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f國的當天,南渝並沒有收拾行李。


    而是躺在床上,看著上次陸伯堯陪她看的那部愛情片電影。


    默默等待他的到來。


    黃昏時刻,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南渝,你是什麽意思?” 她是被大力搖醒的。


    睜開眼睛,就看見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上盛滿了怒氣。


    冰冷的眸子透著刺骨的寒意。


    抓著她肩膀的大手,似乎想將她的肩膀拆掉。


    “先生,您來送我了?” 南渝麵色平淡地緩緩開口。


    “南渝,你算計我?” 他把一根驗孕棒丟在她麵前。


    這正是她早上剛用過,丟在浴室垃圾桶的那支驗孕棒。


    兩條線。


    不錯,她懷孕了,而且已經有三個月了。


    “南渝,告訴我,你吃了避孕藥為什麽還會懷孕?”


    見她一聲不吭地垂著頭,他掐著又尖又小的下巴怒問。


    灰色眼眸淩厲地睨著她,英俊的眉宇間透著戾氣。


    她倔強地望著他,語氣很輕:“是我把避孕藥換成了維生素。”


    “那你就是承認了,你在算計我?”


    陸伯堯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眼裏閃爍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是,我想要你的孩子。”


    陸伯堯冷笑一聲,放開了掐住她下巴的手。


    慢慢踱步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根煙。


    半晌才幽幽地開口道:“起來,去醫院。”


    “如果我說不呢?先生。”


    南渝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拿起茶幾上的水喝了兩口。


    “南渝,別惹我生氣!”


    “先生,你當真狠心。” 這次南渝不再像以往那樣唯唯諾諾。


    她訕笑一聲,臉上麵無表情。


    狹長的丹鳳眼泛著狠厲跟不甘。


    陸伯堯見到她這個樣子,氣得嘴角顫抖。


    “南渝,你做這些,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先生,可以嗎?”她笑著反問道。


    “當然不可以。”


    他臉色鐵青的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欲往外走,不想聽她廢話了。


    南渝掙紮著甩開他的手,淡漠地開口問:“陸伯堯,你一定要帶我去醫院嗎?”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就一點情麵都不留?”


    這是她一次敢直唿他的大名。


    陸伯堯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淺灰色眼眸裏閃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南渝,你算計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南渝對他淒楚一笑,絕美的臉頰落下兩行清淚:“陸伯堯,是不是我這個孩子打了。


    這些年欠你的就能一筆勾銷了?”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陸伯堯,我可以跟你去醫院,但我有一個條件。”


    她抹了抹眼淚,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語氣淒冷且無力。


    “什麽條件。”


    劍眉微挑,看她的眼神裏沒有半分溫度。


    帶著破碎感的女聲,傳入他的耳畔:“我用這個孩子換你這些年在我身上用的所有錢,包括秦柔找你拿的。”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陸伯堯涼涼一笑,幽幽地開口道:“南渝,你不覺得你多此一舉了麽?”


    “我送你出國,就沒準備再跟你有任何糾纏。”


    “你大可不必折騰這麽一出戲。”


    南渝搖了搖頭,驀然一笑:“我的意思是,我要一個人走。”


    “我不想要你的人再繼續跟著我,監視我。”


    “我想像我來海城前一樣,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聽了她的話,陸伯堯的眉心緊擰。


    他咬牙,一字一頓道:“南渝,你的意思是這些年,我都在派人監視你?”


    “是,我覺得是監視,我在你這裏完全沒有隱私跟自由。”


    “我每天去哪裏,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


    阿成他們不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麽?”


    她不顧他越來越陰沉的臉,繼續開口:“就像今天,我才剛驗出自己懷孕,你不就知道了麽?”


    “陸伯堯,這不是監視是什麽?”


    她迎麵看著他,眼神透著堅毅。


    “我不想我的人生繼續被你控製了,陸伯堯。


    你是養了我這麽多年,但我也陪了你四年多了。”


    “四年多的青春加上這個孩子的命,能換當初秦柔從你手裏拿走的兩千萬,跟這些年你養我的錢了麽?”


    南渝的話就像鋒利的小刀,往他心尖上刺。


    好看的臉倏地變得蒼白,指節分明的大手捏住她的臉。


    他厲聲道:“南渝,你居然覺得我是在監視跟控製你,嗬……”


    南渝繼續拱火,譏笑反問:“難道不是嗎?陸伯堯。”


    “你很願意進出都被人跟著麽?”


    臉頰巨疼,冰冷刺骨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所以,你整這麽一出大戲,就是為了徹底離開我?”


    “是,我不想再欠你的,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控製。”


    她瞪著眼睛看他,也不顧臉上的疼痛。


    他放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清冷的灰眸變得飄忽:“南渝,你真行。”


    “那我就如你所願。”


    “隻要你去醫院解決完這件事,從此以後我跟你兩不相欠。”


    她彎了彎嘴角,“謝謝先生,希望您說到做到。”


    說完話後,她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外套穿上。


    徑直走到門口開了門,率先下樓。


    整個過程灑脫又無所謂。


    好像今天這件事,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談判。


    而她南渝,是勝利者。


    陸伯堯下樓後就開著車走了,是陳媽陪她去的醫院。


    手術做完後,她連衣服都沒收拾兩件就走了。


    陳媽不放心,想帶她迴去好好修養幾天。


    畢竟這女人坐小月子,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這段時間身體沒調理好,以後可有苦頭吃。


    她滿臉煞白,有氣無力地開口道:“陳媽,陸先生答應過我,隻要我做完手術就放我走。”


    陳媽的眼睛泛紅,對她很心疼,“小姐,可是你的身體得好好養著。


    你要去哪裏,也不急在這一兩天啊!”


    “你跟陳媽迴去好麽?把身體養好,到時候想去哪裏陳媽肯定不攔著你。”


    南渝抱了抱陳媽,柔聲道:“謝謝您陳媽,這些年照顧我。”


    “但我真的要走了,你知道的。


    先生不要我了,我賴著不走也沒有意義。”


    南渝走了,帶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離開了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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