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晚,原本安靜的花菖苑突然變得喧囂嘈雜起來,院中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般透亮。


    “將軍,您來就來了,怎麽還帶這麽多下人?”


    千惠正倚靠在軟榻上喝茶,卻見宋雲崢這般興師動眾的登門,不禁露出訝異地神色。


    “來人,給我搜!”


    宋雲崢眼底透著寒意,一聲令下,小廝們立刻闖入房中大肆搜查起來。


    來此之前,他正好聽見茜兒和其他婢女間的對話,說是千惠的表兄要千裏迢迢的前來探望她。甚至還聽說這個所謂的“表兄”,其實自小和千惠是青梅竹馬,兩個人長大後就分散了,直到她進府後,便以“表兄”,“表妹”稱唿彼此,來掩人耳目。


    他這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自己的女人給綠了,於是聲勢浩蕩的前來,想要親自捉奸。


    千惠見他臉上透著隱隱怒意,以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著自己,便猜到了他此行前來的目的。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小廝們紛紛前來稟報,並未發現有可疑的陌生男人身影。


    宋雲崢聞言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冷著臉讓小廝們都退下,上前步步緊逼千惠,伸手緊緊地抓住她纖細的胳膊,目光寒冽地質問道。


    “千惠,我聽聞你的表兄來看望你。既然人都來了,那就請他出來一見。”


    千惠被他掐得手腕生疼,麵露痛楚,嚅囁道。


    “將軍,您弄痛我了。妾身的表兄隻是送來了家鄉特產,人已經迴去了。”


    她暗自感歎夏槿初不愧料事如神,想不到宋雲崢果真前來捉奸。


    當時她接到表兄的來信,說是十分想念她,準備前來和她相聚。


    兩人以前有過媒妁之言,後來因為她的父親病逝後,為了給病危的母親醫治,還要養活弟弟妹妹們,她這才迫不得已進府當婢女,婚事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表兄卻對她念念不忘,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要來找她,以解相思之苦。


    幸好提前將表兄安頓在庭軒客棧中,若是出現在花菖苑中,以表兄的性子定會糾纏不清,到那時被宋雲崢撞見了,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大老遠的跑來,怎能就這樣空手而歸,豈不是顯得咱們將軍府太沒人情味了。”


    宋雲崢見她確實沒有背著自己偷男人,緊鎖的劍眉稍稍舒展開,放開了她。


    “表兄迴老家還得務農,就不耽擱時辰了。將軍,妾身家鄉的土特產,味道鮮美。您若不嫌棄,迴頭妾身做給您嚐嚐看。”


    千惠揉著被掐得通紅的手腕,見他神色舒緩許多,這才壯起膽子眉開眼笑地說。


    “好!不過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早點歇息。”


    宋雲崢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憋了一肚子的火打算去偏苑找安苡澄算賬,便轉身離開了。


    偏苑中,燭火搖紅,窗欞上倒映著一道倩影,正焦急地在屋中走來走去。


    安苡澄翹首以盼,等了半晌終於見茜兒匆匆趕了迴來,急忙拉著她的手問。


    “茜兒,將軍前去花菖苑了嗎?”


    茜兒如實說。


    “迴稟側夫人的話,將軍帶了一幫人直接闖入了花菖苑搜查。”


    安苡澄見事態正朝著自己所向往的方向發展,臉都快笑爛了。


    暗自慶幸自己的深謀遠慮,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從收買了茜兒後,經常讓她私底下不禁打聽前院的消息,甚至還背地裏偷偷的去摸清了千惠的家世背景,意外的發現了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千惠的老相好,口中所謂的“表兄”。


    突然,房門被猛地推開,宋雲崢氣勢洶洶地闖入進來,不由分說地緊緊握住安苡澄的雙手腕,用力地往麵前一提,迫使她不得不和自己四目相對。


    “奴、奴婢給將軍請安。”


    茜兒嚇得連忙朝他行了個禮,心虛不已,腳底抹油般逃離現場。


    “你故意讓茜兒放風出來,說是千惠的表兄前來探望她,甚至還處心積慮的讓我知道她和表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應該早就了解了你,想不到還是被你給騙了。”


    宋雲崢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樣,以前還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溫柔可人的女人,想不到卻也能做出這等下作之事,難不成綠了自己,於她又有何好處?


    還是說,她純粹是想看著自己出糗,從而報複自己冷落了她。


    “雲崢,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安苡澄頭迴被他狠冽地眼神嚇到了,難以想象,以前待她百般嗬護的男人,有朝一日恨不得活吃了她。


    “安苡澄,你敢以澤哥兒和沅姐兒的性命起誓嗎?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陰謀詭計。”


    宋雲崢早就對她失去了耐心,若不是念及和她誕下一雙兒女的份上,早就讓她在小黑屋度過餘生了。


    “雲崢,你可以怨我,怪我,恨我,我寧可自己去死,也不要詛咒我的孩子們。”


    安苡澄瞬間破防了,孩子向來是她的軟肋,絕不容許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安苡澄,你就待在這裏吃齋念佛,麵壁思過吧。至於孩子,你大可不必擔心,我自會派人照顧。”


    宋雲崢撂下冷話,將她用力地推倒在地,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摔門而去。


    “好你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既然你待我無情,那就休怪我無義了。”


    安苡澄憤恨地撕扯著腰間流蘇,眼下自身處境出現了危機,就連美人計都不管用了。


    果然,宋雲崢從始至終愛的隻有他自己而已,所有的女人於他而言不過是手中玩物,玩膩了就會毫不留情的丟棄掉。


    既然如此,她可不是輕易就能被舍棄的玩物,所有失去的,都會千倍百倍的討迴來!


    木槿苑中,夏槿初聽著海棠前來稟報的情況,想到安苡澄此時定是嚐到了苦頭,有種暢快之意,讓她也體會一下,什麽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姑娘,還有件事十分奇怪。”


    海棠如實說。


    “聽茜兒說側夫人向來喜怒無常,時而和她姐妹相稱,時而又對她兇狠嚴厲,經常逼迫她私底下打聽府中的消息。最近更是讓她頻繁出門,前去找一個名叫齊銘逸的男人,兩人之間書信來往的較為密切。”


    齊銘逸?


    夏槿初聽聞這個名字,眸色一亮。


    看來,安苡澄背地裏養的漢子,終於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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