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一棟位於半山的豪華別墅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然而,它的內部卻靜悄悄的。


    隻有微弱的書頁翻動聲和客廳牆上掛著的石英鍾擺動的旋律。


    陸伯堯剛剛從一場應酬中歸來。


    他的臉色微醺,眼神中帶著幾分醉意和疲倦。


    腳步有些不穩地穿過門廊,打開了一扇房門。


    房間內,光線柔和,一股溫馨的氛圍彌漫在空氣中。


    南渝坐在一張棕色的真皮的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書。


    她的眼神專注而平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當聽到門開的聲音,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書。


    抬起頭來,美麗的臉龐神色淡漠。


    他的酒意微微一震,看到南渝坐在那裏。


    這個身影跟過去的她重疊,那時候她總是這般安靜地等待著自己。


    陸伯堯的心瞬間雀躍起來,仿佛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


    他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變得越來越輕快,仿佛所有的疲倦和壓力都在那一刻消散。


    邁著修長有力的腿,緩緩走到她麵前。


    “還沒睡啊?”


    南渝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臉色淡漠疏離,“我等著給你煮宵夜跟醒酒湯。”


    這句話充滿了抱怨跟不滿。


    還有一絲絲被逼迫的無奈。


    也是,昨天晚上他要吃雞湯麵。


    她就要午夜時分,哈欠連天地為他現煲雞湯煮麵。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今天她學乖了,晚飯時就煲好了湯,放在砂鍋溫著。


    再煮麵就容易多了。


    看見她這三分賭氣的小模樣,他故意逗她。


    板著臉沉聲道:“你不是說吃宵夜對身體不好麽?”


    “怎麽?明知道對身體不好還要讓我吃?”


    她並沒有跟他鬥嘴的雅興,這個點她早就困了。


    如果不是怕他喊醒自己,影響晚上睡覺的睡眠質量。


    她壓根兒不會特意等他迴來。


    “嗯,那您是喝醒酒湯還是喝蜂蜜水?”


    他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悠閑地抽起了煙。


    精致的下顎抬了抬,“你不是說喝點溫水就挺好?”


    南渝默默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衝了一杯蜂蜜水。


    兩杯一起放在他麵前。


    然後很公式化的開口:“先生,您慢慢喝。”


    “我先睡了,晚安。”


    “等等。”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她停住了腳步,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我今天脖子有點疼,過來給我按按摩。”


    她轉身踱步到他麵前,微微彎了彎腰,“不好意思,先生。”


    “我不是按摩技師,提供不了這項服務。”


    陸伯堯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臉不屑:“你以前不是經常主動給我按摩,我覺得按的還湊合。”


    “不好意思,您也會說是以前。”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我早就不會按了。”


    他對她勾了勾手,“過來試試。”


    南渝極不情願地走到他身後,重重地捏他的脖子,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性格惡劣的男人。


    每天深更半夜迴來,還逼著自己忙前忙後伺候他。


    要不是為了救顧霆琛,她早就帶著孩子逃之夭夭了。


    哪有他這樣折騰她的機會。


    南渝有時候在想,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他多大的血海深仇。


    這輩子,他要這般不放過她。


    想當初她死乞白賴地要留在他身邊,他不屑,他不要她。


    好不容易,她接受了分開。


    雖然算計了他,帶走了他的種。


    可她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他都是真心實意,不摻雜一丁點假意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從來沒想過找別的男人。


    就想守著兒子長大,這也不行嗎?


    明明不能給自己未來,還非逼著她痛苦的愛他,這個行為真的很自私!


    南渝畢竟是練家子,手勁比一般人大。


    她下了死手,還是有點疼的。


    他從脖子後麵握住她的小手,“別按了,我不疼了。”


    “明天陪我去港城出三天差。”


    “先生,恐怕去不了。” 她把手從炙熱的掌心中抽出來,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怎麽?”


    她支支吾吾道:“我不方便去外地,孩子們沒人照顧。”


    “家裏這麽多人,還照顧不了兩個孩子?”


    “我不放心。”


    “陳媽會替你照顧好他們,不用擔心。”


    她沉默了,因為不想去。


    但又不敢太直接拒絕他,怕他大半夜又發瘋。


    見她一臉猶豫不定的樣子,他擲地有聲地開口說道:“出差迴來後,馬上放顧霆琛。”


    “真的?” 嗓音輕快又甜美,透露出內心的喜悅。


    “騙你有什麽好處?”


    “我去洗澡了,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早上起來就出發。”


    說著他就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南渝隻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往行李箱放。


    自己的衣服,一件都沒拿。


    他原本以為,她是準備收拾完了自己的衣服,再收他的。


    但他真的想多了,她隻收拾了自己的衣服。


    關上行李箱就上床準備睡覺了。


    他掀起眼皮,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沉聲道:“我的行李還沒收拾。”


    女人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應聲:“嗯,那你慢慢收,我先睡了。”


    男人低聲吼道:“南渝,你不給我收拾行李?”


    她眼睛都沒睜一下,陰陽怪氣的說:“我為什麽要給你收拾行李,我又不是保姆。”


    “難不成你讓我迴來,是來給你當保姆的嗎?”


    陸伯堯氣結,對於突然變得叛逆的南渝有點錯愕。


    之前她不都是小聲小氣順著自己的嗎?


    突然的脾氣是從哪裏來的?


    俊眉微揚,“收拾個行李就是保姆了?”


    南渝突然起身,自嘲地笑了笑,“大半夜給你煮宵夜,還要給你按摩,收拾行李,不是保姆是什麽?”


    “你如果真的把我當保姆,我就起來給你收拾。”


    “那我以後就隻幹保姆的話,而且我隻當不擦邊的那種。”


    陸伯堯抽了抽嘴角,小嘴巴巴,詞匯量還挺大,連擦邊都說出來了。


    內涵什麽呢?


    “陸先生,你不會又拿顧霆琛威脅我吧?”


    “你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天天威脅,逼迫,不覺得很無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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