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張小石很早就起來了,打開主屋木門,徑直向外走出去,這時常人才能看清楚跪在他門口的身影是何人,卻原來正是隱龍道館的館主屈南。


    屈南還是靜靜的跪在他的門口,不敢質問張小石一聲,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身軀跪的挺直,好像是剛剛才跪在地上一樣。


    張小石也不管他,從他身邊匆匆而過,好像屈南是透明的一般,自顧自的向著呂府的大門而去,出了呂府,張山和王悟一早就在府外等候,三人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前往隱龍道館,直接就進入了隱龍道館的內堂,在內堂見到了那天被鬧事的羅漢所傷的管事張叔。


    張叔看來早就得到了屈南的吩咐,沒有多言,隻是客氣了幾下,就直接帶他們到了內堂深處外的一個露天練武場。


    張小石先是吩咐張山和王悟站好馬步,然後叫他們默念昨天教的鍛煉控製唿吸的口訣,一邊紮馬,一邊煉氣。


    接著對正要離去的張叔說道:“張叔慢走,小石還有事想請教,耽誤了張叔些許時間,還望張叔不要見怪。”


    張叔客氣的說道:“哪裏,哪裏,小石大家客氣了,我們館主吩咐過了,小石大家但有不便之處,盡管提出來,隱龍道館定會盡心盡力。”


    張叔顯然跟隨了屈南多年,對屈南的身世和背景都了解甚深,知道張小石不是屈南父親的朋友,所以稱張小石為小石大家。


    張小石似乎隨意的問道:“今日怎麽不見屈館主,不知他有何要事,小石還想向他致謝一番,讓小石有這麽好的一個去處,可以好好的鍛煉兩個不成器的掛名弟子。”


    張叔迴答道:“我們屈館主昨晚就出去了,說是要去見見呂府的大哥,然後順路再去拜訪一位前輩,大概要好久,可能幾天都不迴來了,小石大家請放心,屈館主吩咐過了,小石大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什麽要求都可以提。”


    張小石當下親和笑笑,又和張叔拉起家常,平和的與張叔聊起帝都的一些規矩和忌諱,不過多數時候張小石都是認真的聽著張叔的發言,自己倒是很少說話。


    張叔對張小石也是頗有好感,因為他那天幫助道館把惡人趕走了,所以和顏悅色的對張小石解釋道,生恐張小石有任何不明白或是不解的地方。


    最後連那天被張小石趕走的鐵臂笑羅漢的背景都說了出來,原來這鐵臂笑羅漢本是城防軍衛戍隊,第四小分隊的一員,後來因為犯了軍規,被開除出了第四小分隊,所以他常稱自己是從第四軍出來的人,在帝都胡混了一段日子,後來不知怎麽的搭上了右相楊泉君旗下舍人館的一位食客,這些年在帝都的下層倒是混得風生水起,在這附近也是一霸。


    不過遇到了張小石隻能算他倒黴,那天他所受的傷之重,恐怕今生都醫治不好,以後是無法再稱霸了。


    張小石和張叔又是亂侃一陣,才送走了他,畢竟張叔現在要管偌大的一個道館,不可能有太多時間陪他閑聊。


    送走張叔之後,張小石看著正在紮馬的張山和王悟兩人,好像是滿意的點點頭,對他們說道:“好了,你們都收功吧,現在從這裏往外跑,一直跑到帝都城外,先跑它十個來迴,記住,跑的速度不要太快,要控製好你們唿吸的節奏,這可關係到你們的性命,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了。”


    張山和王悟對視一眼,不敢發言,就直接向外跑去。


    張小石也不管他們,在他們跑出去之後,自己就開始舒展自己的身體。他舒展身體的姿勢很怪,似乎是幾種動物的姿勢,但似乎又有點不同,不過他展開勢子後倒是好看的很,動作行雲流水般互相轉化,中間看不出有任何的停頓,好像原本就該是如此似的。


    差不多半天,張山和王悟都跑了迴來,兩人倒是挺有義氣,幾乎同時到了張小石麵前,張小石把身子的功勢一收,然後向他們走來。


    張山和王悟馬上把身子站直,目不斜視。


    張小石到了他們麵前,關心的問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張山和王悟都是一愣,心裏同時暗想,剛才你不是說有性命危險的嗎?怎麽現在這麽親和,不過麵上不敢表露出來,異口同聲的大喊道:“不累!”


    喊聲中氣十足。


    張小石點點頭說道:“看來確實不累,那你們就再跑二十圈。”


    瞬間,張山和王悟的臉就搭了下來,好似秋天裏遭了霜打的茄子,皺紋密布,張小石碧青的臉色不變,說道:“還不快去,要不要我送你們?”


    張山和王悟聞言哪敢迴話,立刻就向外麵跑去。


    張小石見狀目無表情,又迴到了原地,不過這次是靜靜的盤膝而坐,就在原地打坐練氣起來。


    這一次的時間過的就有些久了,剛才張山和王悟第一次跑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出來,而且是他們身體精力最充沛的時候,現在可不一樣,早秋的天氣在太陽沒有出來以前,似乎還是很舒適宜人的,但是太陽出來以後就另當別論,酷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天空亮得耀眼,就是在家裏靜靜的不動,都會有些許的熱氣從外直撲而來,就更別提在大道上飛奔的人了。


    張山和王悟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悶蒸在鍋裏的肥肉,不斷的向外噴吐著油渣,嗓子裏進出的空氣沒有給他們帶來絲毫清涼,反而有加劇這種感覺的傾向。


    幸好,張小石所傳的唿吸控製法確實不凡,他們在幾度昏厥的情況下,唿吸控製法慢慢起到了效果,它首先是從心髒開始,你能一點一點的感受到心髒慢慢的比平時跳動的更有力,更穩定和有規律,然後開始影響血液的循環,讓血液再也不是雜亂無章的湧動,而是在什麽地方會保持著某種速度前進,說來不可思議,不過確實讓人能體會得到。


    這一次,張山和王悟花了好長時間才跑到了隱龍道館的麵前,張小石閉目養神的身軀突然在他們同時踏進道館的一刻站起,眼睛霍然睜開,當兩人跑到他的麵前,還沒來得及站穩時,張小石就大聲向他們暴喝:“還累不累?”


    張山條件反射似的站直身體就欲答話,卻被旁邊的王悟及時用手用力的抱住他,氣喘籲籲的說道:“我們很累。”


    張小石心中一歎,這張山的資質確實是比王悟差上一些,兩人的身體條件雖然相若,但是心誌的堅定卻是有較大的差別。


    王悟還有一絲可取之處。


    道者,最看重的當屬心誌,心誌不堅者就是不修煉道法,修行武者之術也是有許多不便的,蓋因任何功術都講究一種定心,沒有這種定心,在功術上很難取得成就。


    張小石心中的想法自然不會對張山和王悟兩人說出來,隻是麵容親和一笑,碧青的臉色在陽光下似乎突然變得暗淡,讓人感覺好像是有烏雲飄過一般,張山和王悟兩人有些不正的身軀都馬上一挺,立得直直的。


    隻聽張小石不帶任何感情的淡淡說道:“下麵你們需要認真的聽清楚和牢記我說的每一句話,這真正關係到你們的生命,千萬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聽清楚了?”


    張山和王悟拚命點頭,好像是餓了一天的小雞被放出籠中,突然間見到了滿地的美食,不禁拚命的啄食。


    張小石接著說道:“很好,現在我對你們展示一下我要教你們的技藝,它的名字叫——五禽戲!世間尚未流傳,乃本人不傳之秘。”


    張山和王悟都是有些心喜,臉上露出急切的心思。


    張小石看著他們的臉,倏忽說道:“凝神靜氣,控製唿吸,集中全副心神,我隻展示三遍!”


    說著張小石把負在身後的左手伸了出來,豎起三根手指頭,又強調了一次:“我隻說三遍,三遍後你們如果沒有學會,我就在這裏親手把你們解決,讓你們不要在這世間繼續汙染空氣,也讓塵世間少些汙濁。”


    張山和王悟還年輕,心性不夠堅定,聽了張小石的話,看到他臉上閃爍的一縷紅潮,不知怎麽的心中一寒,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張小石這句話的真實性,沒有半點的虛言,兩人不禁把眼睛睜的比牛眼還大,直愣愣的盯著張小石。


    張小石很滿意,想當初在第四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取得了現在這樣的效果,唉,當初真是實力不足啊。


    張小石一邊感歎著,一邊展示自己的“絕世神功”——五禽戲!


    這絕世神功是他對張山和王悟說的,兩人自是深信不疑,專注的看著張小石的每一個動作以及認真牢記他的每一句話,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像張小石那樣的高手,在帝都能夠占有一席之地。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是每一個人學習最認真和最投入的時候,他所取得的效果也是最顯著的。三遍之後,張山和王悟都牢記下了張小石所教的五禽戲,加上有張小石前天所教的唿吸控製法,張山和王悟感覺受益匪淺。


    一晃七天就這樣過去了,張小石每天早上都會帶著在呂府門口等待他的張山和王悟,準時的出現在隱龍道館。每天都會和張叔打上幾聲招唿,順便問問屈南有沒有迴來,不過每次張叔的答案都一樣,屈南還是外出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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