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胡戀花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同時也不敢怠慢的出言道:“前輩是要和呂平大少一起前往帝都?”


    張小石點點頭,算是迴答,卻仍是一言不發。


    胡戀花見狀又接著說道:“小花也想前往帝都,不知可否和前輩一路同行?”胡戀花也不知是怎麽迴事,居然把自己的輩分生生降低了一輩。


    張小石心中思慮,此女是道門中人,在帝都應是也認識些道者,一路同行,到時到了帝都,如果自己體內的問題解決了,還可以通過她認識一些道者,也是好事,隻不過她為什麽要前來問自己的意見,想去就去,有什麽好問的?


    不過張小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一定是胡戀花上次對自己使用道力,出了誤會,這次和自己同行怕自己對她有所誤解,認為她是有什麽目的,所以先來表明她的心意,同時也不乏試探和了解自己的意思。


    張小石仰天嗬嗬一笑,開口對胡戀花說道:“此事應由呂平大哥決定,小石隻是一介保鏢而已,胡姑娘是否問錯了對象?”


    胡戀花聞言,知道了張小石已經答應了自己,當下語含歉意的說道:“是小花孟浪了,前輩請!”


    說著胡戀花向小道旁邊退了一步,躬身讓張小石過去。


    張小石心中詫異,這胡戀花是怎麽迴事,就算那天自己在晚宴上幫了她一把,她也用不著這副態度,恭敬的有些過頭了。


    張小石心中又怎麽會想到,胡戀花之所以這樣,多數還是因為那日和張小石的道心相觸,發現了張小石的一些秘密,知道張小石的危險比之多數接觸過的道者都要恐怖,所以才對他如此恭敬,心中僅有一絲是對他的幫忙產生恭敬之意而已。


    張小石對她的幫忙反而更加重了她心中的恐懼,僅是一點琴音,胡戀花的道心琴藝乃至些許道門神通都有寸進,這還不讓人恐懼?


    境界高,人危險,這就是胡戀花對張小石下的評價。


    張小石不知胡戀花心中的想法,不過他也不會在意胡戀花的想法,因為胡戀花所修煉的道法實在是差強人意,沒什麽實用的地方,在他眼裏還沒有什麽地位,所以也沒有管她太多,就這樣大刺刺的從胡戀花的身畔目不斜視的擦身而過。


    張小石沒有什麽想法,不過他人就難說了。殊不知,呂府的人手眾多,在哪個偏僻的角落裏都有人,張小石和胡戀花的對話他們沒有聽到,不過張小石從胡戀花的身邊經過,看都不看胡戀花一眼,這就不是一兩個人看到了,心中自是一片猜疑。


    他們之中有一人直接飛奔到呂勝所居住的大所,直接向呂勝報告去了。


    在呂勝的住所內,呂勝滿臉苦澀,聽完報告後就讓人退下去了,胡戀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陶元明還要高,當日胡戀花大罵呂平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不對,事後私下悄悄的向胡戀花詢問,胡戀花這次連他都沒有給好臉色,在門口就讓丫鬟擋駕了,隻是知道他想問的事情後,隻寫了五個字:“莫惹張小石”。


    呂勝和胡戀花雖是言少,但是卻有點高山流水的知己感覺,從這五個字當中,他看到了胡戀花深深的驚恐和不安,當時他自然不知道張小石是誰,立時讓人暗中查訪,很快就有人把所有已知的關於張小石的情報送上來,隻可惜隻有一頁的簡單文字描述,根本看不出張小石的特殊之處。


    不過呂勝何許人,從胡戀花的失常表現,就知道這張小石定然有非一般之處,心中對張小石反而產生了深深的警惕,這也是他兩次想對張小石出手,最終都忍下來的原因。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張小石的與眾不同之處。


    張小石不是塵世中人!


    呂勝心中很明白胡戀花的身份,這也是他為什麽對胡戀花如此恭敬的原因,要知道,如果僅是生死相搏,他有十全把握可以將胡戀花殺死,但是胡戀花的特殊身份,使得他自然要忌憚三分,不知道胡戀花背後的勢力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麽要到呂府來,對呂府是否有什麽圖謀,不過他看到胡戀花的實力不如他,心中倒是稍稍有些放心,畢竟不會發生什麽請神容易送神難的事情,而且胡戀花到了呂府並沒有什麽貪圖的東西,反而為呂府出謀劃策,出過不少大力,這些年下來,胡戀花反而成了呂府頭號智囊,否則有呂敢這麽個不爭氣的大內奸在,呂府的現狀恐怕會更加糟糕。


    而就是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現在稱唿張小石為前輩,那張小石的身份自然是唿之欲出。


    由此可以看出,呂平比他父親呂勝在思慮的縝密上還是差上一籌。呂勝都不須和張小石接觸就隱隱猜到了張小石的身份,而呂平到現在還是錯誤的認知張小石,看來薑果然是老的辣。


    且不說呂勝心中知道張小石的身份後作何感想,且說張小石和胡戀花分別後,就直往呂平之處。


    這一次在中途倒是沒有什麽人出來打擾張小石,張小石很快就找到了呂平,當時呂平正在偏殿整理賬簿,畢竟他現在是呂府的真正主人,有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像賬簿檢查這種不可假人之手的事,他自然要親自審查。


    呂平見到張小石,馬上從方桌上站起身形,對著張小石笑道:“小石大師,呂平有眼不識泰山,鄒衍上師都要相求於小石,呂某人實在是有失周禮,還望小石賢弟莫怪。”


    張小石聽他在稱唿上就變了幾次,心知看來是因為鄒衍給他帶來的衝擊太大,他心中不敢確定他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和以前一樣稱唿自己,所以先試探一下自己的口風,意圖重新確立一下兩人的關係,是不是還是當初的關係,當下意有所指的笑道:“呂大哥莫非一夜美夢就忘了小石了,怎麽思緒如此混亂啊?”


    呂平這等聰慧之人,自然是聞弦歌而知雅意,以手撫額,三拍之後笑道:“看看,是呂平大哥不對,定是昨夜殘酒未醒,醉人至今,你看,現如今你呂大哥還在為這些繁雜的賬簿煩惱,這些都是什麽啊,好像天書一樣,根本就不是給人看的。”


    張小石親和笑臉一閃,似有深意的說道:“書山有路勤為徑,識得路即可。”


    呂平麵色不改,又是一陣大笑說:“小石言之有理,這些天忙的有些亂了,幸好我早有準備,都對下麵吩咐好了,隻等三天後啟程前往帝都,到時候在路上再細細斟酌,以免到了帝都手忙腳亂,應對不暇。”


    接著呂平不等人插言又道:“這兩天還請小石賢弟再委屈一下,就在呂府,或是到遼城四處逛逛,呂大哥可真是沒有時間陪你,小石可不要誤會,等呂平忙完了手中些許事,呂大哥再陪你上京。”


    語聲誠摯,神情懇切,看不出一絲偽態,讓人大有好感。


    張小石微微笑道:“如此甚好,小石心中也是大幸,呂平大哥果然是信人,百忙之中還要為小石操心,小石倒是感激之言,不再多說。看呂大哥繁忙如此,小石就不打擾呂大哥了,先行別過。”


    呂平自然是一陣熱情挽留,不過張小石決意要走,他也不好阻攔,當下兩人別過。


    張小石從呂平的偏殿出來,心情不錯,親和的笑臉掛在碧青的臉色上,一身青衣在微風中抖動,倒有點看頭。


    張小石知道因為鄒衍,呂平對自己又高看幾分,把自己放在了另一個高度上,不過這些對張小石來說並沒有實際意義,他隻知道自己的心願達成了,三日後就可以前往帝都,其他一切對他而言,可有可無,最重要的是——道者的追求近在眼前。


    目前張小石反而要好好思考上京後的對策,是應該馬上就和道者相接處嗎?


    張小石心中倒有些如此不是甚好的感覺,要知道,他的境界被蓋聶生生打掉了一個階位,現在是靈虛後期,但最慘的是,他還是個不能使用道力的靈虛後期道者,這對他的影響就非常大了。


    如果和道者接觸,對方知道他是靈虛後期而又不能使用道力的道者,會有什麽想法?這誰也不知道,這無疑是把自己赤裸裸的放在對方麵前。雖然靈虛後期的道者隻相當於先天三花聚頂的武者,對張小石來說威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大,但是不能保證對方是否擁有一些秘寶法器。


    要知道,靈虛後期的道者對戰先天三花聚頂的武者,通常都會占到上風,就是因為可以使用道器,即使道器的品階很低,但是對道者的幫助也是極其大的,這就像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一個手持利器,一個卻是赤手空拳,雖然手持利器的人不一定會贏,但是他的勝算自然要高上很多。


    張小石如今雖是達到了先天三花聚頂的武者境界,不過任督二脈被封,武者的境界還不能算是真正的三花聚頂,隻能算是先天第三層中後期的武者,不過以他在第四軍七年血腥慘烈的戰鬥經驗,同等級數的高手和他單打獨鬥下必死無疑,就是先天三花聚頂的武者在他身上,也不見得能討到多大的便宜。


    但是如果直接麵對道者,那又另當別論,張小石對道者的戰鬥經驗並不多,僅有的一次就是度頭七時和胡有道與蓋聶的交手,他本身豐富的經驗都是來自和戰場上的先天武者交手得來,對道者就不見得有效。


    如果碰到的道者在靈虛後期以下,張小石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萬一要是碰到了靈虛後期以上的道者,像辟穀,心動期的,張小石恐怕必死無疑。


    別看凡人都說道者稀有,但是從一個小小的遼城就可以碰到兩個道者,就知道,道者未必就少了多少,隻不過是境界突破靈虛期的很少罷了,靈虛期以下的道者恐怕有不少混跡於武者之中,在武者的世界打磨自己,苦修身體和道心。


    可見,現在還不是麵對高級道者的時候,更不能和高級道者交手,除非是體內的問題解決了,那時才是麵對高級道者切磋的時候,就是靈虛後期以下的道者,能少見就盡量少見。


    張小石心中已經想好了到帝都之後,自己因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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