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是像南霽雲這樣的高階道者,都認為東方風真放棄了這一場比鬥,看來,東方風真的殺手鐧的確是放在了最後一場,但是,他到底還有什麽殺手鐧呢?


    南霽雲根本就想不透,不過雖然他想不透,但是他一點都不懷疑東方風真肯定另有陰謀,他和在場的一些簡單的道者不一樣,一早就從東方風真和沐青田的猜拳中想到了一點貓膩。


    看到是這個靦腆的年輕道者出場,妙淡的眉頭有點觀音思考問題似的愁容,她和南霽雲的想法不一樣,這位年輕的道者給了她太深刻的印象了,就在剛才,就是那低階的五丁元陽神火環差點就讓自己大功告成,雖然一般人並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但是能夠從一個微小的細節就掌握到靈禽白鶴是問題的關鍵,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道者能夠看出來的,尤其是還是這樣的一位年輕道者。


    妙淡畢竟是南海劍派的長老,對於道門南疆這片道土來說,她還是非常熟悉的,火心是火風派的弟子,而且是一位才剛剛突破辟穀期十幾年的道者,這是南疆道門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在當時還引起了一點小轟動,畢竟火心的年紀實在是太過於年輕,雖然不像是張小石這種二十出頭就已經是辟穀後期的道者這麽變態似的天資過人,但是在五十以前就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在南疆道門還沒有幾人,就是整個道門也為數不多,幸好他才來道門不久,如果能夠經得起道門的考驗而存活下來的話,可以說,火風派在若幹年後,必定會出現一個實力高強的道者,起碼在這南疆道門的地方來說,一定是實力高強。


    但是,他來到道門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十幾年的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能幹出很多事情,但是放在時間緊迫的道門中,可就難有什麽過人的成就了,除非像是道門龍鳳二傑那樣的人物。


    火心,能夠和道門二傑相提並論嗎?


    顯然不能。


    不過盡管如此,妙淡依然在這位年輕靦腆的道者身上,感到了一絲的與眾不同,這讓她心中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陸靖禹這時並不知道妙淡心中的那一點不妙的感覺,他有自己的感覺。


    站立在虛空中的陸靖禹看著迎麵而來的火心,心中替自己微感不值,他當然也想像火月那樣,能碰上一個實力相差不大,然後又能讓自己漂亮的打勝一場,既為師門爭光,又為自己的名聲打下一定的基礎,這樣一來,他必將坐穩下一任沐王府府主的寶座。


    但是沒有辦法,他王屋山能夠使出田忌賽馬的手段,那火風派當然也不會傻呆呆的將自己第二厲害的弟子派上場來找死,畢竟大家都是有機心的道者,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隻不過,這樣即使他陸靖禹打勝了這一場,恐怕也不會有人為他喝彩,畢竟實力相差有點懸殊。


    是的,是有點懸殊,不過,也隻是有一點而已,並不代表火心就沒有贏的可能,可惜這個可能早就被陸靖禹拋在了九霄雲外,開玩笑,如果他連一個才到道門十幾年,還僅是辟穀初期的道者都打不贏,那他這個到了道門幾十年,而且還是辟穀中期的道者還有臉在道門混嗎?


    他可不是幹吃飯的家夥,陸靖禹當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否則他也成為不了一個道者了。


    當下,未等火心站定,陸靖禹就已經開始了迎戰前的手續準備,將自己的師門和自己的“大名”報了出去:“沐王府府主座下大弟子陸靖禹求教。”


    陸靖禹想當然的覺得自己的名字應該是大名,所以他特意在府主後麵加上了大弟子來作為自己的鋪墊,如果是麵對別的同級別實力的道者,他這樣做顯然是落了下乘,因為這已經有輕視的含義在裏麵了,作為道者來說,這可是一種心態上的大忌。


    但是,麵對實力相差太多的火心,陸靖禹實在是提不起重視的態度來,而且他這樣做反而是一種極度充滿信心的表現,不但不會讓在場的其他道者看不起他,反而覺得他有種霸氣和決心,更符合道者與天地相爭的暗義。


    事實也的確如此,場外雲山派的掌門鍾真亮就對他這一手比較欣賞,摸了摸他下巴的山羊胡,還微微的點了點頭。


    陸靖禹看在眼裏心中情不自禁有點沾沾自喜,而後眼角的餘光又掃過了自己的師父沐青田的臉上,雖然看不到他有什麽表情,但是陸靖禹確實也感受到了自己師父心中的那一絲快意。


    陸靖禹不禁為自己感到一絲滿意,雖然沒有火月那樣一出場就鎮住對方,不過能夠將場外的道者目光吸引住,他也不算比火月差距太大。


    沉默的火心在行走間很小心,似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一樣,聽到了陸靖禹的自報家門,他將自己一直低著的頭小心翼翼的抬起來,靦腆的看了一眼站在他對麵的陸靖禹。


    陸靖禹的身材十分高大,在場中就已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氣場,原本就有些矮小的火心在小心翼翼抬頭的瞬間,立刻將這種巨大的氣勢抬高了許多,兩者的反差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在場外的道者不由都有些替火心惋惜了起來。


    這種氣勢的增加可不是陸靖禹自身刻意而為之的,而是因為火心自己小心翼翼之下不小心替對方營造了這麽一種氛圍,這將會在戰鬥中潛移默化的影響到火心那可脆弱的道心。


    因為,這是他自己為對方取得的優勢,在心理上當然會有一絲不爽的感覺。


    道者相搏,自身與天地的氣勢融合也是非常重要的,它能在冥冥之中給予一方天定的引導,如果是兩個實力不相伯仲的道者鬥法,一方能夠得到天時,那就等於他得到了一把無形的利劍,比之對手,當然就多一分勝算。


    現在火心和陸靖禹的情況就是如此,因為火心自身的原因,已經將天時拱手讓給了陸靖禹,這對火心來說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站定虛空當場,少年靦腆的麵容淡定自若,並沒有其他某些道者腦海中所想的那樣心中出現一點點的波瀾,他自自然然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鳳首山’火風派座下弟子,火心求教。”


    不卑不亢的語聲,淡定自若的神情,沒有一個人能夠看穿他的內心到底在想著什麽,就連他熟悉的師兄弟們在這一刻也看不出火心內心的想法。


    誰都不知道,在這張靦腆而平靜的麵容下,卻藏有一顆火山熔岩般滾燙炙熱的求道之心,隻為了鳳首山三個字而已。


    在火心的心中同樣也認為自己被師傅放棄了,他的師父東方風真對他極其嚴厲,稍有學道不對的地方就會對他加以懲罰,和其他三個師兄相比,他們可謂一個是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但是火心並沒有灰心和放棄自己,他知道師父對他越是嚴格,心中其實對他的期望也就越高,但是,沒有想到今天,對他嚴格要求和期望最高的師父東方風真卻沒有給他一點上場的囑咐,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上場對敵,為什麽師父會這樣的冷淡的對待?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現在”是火風派的累贅嗎?


    不,事實上絕對不是!


    火心決定用事實證明。


    身材高大的陸靖禹和身材普通的火心站立當場,一高一矮之間的強烈反差立刻顯示出了彼此的實力差距,陸靖禹的感知波動緊緊的包圍住了火心,雖然還是和剛才上一場的時候一樣,王青山也是用感知波動緊緊的包圍火月,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因為上一場王青山的感知波動包圍火月,一來是想探測火月的動向,二來其實也是想表示一下自己並非不堪一擊,雖然結局證明他是錯誤的。但是陸靖禹和火心的情況又完全不同,兩人的實力情況正好相反,畢竟陸靖禹的實力擺在那,並非王青山可比,而火心和火月的境界也不能相提並論。


    而且最重要的是,火心和火月的實力也是天差地別,當然不會出現像上一場那樣的一幕。


    陸靖禹也是故意要這樣做的,因為火月前麵已經走了另一條路戰勝王青山,他當然不可能依葫蘆畫瓢的照搬出來,那樣更顯得他和火月之間的差距,所以他選擇了最正統的打法,而且這樣做也能為自己的師弟報仇,就是要用他師弟同樣的手法打敗你火風派?


    怎麽了!


    看到這,涼山派的公孫赫不禁在心中微歎,這陸靖禹的確是一個人才,他用王青山剛剛失敗的方法來打敗火心,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相信東方風真心中必定有些想法。


    看來陸靖禹的天資比想象中的要好。


    在道門中,如果在花甲之前能夠達到辟穀期,一般來說都算是天資不錯了,隻要持續艱苦修行,兩三百年內必定可以突破到心動期,而一般的道者多數是在花甲之後才突破達到辟穀期的,這樣的道者天資算是正常,有可能三五百年才能達到心動期,也有可能一輩子都停留在辟穀後期。


    而如果是七十古稀之後的辟穀期道者,那他的成就就絕對有限了,屬於劣等那一類型的,隻不過是靠著一股絕強的毅力才成為道者的,就如火風派火塵一樣,雖然他來到道門中最早,但是在東方風真的四個弟子中,他的實力隻排在剛到道門十幾年的火心之上,而且這恐怕還是一種猜測,並沒有確切的依據,搞不好他的實力比火心還差,因為他就是在古稀之後才斬卻塵緣成為道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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