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鍾都充滿了緊張和壓力。


    陸伯堯凝視著眼前的女人,目光深邃而銳利,如同獵豹在草原上鎖定獵物的目光。


    這駭人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疑惑,似乎在試圖揭開她的真實麵目。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南渝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不信。


    特別是現在,不讓他娶別人。


    明顯是試探他。


    以前的南渝不可能說這種話,也不敢提這種要求。


    從前的自己,希望她乖巧,懂事,知分寸。


    可現在,他卻希望她在意自己。


    就像現在,正因為她說的這句話,太讓他高興了。


    所以他才格外不信。


    如果南渝真的能在意他是否娶別的女人,起碼表示她還在意自己。


    可現在,她的心裏隻有顧霆琛那條沒用的野狗。


    她跟自己周旋於此,先是演苦肉計,又是演絕情要一走了之。


    不就是等著自己主動跳進她早就設好的陷阱裏麽?


    他何嚐不知?


    隻是不想賭罷了,怕她真的再次消失在人海。


    即便知道這個可能性太小太小,可他依然不敢冒一點風險。


    良久後,他才從深思中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帶有壓迫感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不想我年底跟溫宜結婚?”


    幽邃的鳳眸微微眯起,語調微揚道:“她帶先生的母親來打我,還威脅我說不準我再踏足海城一步。”


    “這些年,她端著你未婚妻的身份,給我頭上帶來不少陰影。”


    “如果要我永遠跟在你身邊,我不想再受這氣,也不想每天擔驚受怕會有人再來打我的臉。”


    她這番話說得真切,愣是讓他沒看出一丁點異樣。


    甚至他還在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告狀跟撒嬌的意味。


    修長的手指敲膝蓋的力度,稍重一下:“好,我不跟溫宜結婚。”


    薄唇不經意微微上翹,眸底顏色更濃。


    南渝基本上摸清楚陸伯堯現在的路數了。


    他現在喜歡聽以前最不喜歡聽的話。


    如果這番告狀跟沒分寸的話,換做以前說,恐怕他早就把她甩了。


    她垂下眼簾,似在喃喃自語:“那別人呢?你會跟別人結婚麽?”


    “這個話題暫時不談,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句話很明顯,她的試探必須就此打住了。


    “那顧霆琛什麽時候能放出來?”


    他衝她抬了抬精致的下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半個月。”


    一聽半個月了,她就穩不住了。


    情緒有些激動地開口:“為什麽?半個月太久了。”


    男人冷冷睨了她一眼,再次拍了拍大腿。


    南渝磨磨蹭蹭半天,才坐了上去。


    小聲嘀咕抗議:“能再商量商量麽,先生。”


    大手托住她的翹,臀。


    隔著布料掃了掃。


    答非所問道:“看來沒騙我。”


    她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檢查她是否在生理期。


    還好她早就準備。


    見她一臉不悅,手指把玩著她的短發涼涼道:“那就一個月。”


    “可別,半個月就半個月吧!”


    高挺的鼻梁湊近沾有茉莉花香的發絲,譏誚道:“真想讓他早點出來?”


    她淡淡嗯了一聲。


    “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願意當著我的麵跟他說;你不愛他了,說他是個廢物,以後你決定迴來跟著我。”


    女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我說。”


    鐵鉗般的手掌緩緩扼住女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想好了麽?”


    “我會把他趕出海城,以後你可能就見不到了他。”


    “舍得麽?”


    小手滑過他冷清的眉眼,眸底閃著半真半假的情意:“既然決定迴來跟先生,自然是舍得的。”


    “畢竟先生能給我的,比他多多了不是麽?”


    這句假話雖然假,但他卻聽起來高興得很。


    緩緩鬆開脖子上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淺嚐輒止的吻,已經讓她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南渝,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說好聽的話哄人了。”


    “跟著葉笙學的?”


    “關阿笙什麽事兒?”


    欣賞著她緋紅的嬌媚臉頰,他饒有興致地跟她講起了八卦,“你還不知道吧,沈家兩兄弟搶她都搶到後院失了火。 ”


    “她把沈崇景鬧離婚了,溫姝這邊也在鬧呢! ”


    這些事她還沒聽葉笙說過,“我不知道。”


    感覺到他的大手正在緩緩移動,她有意提醒:“先生,我條件還沒說完。”


    他慢吞吞的給她扣好,早就散開的內衣。


    意猶未盡地埋在她頸脖間:“你說。”


    “我想去陸氏上班。”


    陸伯堯猝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她:“怎麽?”


    “你想來陸氏當臥底,查我公司的有沒有黑帳?”


    “想給顧霆琛報仇?”


    美目流轉,她小聲道:“先生說的是什麽笑話?我哪有這個腦子。”


    他扯了扯嘴角,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那就是想去宣告主權?”


    這種送命題,她可不會做。


    各種互相試探的談話,已經讓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鬼知道哪句話能說,哪句話不能說。


    她隻好繞開話題,“不是先生當年說的麽?等我從國外留學迴來,就讓我進陸氏工作。”


    “我考慮一下。”


    她抿了抿唇,“還有一個事。”


    “嗯?” 俊眉微挑。


    “我要把兩個孩子帶在身邊養。”


    “那個大的不是顧霆琛跟前女友生的麽?你養他做什麽?” 軟腰被有力的大手狠狠一擰。


    小手撫上他的手掌,軟糯開腔:“顧霆琛被你趕出海城,一時之間哪有能力管孩子。”


    “這兩個孩子原本就是我一直在帶,他們隻是孩子。”


    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不行,我憑什麽養顧霆琛的兒子。”


    “這不可能!”


    “他們不用先生養,我可以出去工作的。”


    他不肯同意,也不願意退步:“不行,我看見顧霆琛的兒子就會心情不好。”


    南渝失落地垂下眼簾,語氣訥訥:“他們隻是孩子。”


    默了良久,他淩厲地開口:“那你乖一點,像以前一樣。”


    “不然我就把那兩個小崽子丟進海裏。”


    “謝謝先生。”


    “迴海城。 ”他拿著手機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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