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好似火蛇般在空中盤旋,猙獰著張開血盆大口襲來,彌漫著濃煙滾滾,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嘶吼聲,充斥著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四下蔓延,很快便吞噬了一座座房屋院落。


    轉眼間,火蛇勢如破竹般朝花菖苑襲來,花草樹木全被波及到燃燒起熊熊大火,劈裏啪啦像是綻放開的煙花爆竹聲。


    千惠睡得很沉,或許是白日“哄孩子”哄累了,眼下睡得格外沉穩,外麵的喧囂吵鬧根本就吵不醒她。


    自從上次傷了李梓綺後,她就被禁足在院中,每日都有八個壯漢負責守著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是看守囚犯似的圈禁起來,徹底失去了自由之身。


    冬月十分心疼她的遭遇,但更心疼自己,眼下主仆倆相當於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能相互依偎著抱團取暖。


    她千盼萬盼,仍然抱著一絲希望,迫切地想要千惠能夠恢複神誌,好生向宋雲崢解釋下誤會,重歸於好。


    這也是目前能夠重見天日的唯一路徑,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實現這個願望。


    熊熊燃燒的火焰勢不可擋,冬月睡得正迷糊時被一股燒焦味嗆醒了,連布鞋都來不及套上,匆匆地跑出門查看情況,卻發現花菖苑儼然已被火海包圍住,每條出路都有火焰,籠罩在滾滾濃煙中猶如困獸之鬥,根本無處可逃。


    冬月連滾帶爬的跑到廂房,連忙扯開床幔,見千惠還在睡夢中,不由分說地將她搖醒。


    “側夫人,側夫人,快醒醒,走水了,咱們快逃啊!”


    千惠迷迷糊糊的睜開睡眼惺忪,第一時間前去抱起方枕,護在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口中念叨著。


    “好孩子不要怕,阿娘在這裏,不怕不怕啊。”


    冬月一邊手腳麻利的為她穿衣套鞋,一邊扯下塊床幔,衝到茶壺那打濕,讓她用來捂住口鼻不要吸入濃煙。


    正當她忙得焦頭爛額時,突然眼前一黑,後腦勺傳來鑽心的鈍痛,當場便昏厥過去。


    千惠見冬月好端端的,突然筆挺的在麵前倒下,嚇得驚叫連連,緊抱著方枕,情緒大受刺激瞬間失控。


    “啊啊啊!啊啊啊!”


    當她抬頭舉目間,發現麵前不知何時杵著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眼底透著驚恐,尖叫聲恨不得掀翻了整個屋頂。


    “壞人!有壞人!你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說著,便緊抱著方枕慌亂地朝門外跑去,甚至半途中跑掉了腳上的繡鞋也渾然不知。


    宋雲崢施展輕功,輕而易舉地便追上她,穩穩地從天而降攔住她逃跑的去路。


    “惠兒,你逃不掉了,你殺死了我表妹,留著你屬實是心頭大患。”


    說著,那張俊逸的臉龐揚起一抹狡黠的邪笑,朝她步步緊逼,周邊的火勢連成一片,仿佛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即將吞噬這座院落。


    千惠雖然神誌不清,卻也能察覺到危機來臨,條件反射地轉身就往屋裏跑。


    “壞人!別跟著我!別搶走我的孩子!啊啊啊!”


    宋雲崢縱身一躍,瀟灑利索地在空中翻了個空翻,穩穩地落在她的麵前,伸手搶走她懷中的方枕,隨手一扔,直接消失在火海深處。


    “惠兒,你醒一醒,咱們的兒子早死了!要不是你作惡多端,老天爺又怎會報應在咱們兒子的身上,這一切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千惠親眼目睹“孩子”葬身於火海之中,徹底崩潰了,嗷嗷直叫。


    “孩子!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說著,便揮起粉嫩的拳頭,用力地捶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哭鬧不止。


    宋雲崢眼底透著狠冽,猛地伸手緊緊地扼住她的雙手腕,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對,不斷地刺激著她,將尚未出世兒子的死全都嫁禍到她身上,讓她帶著愧疚和懊悔死無葬身之地。


    “你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殺死了我的兒子,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說著,便粗暴地扯著她披散著的頭發,連拖帶拽地朝屋中走去。


    千惠這一路被他扯得頭皮都快掉下來了,頭發撲簌簌直掉,痛得麵目猙獰,齜牙咧嘴地哭叫不止。


    “壞人!你這個壞人!你搶走了我的孩子!”


    宋雲崢將她粗暴地扔在屋中的地上,上前將她夾在雙腿之間,伸手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


    “千惠,你不僅害死了我的兒子,還殺死了我的表妹,你身上背負了兩條鮮活的人命,你簡直死不足惜。”


    千惠被掐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濃烈的煙霧直往鼻孔裏鑽,大腦像是遭受到巨大刺激,過往的種種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失去的記憶碎片正在拚湊愈合,模糊不清的神誌,漸漸地恢複正常。


    千惠仿佛這段時日做了個很長的夢魘,待她恢複清醒的這刻,之前大出血流產,痛失愛子之事依舊曆曆在目,接著大腦急速運轉,依稀記得李梓綺前來挑釁她,最終深受刺激的她,絕地反擊,不僅將李梓綺的臉劃成了棋盤,還手持剪刀深深地刺入她的背部,渾身都被鮮血浸染了。


    她的大腦開始隱隱作痛,那根筋突突跳得疼,驚恐地瞪大眼瞳,視線逐漸聚焦。


    當看清麵前那個想取她性命的兇手竟是宋雲崢時,內心的那道防線瞬間崩塌了。


    “雲、雲崢......你要殺了我嗎?”


    宋雲崢眼瞳驀然一震,緊掐她脖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下,萬萬不曾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恢複了神誌。


    “你剛才......叫我什麽?”


    千惠被掐得唿吸艱難,嗓子眼裏發出嘶嘶聲,幾乎都沁出血來,眼角無聲地流下兩行清淚。


    “雲、雲崢......”


    宋雲崢見她果真恢複了神誌,猛地縮迴了手,不可思議地端詳著她。


    “不、這不可能......你、你明明已經瘋了,怎麽可能還會恢複神誌?”


    千惠瀕臨窒息時,終於迎來新鮮空氣,捂著被掐紅的脖子大口喘息著,卻被濃煙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橫飛。


    “你想殺我?你居然......不念及我為你繁衍子嗣......想對我斬盡殺絕?”


    她從未想過全心全意深愛著的男人,在她流產痛失愛子後,非但沒有安撫照顧她,還起了殺心想置她於死地,徹底看清了他人麵獸心的醜惡嘴臉。


    不,我不能死,我要向天下揭秘宋雲崢是個表裏不一的畜生!


    千惠趁著他還在愣神之際,顧不得渾身酸痛,連滾帶爬地往門外逃去,試圖逃離他的魔爪。


    宋雲崢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氣,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嘴角微微抽搐幾下。


    “想跑?你逃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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