒後去二叔家報一下到,就帶人迴京城。


    還不耽誤明天的實驗。


    胡博士把時間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能用的資源都用上了,就沒想到,來到賓館,遇到的是這種情況。


    那所長長得一臉橫肉,平時最恨這種小白臉,看胡旭川一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更是惱火,他工作能力不強,純粹靠聽話和心狠手辣上位,火氣一上來,就什麽都不顧了。


    他驀地從腰間掏出槍來,“啪”的一聲拍在服務台上,笑的殘酷又得意:


    “罰酒就是這個,怎麽,想吃嗎?”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胡旭川。


    所有的人都看著胡旭川。


    胡旭川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所長能當上所長,隻怕就是他這股狠勁。


    廣交會附近,四星級賓館,能住進這裏的人,不是上頭有人,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不敢來招惹。


    雲舒性子衝動,李蔓那麽會處事,卻選擇硬剛,還讓雲舒逃出去,必有她的道理。


    這件事必定有大問題。


    胡旭川緩和了語氣,聲音似乎有點詫異:“不是說罰酒的事嗎?怎麽都用上槍了?我剛剛一進門,就聽說什麽羊城喝酒的,還以為有什麽好事了,想還沒喝過羊城的酒呢,就多了句嘴,現在看來,是我搞錯了?”


    大家剛才看他一臉陰沉,還以為他是來給這李雲舒出頭的,誰知道竟然是個無意闖入的?


    那所長見他態度放軟,也鬆了口氣,此人看著氣度不凡,絕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如果不是跟他站對立麵的,那就好辦了。


    他就把手槍收起來,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啊,出門辦事不要太衝動,要看清楚形勢啊。”


    胡旭川大大咧咧地說:“這個惠來賓館可不是普通賓館,可不是一般的人都住得起的,誤會鬧大了也是不好的,你們一邊是人民公安,一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麽會鬧這一出的?”


    李蔓明白胡旭川在拖時間,便也不慌不忙地接口:“我也覺得奇怪,沒招誰沒惹誰的,好好的,就出門去打個電話迴來,半路上就遇到人販子,就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就那麽明目張膽的搶人,奇怪的是,被人家搶的時候,怎麽叫都人理,也不見公安來,跟幾個流氓地痞打得動靜那麽大,一個個哭爹叫娘時也沒人理,等把人都打倒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被一個公安追著要上手銬。這也罷了,明明已經跟那個公安去省公安廳說清楚了,是廳長親自讓人走的,下午卻突然來要帶人走,這不是廳長說沒事沒用,所長說的才有用嗎?”


    李蔓向來做事幹脆利落,如今為了拖那麽點時間,不但努力囉嗦了一通,還語速都放慢了許多,她本就長得美貌,語速一慢,聲音都柔和了許多,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淡了許多。


    所長看著她,色心都起了。


    心裏已經在yy到了所裏怎麽和這姑娘“談案”了。


    “不是說過嗎,有人舉報你和一群流氓地痞有牽扯,所以叫你去派出所說清楚,你心裏沒鬼,為什麽不敢去?”


    一個年輕民警見所長不說話,主動說道。


    他們原來編的理由是,李雲舒賣淫,嫖客談不攏嫖資引起爭執。


    但現在當然不能在這裏說,得迴到所裏再說。


    李蔓一臉譏笑:“我是華大金融專業在讀大學生,兼任負責華大工科實習項目的聯絡員。這次廣交會,我負責南華實業和北辰重機的對外貿易,我最差都能去給人當翻譯,按小時收費的那種,我會和小流氓牽扯?再說,有沒有和小流氓牽扯,這件事很大嗎?如果成了刑事案件,不是應該按辦案的手續來嗎?明明當時已經去了省公安廳說清楚的事,怎麽過後又反悔,還非要去派出所說。”


    年輕民警立刻啞火,又羞又惱。


    所長一聽,心裏叫苦不迭,不是說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嗎?怎麽那麽大的來頭?


    他能當上這個所長,靠的固然是溜須拍馬屁,聽話,下得去手,但是,也不是沒有一點見識。


    胡旭川淡淡道:“這是打算先把人弄過去再來個屈打成招,羊城的人眼睛好蒙,隻怕華大,南華,北辰別人不太好騙。把治安搞成這樣,參展公司的負責人都弄去賣淫,在廣交會是打算今年開完了以後不開了?”


    這話口氣好大。


    但是看看胡旭川,這,看著不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孩子,今天的事情不太好辦。


    “這麽說,你是要護定李雲舒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問。心裏在快速的轉念頭,如果把這個年輕人辦了,再把李雲舒帶走,到時候就說這個年輕人暴力襲警,任他背後靠山是誰……


    胡旭川看他眼睛在轉,眼光發狠,估摸這會功夫雲舒應該跑遠了,便對李蔓說:“李雲舒?原來你們說的是李雲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雲舒她一個京大教授的女兒,京大的碩士,現在到京大還是到華科院都可以由她選,她還跑去跟流氓打架?”


    眾人一聽這話就呆住了。


    什麽?這個叫他們在這裏扯了半天,態度強硬的姑娘,竟然不是李雲舒?再一想,她說的那些話聽著似是而非,確實並沒有承認過她是李雲舒。


    李蔓漫不經心的說:“我怎麽知道,她那麽大的個人,我管得著嗎?”


    有警員終於叫了出來:“你,你不是李雲舒嗎?”


    還有一個警員恍然大悟:“剛才那個去找陶主任的那個是不是李雲舒,她跑了?”


    其中一個叫道:“上去搜,她沒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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