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戀花這時向張小石又說道:“道門是不可以幹涉俗世之間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用道力及神通幹涉,隻能暗中影響,據說是因為如果過多的幹涉俗世的事情,會遭到天譴。”


    胡戀花說到最後,語氣變重,但是語義中又有點懷疑的意味,看來,她也不是很了解。她接著又說道:“所以道門在俗世中才會無人得知,隻是默默的在俗世中尋找有緣之人收為弟子。而隱身於武者的門派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在武者的門派中,大多有實力的門派,背後都會有道門支撐,因為很多武者的門派就是從道門中分化演變而來,就說這帝都的排名第二的道極門吧,它最核心的部位是道門,隻不過隻有入室弟子才能得到傳授道門神通,而一些資質不夠好,但是又可以在俗世中取得武者不錯成就的人才,才被接收為表麵的弟子,學習武者之道,實際上,每一個被道極門選上的弟子,在幼年的時候,都會經過一關考核,這就是成為道極門入室弟子的考試,成功者成為入室弟子,學習道極門的道門神通,不合格的都要在道極門的外圍弟子中學習武者之術。現在所謂的道極門的外圍弟子,那很多都是與道極門沒有關係的人借用道極門的聲譽罷了,道極門家大業大,自然也無心管理這些煩心事。”


    呂平這時心中似有所想,脫口而出問道:“可是,道極門也接收很多青年才俊,這些青年才俊都過了冠禮,還有機會學習道門神通成為上仙嗎?”


    呂平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難置信,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都過了冠禮的人,如何學習道門神通成為上仙,武者都說,在冠禮之前,四五歲以後,是最好的修煉時光,過了這段時間,就算是習得再好的功術,也無法取得好成就,這時候起步實在太晚了。


    胡戀花聽了呂平的疑問,不屑的輕笑一聲道:“你不是道門中人,自然不知道門的神通,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三十而立?”


    呂平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開口接道:“當然知道,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這句話出自百國征戰時期一位先聖賢者孔子的理論,這難道也和上仙有關係?”


    呂平的聲音無形中高了幾調,似乎難以置信,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天天接觸的東西都和道門會息息相關。


    胡戀花聽了呂平難以置信的話後,神秘一笑,道:“你口中說的先聖賢者,在道門隻不過是一個資質不怎麽樣的小小道者,因為他在道門已經沒有辦法再取得更高的成就,無法斬去塵緣,所以才在凡塵俗世中苦苦掙紮,他的理論隻不過是把道門的一些粗淺的東西拿出來罷了,虧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還這麽崇拜他。”


    呂平無話,呈石化狀態,這太出乎他的想象,他一時還無法接受。少時,才喃喃自語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說謊,這句話和道門有什麽關係,你說,你說!”


    呂平的神思惶然,有點失去控製的跡象。


    胡戀花卻沒有管他,繼續痛快的打擊他,似乎她和呂平有什麽苦大嫌隙似的道:“我告訴你,這句話在道門的意思是,到了三十歲,思想就會形成一個屬於自己的定勢,旁人再無法改變,這就是所謂的而立,也就是說,三十歲以前,人人都有機會學習道門神通,隻不過資質不好的人,他所取得的成就有限罷了,因為,三十歲,人才剛剛開始站立,而一旦站立,他就失去了學習道門神通的機會,這都是因為,在道門中,最為重要的不是年紀,而是道心,三十歲的人已經在自己的心中樹立起了自己俗世的道心,自然無法再學習道門神通。而四十歲的時候,道者的道心會有進步,不容易再受凡塵俗世的誘惑和影響,所以稱之為不惑。五十歲的時候,道心寸進,那個時候對於天命,或者說是對自己的命運就會開始有一些粗淺的了解,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在道者的路途上有所作為。”


    “至於花甲是指,如果這時還沒有進步,鮮花也會凋謝,甲者,完也。別看它代表著第一位的天幹,但是,六十歲的時候,這是道者開光後期突破走向靈虛期的關鍵時刻,也是最後時刻,道者如果在這時候都不能破甲而出,他也就不用再繼續修煉了。因為,再修煉下去也都是徒勞。而古稀則是指,能夠突破道者靈虛後期的關鍵時間,在古稀之年都沒有突破靈虛後期到辟穀期,那也就隻能止步於此,除非有天命的出現。人生七十古來稀,不是說活到七十歲的人很少,而是能夠突破靈虛後期的道者太少了,絕大多數的道者都被困在這一關無法突破。”


    說到這裏胡戀花也是很感慨,因為她所屬的道門在前期的時候進展比較快,但是越到後麵,突破的機會就越少,別看她現在是靈虛前期,隻看她的真實戰鬥力不怎麽樣就知道,她要想突破這靈虛後期是不可能了。


    天命,不是人人都有的,幾千幾萬年也不見得出現一個,何況是萬千道者中平凡一員的她。胡戀花從來就沒有妄想過有這一天。


    胡戀花看著失神落魄的呂平,心中的心情大好,總算是報了這呂大少的一箭之仇了,看他日後還會不會這麽囂張,老是借助張小石壓自己一頭,要不是自己身負重任,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哪裏還輪到他在一旁指手畫腳的,此時,她開心的又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問問小石前輩,小石前輩乃是高人,當不會騙你。”


    胡戀花誌得意滿,滿眼的興高采烈。


    呂平聽了胡戀花的話後,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張小石的身上投去。


    張小石碧青的臉色如常,道:“道心,的確是道者的核心,但是,剛才戀花也說了,凡塵的人也有自己的道心,呂大哥你又何苦追尋這許多,道者和俗世始終是要脫離的兩個世界,同樣隻能影響你,而不能控製你。”


    “天譴是的確存在的!”


    呂平聽聞了張小石的話後,兩隻失色的眼睛慢慢的開始有了神采,好像有一汪泉水慢慢的注入到死水潭中,一點一點的把原本滿眼的死灰色驅逐幹淨,最後,終於又迴到了原來的那個呂平模樣。


    眼神,清透如許。


    是的,道者的世界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能控製自己的命運?命運,是由自己掌控的,這一點,不論是道者還是常人,都是相通的。


    呂平,迴複如初。隻不過,他的心中,真的能迴複如初嗎?


    隻有呂平自己知道。


    張小石陡然開口向胡戀花問道:“這麽說來,道門在俗世的力量豈不是很大?那在俗世的權力方麵又有如何?”


    張小石拋出了一個他心中盤桓已久的問題,這問題關係到他很多的計劃,他不得不問。


    胡戀花聽到張小石的開口問話,心中倒是有些了然,恭敬的迴道:“道門在俗世的力量的確非常大,不過,在權力方麵反而沒有想象中的有影響力,蓋因在俗世權力方麵若是影響太大,怕會遭到天譴。隻不過,也有一些自身無法突破靈虛後期的道者會隱身於官場,畢竟他們無法斬卻塵緣,嚴格說起來也算是俗世凡人,好似戀花一般,此生恐怕都無法斬卻塵緣成為真正的道者了。”


    張小石聽了此言,才知道在俗世中,沒有突破靈虛期達到辟穀期的道者,都算是俗世凡人,怪不得那鄒衍和呂不韋都隱身於官場,這樣才有道理,張小石一直奇怪,身位道者,不好好的修煉,怎麽會在權力的鬥爭中消磨自己的時間,雖然在塵世間經曆紅塵也有助於道心打磨,但絕對不是這樣的打磨法,這樣隻能是荒廢時間,耗盡自己的道心。


    原來,隻有辟穀期以上的道者,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道者。


    胡戀花在說完不久以後,盯著張小石又怯生生的多問了一句話:“不知小石前輩,可是散修?”


    張小石聽到胡戀花的問話,柔和的眼神從遙遠的深處收了迴來,輕輕的投放在胡戀花細嫩的嬌臉上,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心中思考,看這胡戀花問話的神態,這胡戀花怕是對自己有所誤會,隻是不知這其中有甚奧妙。


    當下,張小石給了胡戀花一個默認。


    胡戀花見張小石沒有迴答,也以為張小石是默認,口氣不由更加尊敬的問道:“那前輩可是海外散修?”


    張小石聽到胡戀花的口氣更加尊敬,情知這散修和海外散修裏麵恐怕有很大的分別,為了能夠在以後保持自己的神秘身份,張小石很想開口承認自己是海外散修,不過,這樣做很明顯是一個不智的做法,胡戀花因為輩分低,見識少,還好糊弄,若是以後需要她引見更多,更高級的道者,那些道者可不是那麽好蒙混過關的,因此最好是現在就低調一點,不要和什麽海外散修扯上關係,以免到時被人識破,那可就不妙了。


    張小石思慮至此,對胡戀花的問話避而不答,反而轉移話題的問道:“這散修和海外散修還有什麽區別嗎?”


    胡戀花一聽張小石此言,自然知道張小石不是海外散修,而應該是一個隱於深山不世出的散修道者,不禁有些失望的對張小石迴道:“是的,散修想必前輩從字麵就應該理解了,而這海外散修,則是指一批像前輩的高人一般的散修,隻不過他們是在海外三座仙山修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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