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海風吹拂女人的秀發,她在夜色中美得不像話。


    五官過分精致,皮膚勝雪。


    一雙狹長的鳳眸微眯,眼尾上挑,看著他的表情是那麽深情。


    漆黑的眸子濕漉漉地,滿含春意。


    纖細的身材,在夜色中搖曳生姿,嫵媚動人。


    陸伯堯抬眸看著眼前的女人,腦海浮現出四個字;“歲月靜好”。


    南渝突然迴頭,笑著對他說:“伯堯,把手給我。”


    一隻指節分明的手掌伸到她麵前,她握著自己的右手,緩緩放到他手上。


    陸伯堯攤開手掌,一對閃閃發光的酒紅色瑪瑙袖扣躺在手心。


    桃花眼水光瀲灩,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


    他明知顧問:“這是?”


    “你的新年禮物。”


    “不是說要送我一條酒紅色的領帶麽?為什麽變成了袖扣?”


    她嫵媚的眉眼暗了暗,眸底晦暗的情緒,稍縱即逝。


    為什麽?


    因為送領帶,是想係住你的人跟心。


    可是以後,這些都會屬於另外一個人。


    而我,隻希望能在你心裏,留下一個小小的位置。


    當然,如果沒有,也沒關係。


    她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道:“怕你覺得酒紅色的領帶太張揚,袖扣就剛剛好。”


    “你自己設計的?”


    “不是。”


    “下次送你自己設計的。”


    “伯堯,我是建築設計師。”


    “我知道啊,所以你隻給我一個人設計飾品。”


    這句話,沒有得到南渝的迴應。


    她不想騙他,她不會再送他任何東西了。


    因為,她們之間沒有以後了。


    南渝把裝袖扣的盒子遞給他,他小心翼翼地把禮物包裝好,放進褲子口袋裏。


    隨後,牽著她的手沿著沙灘往前走,“謝謝你,阿渝。”


    “我很喜歡的。”


    “不客氣。”


    陸伯堯突然想到,這對袖扣的價格在六位數。


    但他卻沒有收到刷卡信息,應該準確地說,他從來沒有收到過刷卡信息。


    除了上學那會,這麽些年,他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用過。


    他摩挲著她柔軟的掌心,一臉寵溺道:“阿渝,以後買東西記得刷我的卡。”


    “我掙錢就是給你跟兒子用的,你不用我錢,我掙錢還有什麽意義?”


    她漫不經心地道:“你掙錢是為了我們?那意思是沒有我們你就不工作了?”


    他想也沒想就迴答:“當然。”


    “你跟兒子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沒有你們,我覺得做什麽都沒有了意義。”


    南渝聞言心尖微顫, 我們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嗎?


    如果是這樣,那她,高低還得爭取爭取。


    她驀然停下腳步,絳紅的唇瓣緊抿。


    動作緩慢地仰頭,神色緊張地看著他。


    思忖片刻才開口:“伯堯,能問你一個事麽?”


    “嗯。”


    “陸氏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控製不住顫抖。


    心髒突然跳得特別特別快,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陸伯堯表現出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


    那她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他。


    或許是看到她渾身發顫,臉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


    陸伯堯俯下身子靠前,長臂一伸,把她攬入懷中。


    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鼻尖,“嗯,陸氏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是我爺爺一輩子的心血,他臨死之前把陸氏交給我,我一定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望。”


    她垂下眼簾,攥緊手心,仿佛使盡全身的力氣。


    艱澀地開口,“那,那如果是…… ”


    “如果是什麽?”


    她低垂著頭,頓了頓又道,“那如果你這次輸了怎麽辦?”


    在這個過程中,她始終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神。


    生怕讓他看到,自己眼中卑劣的私心。


    讓他放棄陸氏,一無所有跟自己走。


    這不是自私是什麽?


    陸伯堯生來就屬於天上月,而她卻自私地想讓他拉入塵埃。


    他這麽高傲的一個人,在他的字典裏,怎麽會有輸這個字呢?


    南渝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是聽到他語氣淡淡開口:“阿渝,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


    “我會處理好。”


    她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腕,咬牙道:“伯堯,如果。”


    “我是說如果…… ”


    他眉頭緊蹙,眸底閃著一抹諱莫如深地光芒。


    聲線也變得嚴肅:“阿渝,你到底想說什麽?”


    很明顯,陸伯堯拒絕繼續聊這個話題。


    就像他迴答的,陸氏對他來說很重要,他要用生命去扞衛。


    那還有什麽如果。


    他不可能放棄一切跟她走的,而且她也不該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如果陸伯堯認輸,選擇逃離陸氏,那他就不是陸伯堯了。


    南渝的心裏有答案了。


    長翹的羽睫輕顫,在眼窩處投下一片陰影。


    她話鋒一轉,“我想說,如果阿笙願意離開海城,你能過完年就送她出國嗎?”


    “當然能,你把她勸好了?”


    “或許吧! ”


    最後的機會,沒了。


    南渝繃在心裏的最後一根弦,頃刻間斷裂。


    注定好的結局,怎麽能因為她就改變呢?


    她是誰?


    她又算得了什麽?


    後麵的日子,陸伯堯一直都很忙。


    他除了每天陪南渝跟兒子玩三個小時以外,剩下的時間都待在書房。


    接不完的電話,開不完的視頻會議。


    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迴房間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小年夜的第二天,他淩晨兩點才迴房間,早上五點就被電話打醒。


    隨後,他就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生活。


    有好幾次,南渝去書房叫他吃飯,都聽到了他在對人發脾氣。


    可以看得出來,陸伯堯目前的處境越來越糟糕。


    他肉眼可見的憔悴,厚重的黑眼圈跟身上濃濃的香煙味,都能表現出他無奈的困境。


    慕清宛在除夕夜的前一天,淩晨三點,再次發來信息。


    【南小姐,時間快到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南渝在床上枯坐到天亮,陸伯堯整整一夜都沒迴房間睡覺。


    他一直都待在書房,喝了五杯咖啡,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


    南渝氣憤地給慕清宛迴了條短信:【你非要這樣逼他麽?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逼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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