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雲舒的腦子還是有一點點靠譜的。


    兩天後,聞荔荔通知她。


    “富林酒家,下午六點,203雅間,有個人想見見你。”


    雲舒不同意:“改南珠酒樓,明天上午8點,303雅間。”


    那家酒樓雲舒熟,李蔓給他們的接風宴就在那裏。


    第二天,雲舒褲兜裏揣了生石灰兩包,辣椒水一瓶,小刀一把,還換上了李蔓給她買的最新款的運動鞋,再加上自己那把子力氣,自覺準備充分了才敢出門。


    等她推開雅間的門就明白,自己準備得可真太齊全了。


    餐桌上,擺著一瓶插花。


    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餐桌邊坐著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


    在雲舒推開門的時候,那女人抬頭看她,目光對上的刹那,那女人笑了。


    非常溫柔的笑。


    女人長得很美,雖然,歲月老了她的容顏,卻不曾褪了她的美。她那麽柔柔一笑,雲舒都覺得心疼了,終於明白,原來真有一種美,叫破碎的美。


    “你就是雲舒丫頭嗎?”


    女人開口了,普通話標準,聲音柔美。


    “嗯。”雲舒隻能愣愣的一個勁點頭。


    “荔荔這丫頭是不是欺負你了?委屈你了。”


    女人略帶歉意地說。


    雲舒想了想,實話實說:“不委屈,她欺負不了我。”


    坐在另一邊的聞荔荔翻了個大白眼。


    她其實一直坐在那裏,但因為這女人實在太出色了,讓雲舒都不太注意到她。


    女人又笑:“我叫方素賢,是荔荔的媽媽,你可以叫我方姨。”


    是,老聞的前妻嗎?哦,不,老聞他就隻娶過那麽一個老婆,沒啥前不前的。


    雲舒遲疑了一會,不知道怎麽的還是叫不出來:“您,您找我有什麽事?”


    方素賢溫和的說:“隻是想問一下聞濤的近況。”


    這下真讓雲舒為難了,她撓撓頭說:“那個,我爸……聞教授他一直都這樣,偶爾感個冒啥的,很少,其它沒啥情況。”


    好像她認識老聞以來就這樣。


    “他還去聽聽音樂啊,滑滑雪,旅行什麽的嗎?”


    “啊?這……聞教授有這些愛好嗎?我一點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他隻喜歡看書,計算啥的。”雲舒又撓頭了,“至少我在辦公室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前不久我們去爬長城,還是我求了又求,他才肯去的。”


    心裏想,看不出來呀,老聞年輕的時候挺時髦的嘛,怎麽現在那麽無趣了呢!


    方素賢惆悵道:“長城啊,我也好久沒去遊過了。”


    “那您就迴去看看唄。”


    方素賢微笑:“就不知道,聞濤還願不願意看到我?”


    雲舒內心狂吐槽:我又不是老聞,你讓我怎麽迴答?


    隻能老老實實的說:“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很少提過我們?”


    雲舒覺得額頭都要出汗了:“這個,是,不大提過。”


    是從來沒有提過,可她不敢說。


    “他恨我,我能理解,可是他不應該恨荔荔呀,那可是他的親骨血,他當年硬是不肯跟我們走,我們一路費了多少勁才到的香江。沒有爸爸,荔荔這些年可吃了不少苦。”


    聞荔荔恨恨道:“他不就嫌我不夠聰明嗎?繼承不了他的遠大誌向。真是好笑,是你們生的我,又不是我要你們生的。”


    雲舒:……


    方素賢伸出手拍拍女兒的手:“父母總是希望孩子比自己好,比自己有出息。爸爸也不過是想讓你以後過好一點。”


    聞荔荔哼了一聲。


    方素賢又微笑著對雲舒說:“聞濤當年對荔荔的要求太高了,荔荔還在搖籃裏,他就開始給她做卡片,語文的,數學的,英語的,三四歲,他就讓她識字,畫畫,自己吃飯,穿衣,看書,七八歲孩子都做不到的事,他都讓她做了。”


    雲舒好一會才澀聲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聞教授,其實是不懂怎麽去愛一個孩子。”


    方素賢看著雲舒:“哦?”


    雲舒苦著臉:“怎麽說呢,我剛考上大學,來報到的第一天,才進了門,都沒坐下,水也沒能喝上一口,聞教授就跟我說,他給我報了名考研究生。”


    聞荔荔冷笑:“嗬嗬,自主招生,自招自考,你當我不知道這裏頭的貓膩?”


    雲舒也微笑:“我年前畢業答辯,他不但讓係主任組織了十幾個教授考我,還通知了報社人來采訪,來看的學生從會議室擠到走廊,我一進去,嗬,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我。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有謠言說我的論文是徐教授幫寫的,考上研究生也是聞教授徇私舞弊的。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向世人證明我罷了。


    他一定沒想到,我可能會因為人多而失態,弄巧成拙。”


    聞荔荔陰陽怪氣:“可真了不起呀,真不愧是京大狂人聞濤悉心培養出來的好徒弟,好女兒啊!”


    方素賢嗔道:“荔荔,怎麽說話呢,那是你爸爸的學生。”


    雲舒笑笑,說:“方女士,您如果叫我來是想知道聞教授的情況,我知道的我都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方素賢苦笑:“荔荔這些年吃了太多苦頭,性子有些擰,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第一次見麵,原想跟你好好吃頓飯的,哎!來,這玉鐲瞧著挺配你的,來,戴上去看看?”


    她笑得很是溫柔,雲舒此刻卻是躲之不及。


    “不用了,我帶這個東西做實驗什麽的不方便。”


    “裝什麽清高,有本事你不要住別人的房子啊,不要花別人的錢啊,李雲舒,沒有聞濤,你就一個鄉下妞。你在我麵前充什麽清高!”


    “我就是清高,就是瞧不起你無能又遷怒別人的樣子!是我還是聞教授逼你逃港的?明明自己背棄了父親,卻還是一副別人欠你的樣子。聞荔荔,你腦袋裏不是腦細胞,是狗屎。告辭!”


    雲舒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砰”的一聲響。


    “媽,你怎麽了?媽!媽……”


    雲舒迴頭,方素賢捂住心口一臉痛苦的歪倒在地,聞荔荔一手扯她,一手在她的包裏亂摸亂抓。


    這樣做的結果是人也扯不住,包裏的東西也拿不出來。


    雲舒走過去,一把抱起方素賢,放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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