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石把頭輕輕抬起,仰望著鏤空的生死擂的上空,少有的細細思考了一番,以至於都有些出神的樣子,看著上空有點稀薄的晶雪,他開口說道:“如果現在交手,右邊的先天武者會在第十一招,用一招蛇形刁手中的水蛇刁手,破開左邊武者的咽槍功,左邊的先天武者即時身死。”


    這一次,張小石說的很詳細,詳細到甘羅的麵色也有些微變。一個大成武者要看出兩位低他四個層次的武者交手的結果並不難,不過如果說還沒有交手,就說出是第幾招,用什麽招式殺死對方,那就不是一個剛剛進入三花聚頂的大成高手可以做到了,就是三花聚頂的巔峰武者,五氣朝元的宗師前來,如果沒有對各家武者功術都有了解,恐怕也是要出醜。


    張小石,至少是宗師級的人物,有可能還在其上!


    自從甘羅和張小石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後,甘羅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還是被張小石嚇了一跳,張小石的身份,已經差不多可以肯定了。


    後麵的事情還要繼續嗎?


    當然,繼續。


    甘羅麵上神色不變,旁人無法得知他心中的想法,在張小石所處了結論以後,他並沒有再多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張小石也沒有改變自己的結論,三人一時間都把精神集中在了即將開始挑戰的生死擂。


    生死擂上的兩位先天武者還在熱身,並沒有立即展開生死搏鬥,看來,這兩位武者的實力要比之前的兩位武者實力高上不少,在就要開始的生死挑戰前,兩人的神態都是一片漠然,沒有什麽波動。


    這種對待生死的漠然態度,不是一兩次生死搏鬥就可以產生的,兩人在生死邊緣打滾的次數一定不少,所以才可以如此平靜的對待生死挑戰。


    在擂台上,還有一個多嘴的解說員,在細說著兩位的生平經曆和擅長的功術,不過,這生死擂上並沒有裁判,那位解說員其實也是生死擂上的一道動人的風景線,他是在催促著貴族和王室大臣們下注,所以才詳細的解說兩位先天武者的功術,以便讓人更好的了解兩位先天武者,好方便下賭注,整個生死擂的經費,全部來源於賭注的傭金。


    這生死擂也是貴族和王室的一個收入來源和娛樂場所。


    在解說員介紹完畢之後,兩位先天武者也終於熱身完畢,進入了真正的挑戰主題。解說員在得到了場外的人員提醒後,知道下注的時間已經到了,立刻識趣的跳下了生死擂。


    開玩笑,再多說一句,就有可能死在擂台上,挑戰的武者是不會顧忌擂台上的其他人的,他們一旦動手開打,絕對毫無顧忌,在他們的眼裏,隻有生死,沒有活人。


    今天的天氣令人不可捉摸,剛才還是越下越小的薄雪,驀然開始有下大一點的趨勢,雖然對於場上的先天武者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阻礙,但是對於一些不會功術的常人來說,這就有些麻煩了,他們一邊紛紛叫罵著這該死的天氣,老是打擾他們的生活樂趣,一邊挪動身軀,向下麵的看台更靠近一些,想看的更清楚。


    張小石的嘴角彎起一絲笑意,好像有點失策的樣子,不過他仍然沒有開口說話。旁邊的呂平和甘羅都是不會武者功術的常人,在他們這個觀武台的距離和角度,並不能看清楚場中的情形,不由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張小石身上,此時看到他的神情,心中都情不自禁的湧起一股好奇心,呂平更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小石賢弟,有什麽不妥嗎?”


    張小石搖搖頭,眼神一直注視在生死擂上沒有離開,對他迴道:“沒什麽。”


    呂平看到張小石不想迴答的樣子,很適時的閉上了嘴巴。


    在生死擂上的兩位先天武者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雙方的精神高度集中,肉體的機能也開始提升,雖然還是一動不動的對峙,但是,一股肅殺的氣息開始滿布全場,像水一般的在場中開始爭奪自己的地盤。


    但是由於雙方的武者氣息在場中的爭執,一時還沒有分出勝負,導致了其他方向的氣息向後麵溢出。


    此刻,在張小石這一塊觀武台的武者心中都有了一點概念,就是對於張小石右邊的先天武者更加看好,因為他身後的武者氣息溢出的部分更少,證明他能控製的餘力更多,顯見在武者的功術上,他更勝一籌。


    觀武台的武者對於張小石不禁又警惕了三分,剛才甘羅和張小石的對話,他們也同樣聽到了,現在的一切跡象都顯示,張小石說的沒錯,如果真的被張小石完全說中了,那張小石今天在這生死擂中,立刻就會大名遠揚。


    在生死擂中的武者,就算是境界還不夠別的先天武者高,但是他們卻是有實力越級挑戰的一批武者,也是最講實力尊嚴的武者,能得到他們在實力上的認可,比張小石打一百場生死擂的挑戰賽還要讓他們尊敬。


    觀武台上的武者氣息又動蕩了一陣,然後才慢慢平靜。


    在生死擂的挑戰武者,還是一動不動的靜靜對峙,有若石雕一般,不過,以他們的擂台中間為中心線,薄雪紛紛的均勻的飄在了兩邊,中間卻是一條細細的,沒有雪的空白之地。隻不過,在薄雪即將要飄落的時候,都會有一些不規則的抖動,似乎是天人在九霄之上嘲弄世人一般,一會兒在右邊動蕩,一會兒在左邊飄忽,隨著時間緩慢的推移,薄雪向左邊的武者一方飄落的越來越多。


    這一場挑戰好像還沒有開始,但是就連場外的不會武者功術的常人也發現了其中的與眾不同之處,都默契的沒有一起鼓掌,生怕打擾了兩位武者的較量,隻不過人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感到了時間的不耐。


    下一刻,左邊的武者自然的輕動了一下,好像是身體有點承受不住薄雪的冷意,想暖暖自己的身體,所以不經意間抖動了一下,不過,在場有眼力的武者都知道,是左邊的武者輸了一籌,如果他沒有什麽殺手鐧的話,今日,恐怕就是他的死期。


    身處在生死擂中的左邊武者心中比別人更加清楚這一點,不過他靜默的臉並沒有什麽情緒流露,還是一片常色。


    武者處於劣勢,不代表就一定會輸,會死,這一點點的劣勢,有時像天塹一樣不可逾越,有時又易如反掌般的輕鬆,誰也無法料知下一刻的變化,武心,才是武者勝利的不二利器。


    左邊的武者也不是庸人,沒有處於劣勢就驚慌失措。


    在別人驚訝的眼中,右邊的武者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動作,在左邊武者的身軀抖動了一下之後,右邊的武者竟然把自己的身軀緩緩下沉,弓足,但是身體的前傾度似乎不夠,好像有點要防守的樣子,又好像是要進攻一般。


    這就讓人不解了,就是一些境界不低的武者也不了解他的這一舉動有什麽作用。


    張小石看到後輕笑幾許,開口對甘羅和呂平解說道:“左邊的武者要進攻了,看來右邊的武者在境界上和左邊的武者相差不遠,但是武心的靜定和靈動卻不止勝過一籌啊。”


    下一刻,仿佛是要驗證張小石的話似的,左邊的武者腳下雖然不丁不八的站著,看似好像很難發力一樣,但是他的身軀卻突然間像條被驚到的毒蛇一樣,在沒有著力點的情況下,整個身軀勢如破竹般向右邊的武者撲去。


    很難明白,左邊的武者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右邊的武者眼神在薄薄的雪花中沒有一絲波動,即使是有一片細小的晶雪飄落到了他的眼角時,他也沒有瞟動一下,還是靜靜的盯著右邊毒蛇般撲來的武者身軀。


    動了,突然右邊的武者也動了,不過,他隻是雙手快速的舞動了起來,身軀並沒有什麽震動,腳下,更是寸步不移的釘在了原地。


    砰!


    砰!


    砰!


    一連響起三聲緊密的巨響。不過,不會武者功術的常人,聽在耳中的是三聲巨響,在心中卻湧起了詭異的六聲的震顫,好像是心髒在瞬間迅速收縮了六下似的,一時間讓人無法喘過氣來,不由麵色都有些蒼白。


    在張小石身邊的甘羅更加不堪,他原本就病白的臉色更加的失去血色,給人有點白中透青的感覺。


    看到甘羅這般不堪的模樣,張小石輕笑一聲,笑聲很短促,不過卻很粗蕩,在甘羅和呂平的身邊有頻率的沉浮縹緲,很快,甘羅的臉色就迴複了一絲血色,不由轉頭,感激的看了張小石一眼。


    張小石沒有看到甘羅感激的眼神,他隻是舉手之勞罷了,而且,也是為了借機實驗一下自己的變異神通,剛才的那一聲笑聲,隻有張小石自己才知道,並不僅僅是三花聚頂的變異功術,而是混合了道者靈虛後期和三花聚頂後產生的變異神通,所以他才能把那一聲笑聲控製在呂平和甘羅的身邊,而沒有波及到觀武台旁邊的其他武者。


    換句話說,就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識到張小石這一變異的神通,包括是被他實驗的對象甘羅和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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