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你怎麽了?”看到張小石似乎又進入了石化當中,陶元明感到了詫異,怎麽剛才對自己的話題不感興趣,突然在自己準備收尾的時候,又沒來由的思考了起來。


    被陶元明這一聲唿喊迴過神來,張小石心中大定,早在當初見麵的時候,張小石在遇到了呂勝和陶元明時,就感到他們兩人中有一人是自己的貴人,如今正好印證了這個感應。


    陶元明的確是自己的貴人,在修煉上不但對自己開誠布公,讓自己找到一條成為道者後的坦途,更在自己即將要卷入大風暴的時候,給與自己提醒,讓張小石及時的找到了主動。


    “沒什麽,隻是有點感觸,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實力。”張小石找了個借口迴應陶元明。


    陶元明對於張小石的迴應倒是不疑有它,脫口道:“這一點你放心,你一定能夠走到你想要的地方,時候未到而已。”


    這句話大有深意,張小石不禁奇怪,心中都有點多想了起來,要不是他對陶元明心有了解,他還真要把陶元明當成了第二個白家大長老。


    張小石問道:“元明你就對我這麽有信心?”張小石在稱唿上也多了一個變化,客氣的稱唿他元明了起來。


    “那當然。”陶元明虔誠的說道,“鄒衍上師和我說過,你的命途和人不一般,是一個奇人,隻要和你沾上邊的,若果不身遭意外,那他一定能達到心中理想的地方。”


    又是這個老家夥,張小石有點惱怒了。什麽事情都插上一手,他就不怕天譴了?


    天人感應術是不能隨便用的,用的多了,定然遭到天譴。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張小石還沒有再多罵幾句,陶元明又說道:“上師說了,小石一定能走到心中的禁地。”


    說完之後,陶元明輕輕的發了一下呆,可能是在想念鄒衍吧,看來他和鄒衍的交情不淺,張小石做了個判斷。


    兩人聊了很久,都沒有想到自己是不是還有事情要辦,直到一陣冷風吹過,張小石瘦弱的身子抖動了一下,陶元明才發現了他們居然在冰天雪地中呆了幾近半天,不禁又是哈哈大笑了一聲:“高朋久語,心若自在觀。”


    聲音無限暢快,顯示了陶元明此刻心情大好。


    “有朋自遠方歸,不亦樂乎?”張小石也喊了一嗓子,然後和陶淵明起身到國子監,張小石的居所。


    闊別久逢,兩人還有很多話要談。


    xxx


    半個多月後,張小石走在國子監外的小道上,陶元明已經離開國子監好幾天了,不過大秦帝都中仍然沒有知道這位大秦的第一高手已經迴到了帝都。


    陶元明不想人知,張小石當然也不會大嘴巴,到處宣揚陶元明迴歸的消息,在開始恢複自身的修煉和境界的時候,張小石開始發現了陶元明說的修煉中的擴展經脈關節口大好處,再加上在白家服用對上號的秘藥,現在也開始慢慢的現出效果,他的傷勢痊愈的很快,境界也不斷的上升,已經到三花聚頂初期,看樣子再過不了多久,他就能達到自己的巔峰狀態。


    所以今天一大早,張小石就出門了。


    “快去,快去看,聽說仲父呂爺在城門口展開了告示,說什麽一字千金呢,我們也趕快過去看看。”路上有幾個行人行色匆匆的一邊走一邊說道。


    走在路上的張小石一聽,腳步一頓,心神電閃,不知道呂不韋這次又想弄出什麽名堂來,好奇心也不禁大起,稍作了停頓,張小石決定去城門口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張小石雖然沒有刻意的趕路,不過仍然是很快就感到了城門口處。距離城門口近了,張小石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引起大家關注的是呂不韋貼出的一起告示,告示上說,隻要有人能夠改動呂不韋寫的一本書上的一個字,其人便可獲得千金獎賞,所以大家紛紛議論這一字千金的事情,不知道是否該不該相信。


    張小石靜靜的站在一處,心中一邊思考,一邊冷笑。


    張小石思考的當然不是該不該相信呂不韋的告示,而是另有想法,呂不韋在朝堂上沒有造出勢頭來,現在居然在民間大造勢頭,看來他已經感覺到了贏政的大布局,妄想借助民間力量,自下而上的發動一場朝廷變革,以大亂贏政的部署,從而為自己取得更多的利益。


    從一字千金這個噱頭來看,張小石就知道呂不韋的心中有多麽的焦急。像呂不韋這樣的做法,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想造勢的表麵目的。因為要改動一個字,不是文人巨子,隻是一般的普通民眾,還真沒有幾人能改動得了一個字,大秦自建國以來一直都是實施上智下愚的政策,底層的普通民眾連識字都困難,又怎麽有能力去改動一個字。


    而那些有能力改動呂不韋的字的人,對於呂不韋的用意又相當的了解,誰會去和幾乎一手遮天的仲父呂不韋作對,去觸他的黴頭?


    可想而知,最後也隻有呂不韋自己的人馬才能去改動一個字,因為如果一個字都不改,反而顯不出呂不韋的能耐來,正所謂過猶不及也,如果有一個字改動了,在民間這一字千金的故事就能大事鋪張的傳揚出去,成了真正的一字千金。


    不過,呂不韋的這一手也隻是拾人牙慧而已,隻會讓知情的人笑掉大牙,從這個側麵就可以知道呂不韋心中是多麽的急不可待,急到連這種低手都施展出來了。


    為什麽張小石會這樣想呢?有兩個原因,第一,早在呂不韋之前,就已經有人用過了這一方法,那個人就是大秦赫赫有名的商君,商鞅相國。商鞅為了能夠讓自己的政策能夠令行禁止,於是在實施之前,做了一場造勢運動,就是命人在東城門口處立了一根柱子,聲明隻要有人拿到西城門處,就能得到重賞,一開始大家也是不敢相信,經過了商鞅的幾次加賞,終於有一個不怕死的人把柱子抬到了西城門處,商鞅自然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之後,商鞅的政法一頒布,就得以政行令通,這就是造勢的結果。


    就連張小石這樣粗鄙的人都因為死友蒙毅知道這個故事,可想而知,帝國有點身份和地位的人,又有哪個會不知道這一典故?


    呂不韋,拾人牙慧而已!


    第二,張小石冷笑的原因是,呂不韋想打亂帝君贏政的布局為自己謀得利益,但是他卻不知道贏政的布局到底是什麽,這樣不知對方目的的做法,顯然很難取得應有的效果,張小石已經預見到了呂不韋的失敗了。


    贏政的大布局就是要一統九鼎大陸而展開的戰爭,在戰爭爆發的情況下,一切的造勢都屬徒然,所有的事情都要為戰爭讓路,因為那是國家死生之道的最明顯表象。


    帝君贏政已經放眼天下,而呂不韋還局限在大秦的這一域上的糾纏,最要命的是,他還不知道贏政的想法,又怎麽能夠阻擋贏政前進的步伐呢?


    此刻,張小石隻能用蒙毅教過他的一句話來形容呂不韋: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


    呂不韋造勢已經三天了,三天之中,還沒有人“能夠”改動呂不韋寫的書一個字,張小石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這本書的名字,因為過了今日,雖然呂不韋達不到他的目的,但是這本書一定會名垂青史。


    想到這,張小石的腳步又向前移動了一個方向,靠近了一點城門口,剛才的方位太偏,實在是不好看清楚。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一震轟動,潮水一樣散開了一個口子,從口子中走出了一個人來,這個人張小石倒是很眼熟,帝都三傑的劉長空,劉生雲的二兒子。


    “嗬嗬,帝君也不甘寂寞的參與一把了。”張小石暗暗的嘲笑了贏政,他知道贏政的目的不是想破壞呂不韋的造勢,而是借呂不韋的造勢為自己掩飾大布局,如果他不做點什麽,恐怕呂不韋會想到他的大棋盤,從而給他添麻煩,這可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要知道呂不韋要是破壞起來,那破壞力量可是無與倫比。


    柳長空的家族和大秦帝國的中車府令趙高關係匪淺,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劉長空也是帝都家喻戶曉的人物,所以他一出現,馬上就讓人知道了要有大事發生。


    隨著劉長空的腳步前進,人群的腳步也隨之移動,形成了隻有在遠在大趙的一個名勝古地才有的奇觀,一線天潮湧。


    走到了呂不韋公布的書下麵,劉長空停下了腳步,在萬眾矚目之下,劉長空自然的從袖子中取出了一支早已準備多時的羊毫筆,在旁邊老管家獻上的硯台中沾了沾朱墨,然後輕輕的在書上寫下了一個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小石才知道了這本書的名字:呂氏春秋。一個好聽而富有大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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