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兒子們已經在,小山跟大山的陪同下睡著了。


    陸伯堯跟南渝,坐在蒙古包外麵的椅子上看著星星,喝著酒。


    南渝搖晃著紅酒杯,鳳眸染著一絲醉意。


    他們已經喝了兩個多小時了,此時,都已經有些醉了。


    她起身淡淡道:“我去蒙古包裏拿個充電寶,你等我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馬上就來。”


    她走到蒙古包前,就停下了腳步。


    一轉過身,就看見陸伯堯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這是什麽?” 他剛倒完手上的東西,一道清冷的聲音就傳入耳畔。


    他一抬頭,就看見她神色凝重的看著自己。


    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就像是認定他做了什麽事情一樣。


    南渝是故意說去拿東西的,因為晚餐後,她親眼看見小山給了他一包東西。


    然後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麽,小山當時的笑,很有深意。


    她大概能猜到這是什麽東西,這一晚上,他都沒有機會拿出這個。


    所以,她刻意給他製造機會。


    他迴答地很隨意,就像在說今晚的月亮真圓,一句很平常的話:“小山給我的藥。”


    “什麽藥?” 她明知故問。


    “助興的。”


    她冷笑一聲,“嗬~”


    這抹冷笑刺傷了他的心。


    他緩緩端起她的酒杯,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


    隨後,把自己的那杯也喝完了。


    南渝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沒有下藥?”


    雖然她遠遠地看見,那包藥被倒進了垃圾桶。


    但她也認為,他給她下了藥。


    而剩下的,就倒進了垃圾桶。


    如果他不想下藥,根本就不會把藥拿出來。


    他臉色陰沉,眸底掀起波瀾,“我為什麽要給你下藥?”


    “我如果非要你,還用得著下藥?”


    “你不想下藥,為什麽要接?”


    他嗤了一聲:“我不接著,怕小山私自給你下藥。”


    “讓他安心而已,省得到時候,你又怪我。”


    南渝的音色泛涼,絲毫不為所動,“小山是你手底下的人,他敢違背你的意願麽?”


    陸伯堯揉了揉太陽穴,他似乎有些喝多了。


    他耐著性子解釋:“小山跟我一起長大,算是我的兄弟。”


    “如果他做出這種為我好的事情,我沒必要大動幹戈。”


    “況且,這種事情可以避免,為何還要多生事端?”


    她緩緩坐下,“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麽體諒人的時候?”


    陸伯堯明顯已經很不高興了,他深唿吸一口氣。


    神色受傷道:“南渝,是不是現在我做什麽,你都會懷疑我的好意。”


    “而且無論我做再多,你都不會感動是麽?”


    “也不是。”


    “那是什麽?”


    她咬了咬唇,說出了心裏最真實的感受,“我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好。”


    “也不知道,你的好什麽時候,又會毫無征兆的收迴去。”


    “我曾經花十幾年的時間,習慣了你的冷漠。”


    “一時之間,很難習慣你的轉變。”


    “伯堯,你可能不知道。”


    “習慣陪在一個冷漠的人身邊,其實並不難。”


    “難得是,一個曾經對你好的人,突然就不對你好了。”


    可能是今天的煙花,讓她有些動容。


    也有可能是她有點醉了,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不得不麵對她最真實的感情。


    那些壓抑在心裏很久的情緒,頃刻間噴發而出。


    陸伯堯終於在她眼裏,找迴了曾經的愛意。


    他目光深情地看著她,“阿渝,如果我以後都對你這麽好,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她搖了搖頭。


    “為什麽?”


    她勾了勾唇,自嘲地說道:“因為我不配啊!”


    修長白皙的大手,摸了摸她泛紅的臉頰:“阿渝,別說這樣的話。”


    “你沒有不配。”


    他倏爾話鋒一轉,“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麽。”


    “如果我以後不結婚,並且承諾身邊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願意像以前那樣愛我?”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低聲喃喃道:“你不結婚?”


    他點了點頭,眼神堅定且真誠,“是,我不結婚。”


    “你為什麽不結婚?”


    他眼神深邃,薄唇淺勾:“我有兒子,有你就夠了。”


    “如果你願意,以後就再給我生幾個孩子,繼承我的家業。”


    “如果你不願意,我有澤言跟澤律也滿足了。”


    南渝眼神怔怔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我不太懂。”


    陸伯堯見到她臉頰泛紅,濃密卷翹的睫毛微顫,這樣子可愛又迷人。


    他將她一把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語調平緩道:“其實要了你後,我就沒想過跟別人在一起了。”


    “當初準備跟溫宜結婚,本來就是協議婚姻。”


    “我跟她談好了,結婚三到四年就離婚。”


    “這段婚姻,隻是為了穩固我們兩家的合作,同時也能堵住陸氏那些人的嘴。”


    “當然,還有我父母。”


    “我當時送你走,是溫宜提出來的。


    她希望我在跟她結婚的幾年中,對婚姻忠誠。”


    “我當時想的是,跟她離婚後,就接你迴來。”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


    “隻要你好好讀書,順利畢業,我就接你迴陸氏工作。”


    陸伯堯隻說出了其中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他不確定她的感情,想試探她的原因並沒有說。


    見她不言不語,他頓了頓又道:“阿渝,我知道你怪我以前,對你太過於冷漠。”


    “我也很後悔。”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如果你覺得暫時,還不能接受我。


    我們也可以像年輕人一樣,先從談戀愛開始。”


    她皺起眉頭,怒嗔道:“什麽叫像年輕人一樣,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是麽?”


    “所以男人,永遠都喜歡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是嗎?”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的,阿渝,你還很年輕。”


    “別人喜歡多少歲的我不知道,我反正隻喜歡你。”


    “我的意思是我老了,我都是三十好幾的男人了。”


    “所以,你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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