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又見拈花!


    而且這次是左手拈花,張小石已經不僅僅是天縱之才了,居然左右雙手都練有如此難練的絕技,難怪他在第四軍的時候總能逢兇化吉,屢屢躲過生死殺機。


    顏真道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小石到底要幹什麽的時候,張小石向上的身軀突然一沉,直直的往樹下掉下去。


    武者常見的招式,千斤墜。


    顏真道四人心裏一驚,都有種不妙的預感,隻見突前的田真風就隨著他的劍和張小石一起,直直的往下掉了下去。


    田真風沒有鬆開他的軟劍,不是因為田真風心中有什麽執念,要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師兄顏真道和兇戾的武者,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及時趕到,所以他才不鬆開他緊握的劍,為的就是跟緊張小石,不讓他有一絲逃走的機會。


    田真風和顏真道不愧是幾十年的師兄弟,他沒有讓田真風失望,雖然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不過曆經生死的顏真道也不是白活的,這麽多年的米飯沒有浪費,他大力的使出一記隔空掌勁,擊在了他麵前下方的巨樹,前行的姿勢不由自主一緩,然後緊跟著也使出了千斤墜,沒有遲個兩分就追了下去。


    不過那個兇戾的武者倒有些奇怪,居然讓田真風失望了,好像是不小心一樣飛過了頭,落在了巨樹的後麵,和張小石之間隔著一棵巨樹。


    也許,他是想要包圍張小石,不讓張小石再突圍而去吧,因為,張小石這樣到處亂闖,很容易闖出事情來,張小石是無所謂,但他們都是有根有巢的人,出了事情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已經落在後麵一點的趙真雷好像是因為師兄孟真機的死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力量和智慧,腦袋似乎被化腦一樣,整個人精明了許多。


    一個眨眼的功夫內,他也是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和他的大師兄一樣,也是發出一記隔空勁力,然後使出千斤墜,身軀緊跟著顏真道的後麵,直直的掉下來。


    張小石拉著田真風掉下來,並沒有什麽合適的機會讓他出手擊殺田真風,田真風是那種不聲不響的暗狗,正所謂會叫的狗不咬人,不會叫的狗咬死人。


    越是危險,田真風的反應越是機敏,他隻要堅持那麽一刻,他的師兄就可以趕到,所以張小石不敢輕易出手,要是不小心沒有擊殺田真風,被他師兄顏真道及時趕到,那張小石立刻就要有下地獄的準備。


    不過,張小石總算是把先機搶過來了。


    “嘩啦!”


    “嘩啦!”


    “嘩啦!”


    先後響起三聲大響,第一聲是張小石拉著田真風掉下來時,驚動樹枝的響聲,後麵兩聲自然是顏真道和趙真雷發出的。


    “嘩啦!”


    這時,那個兇戾的武者落在了張小石巨樹後的一端,包圍住了張小石。


    就這樣,顏真道在張小石的正麵,趙真雷居右,被張小石帶下來的田真風反而居左,圍住了張小石。


    搶得先機的張小石還來不及發動進攻,心裏就陡然傳來一股不妙的感覺,好在這時他的道心靈覺又恢複到了原本的水準,所以才微有所感,雖然還不致於躲開危險,卻能夠使他借助這股危險,使出一些巧妙的手段。


    “碰!”


    輕微的沉悶的一聲異響,聽在耳裏有點怪怪的感覺,好像是有人從很遠的地方用重物拍擊水麵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猿仙通背拳之——


    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是先天第三層武者的一個標誌,它是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的一個混合運用,實際就是以剛柔二勁相合,然後以暗勁的手法發出,可以透過一定的物體直接作用在他後麵的物體身上。


    可謂是防不勝防。


    躲在巨樹後麵的兇戾武者又一次出手了。


    張小石也沒有想到,這兇戾的武者這麽有靈慧之心,居然在他剛剛使出陰謀的時候,就已經留下了後手,反而暗算了張小石一把,可以說張小石是年年打雁,今年反被雁啄了一把。


    不過,張小石這等暴虐兇戾之人,比之兇戾武者卻是要厲害許多,隔山打牛的勁力一出,張小石就已經感覺到了,好在他身後的巨樹夠大,再加上有金鍾罩護體,勉強擋得住隔山打牛的勁力,而且,張小石的心思靈慧,早在無法避開這隔山打牛的勁力時,心中就有計較,隔山打牛的部分勁力通過了金鍾罩一透體,他就引導這一勁力從心口而發,吐出一口又厚又濃的血霧,直直吐向顏真道的麵門。


    這一口血霧比其他的先天武者吐出的先天真氣要厲害十分,因為裏麵不僅有張小石的先天真力,還有兇戾武者的勁力,最為重要的是,孕含了張小石的兇戾血氣,混合鮮血的血氣有血為基,更增威力,要是被這血霧噴中,先天高手立時身隕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顏真道隻能是暫避其鋒,退了一步。


    張小石的左手在遭到兇戾武者的隔山打牛的勁力時,就“情不自禁”的鬆開了田真風的劍。


    情不自禁?


    軟劍一得到了自由,田真風立刻就有反應,手腕一抖,精鐵軟劍的劍尖就如毒蛇吐信一樣,快捷無比的向張小石的咽喉刺來。


    張小石的反應很奇怪,一轉身,麵對著田真風,把自己的背部交給了趙真雷,似乎一點也沒有理會趙真雷的意思。


    接著他一點頭,卻是一招鳳還巢使出,“哼!”他對著田真風已經刺到他咽喉附近的劍尖吐了個字音,那字音好像有神奇之力一般,就把田真風的劍尖蕩到了他肩胛處肩井穴。


    咽喉功!


    脫胎於金罡獅子吼的咽喉功比獅子吼的威力還要高上三分,實際上它就是把金罡獅子吼凝練濃縮,所以才更添威力。不過它有個缺點,就是要在一個小範圍內才有效,不像獅子吼可以大範圍攻擊,獅子吼是純粹的音波攻擊,而咽喉功已經脫離了音波範疇,它更屬於透空勁力的一種。


    田真風運起十二分的勁力,誓要刺穿張小石,他知道張小石這次肯定要拚命,否則他突圍不出去,而且也必須從他這裏突圍,實際就是他和張小石的一個生死較量,這個時刻,他不能退,退則死!


    幾乎所有的先天真力都附在了精鐵軟劍的劍尖之上。


    就是金鍾罩第九重,這次也要刺出一個窟窿來,看誰先死?田真風暗暗想道。隻要他能夠重傷張小石,而後他的師弟趙真雷就可以在張小石的後麵發起致命的一擊,他就不信,這樣的情況下,張小石還能幸免?


    他相信他的師弟趙真雷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


    讓田真風失望了,張小石張開雙臂合身向他撲去,他也的確是在張小石的身上刺了個透明的窟窿,但是他的心裏卻暗暗叫糟,這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他的軟劍沒有絲毫阻礙的就刺入了張小石的肩井穴,勢如破竹的穿過了張小石瘦弱的身體。


    就是因為刺穿了張小石的身體,所以才糟糕,一點也沒有金鍾罩的阻擋,為什麽?


    因為張小石並沒有運起金鍾罩,他沒有對自身進行防護,讓精鐵軟劍刺穿他的身體本就是他預料中的一著,如果不如此,張小石又怎麽能騙過諸多先天高手?


    張小石的確棋高一著,他的身體經過了《長生訣》的多年溫養,有神奇的自愈能力和肌肉層控製力,田真風的精鐵軟劍之所以勢如破竹的刺穿張小石的身體,一是沒有金鍾罩的阻擋,二卻是因為張小石控製著自己的肌肉層,夾著田真風的精鐵軟劍,讓它在一個不傷害到經脈的情況下,以張小石想要的效果穿過身體,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張小石才敢如此大膽的兵行險招,否則,張小石現在恐怕不死,也要重傷,畢竟肩井穴被刺穿並不是小傷,根據一般的經驗,張小石的這條手臂恐怕是要失去戰鬥力。


    不過很明顯,張小石的情況並不能用一般的經驗來推測,他的手臂雖然被刺穿了,但是戰鬥力依然存在,隻是下降了一點,不過也足夠他繼續進行後麵的計劃了。


    精鐵軟劍刺穿了張小石的身體之後,不由放射出萬道銳利無比的劍氣,而麵對這萬道銳利無比的劍氣的,正是趙真雷,好在趙真雷也算有點真功夫,又或許是上天的庇佑,已經死去的幾位師兄在天上嗬護著他,他鬼使神差的本能使出了一記鐵板橋,將身軀壓到了極限,才堪堪躲過這一擊。


    但是,他躲過了這一擊,他的師兄田真風就立刻就陷入了地獄之中。


    張小石的身上還揣著那把精鐵軟劍,就這樣的撲向田真風,精鐵軟劍在發出了劍氣之後,失去了先天真氣的護持,立刻變得軟弱無比,對張小石來說沒有一點危險。


    田真風的反應也不差,知道這時要躲開張小石的擁抱顯然是不可能了,隻有拚命運起自己的先天之力,護住自身的各處要穴和五髒,和張小石硬拚一記,隻要撐得過寸許時間,他就是勝利者。


    想用玉帶彌陀功抱死我,也太小看我了。田真風的心裏閃過一絲嘲諷。


    下一刻,張小石抱住了田真風,像熱戀中的男子情難自禁的用力的抱住了自己心愛的情人般,他,雙手攔腰用力的抱住田真風,死死的抱住,看得出,他們的感情很深,張小石大有誓死不鬆開的意味。


    由於用力過猛,他們向前的勢子沒有掌握好,不由前衝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他們的這個姿勢非常的曖昧,就連在巨樹後露出小半個身位的兇戾武者都不忍目睹這對野鴛鴦的擁抱,他們太熱情了,一點也沒有顧忌大庭廣眾下其他人的感想。


    熱情到田真風的全身骨骼都哢哢作響,臉上是一片血紅血紅的血色,好像是心情太過激動,以至血氣上湧,不可遏製。


    這也可以理解,一個花甲老者被這麽一個年輕男子這樣熱情用力的抱著,感到尷尬是正常的,心情繁複動蕩是難免的,隻不過,他的眼睛向外誇張的凸了出來,像死魚的大眼一般缺乏靈動,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睛也是紅色的一片,包括眼白的部分都是紅色的,沒有哪個角落還有其他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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