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這件事很明顯是栽贓嫁禍。孔嬤嬤畢竟也算是經驗豐富的資深老人,怎會不知深宅內院的規矩,主人家的私物是萬不能動的。”


    夏槿初深知前世孔嬤嬤是被人故意陷害的,並且得知這一切都是賊喊捉賊的戲碼罷了。


    “誰才是真正的偷盜者,其實就在這些人的中間。”


    太夫人聽聞這話,更加費解了,仔細地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宛如大海撈針,誰會傻到承認自己才是那個偷盜者。


    【這個丫頭又在玩什麽把戲?難不成她認識這個偷盜者?】


    孔嬤嬤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曾想到當家主母,在關鍵之際,竟會挺身而出為自己說話。


    【夫人,奴婢十分懊悔跟錯了主子,若能逃過此劫,您的大恩大德,定當湧泉相報。】


    二嬸嬸見事態有轉機,立刻轉動著眼珠子,忍不住問。


    “侄媳婦,你就直說了吧。若真的是我送來的這批奴仆手腳不幹淨,別說大嫂嫂不饒她們,就連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最好是大嫂嫂自己人幹的,如若不然,我這以後在大房還如何有話語權?】


    夏槿初在萬眾矚目下,直接下令將伺候在太夫人院中的婢女當場抓了起來。


    “真正的偷盜小金佛的人,就是你,斂秋。”


    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太夫人整個人都處於懵的狀態,想不到最後內賊居然出自內院。


    【斂秋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怎麽可能會偷盜小金佛。夏槿初這樣做,豈不是當眾打我的臉。】


    二嬸嬸內心卻抑製不住地歡喜,這迴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我說大嫂嫂,想不到你院中的人這般不懂得禮數和規矩,看來得好生調教下了。”


    麵對二房的冷嘲熱諷,太夫人的臉都氣成了豬肝色,卻又不好動怒,手中的串珠都快被捏碎了。


    “太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您從小看著奴婢長大,親自調教奴婢,奴婢縱使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偷盜您屋中的小金佛啊!”


    斂秋驚慌失措地被壓製在地,一個勁地磕頭,朝她投去乞求的目光。


    “槿初,斂秋這丫頭的性子膽小怕事,她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會不會弄錯了?”


    太夫人對待自己人,多少動了惻隱之心。


    “婆母之意,是認為我冤枉了她?”


    夏槿初手中捏著的“茶蓋”啪嗒一聲,清脆地合上,眼底氤氳著寒光。


    “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斂秋所為?”


    太夫人忍不住為斂秋開脫罪責,臉上的皺紋都擰在一起,反問道。


    【總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


    夏槿初看向斂秋,十分肯定地說。


    “斂秋,佛堂聖地,除了太夫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半步。小金佛的供桌前香火嫋嫋,你若是去取,手指頭一定會被燙到,並且留有一點疤痕。”


    斂秋聞言剛才還嘴硬,心瞬間慌了,下意識地將雙手往袖中縮了縮。


    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卻被夏槿初捕捉到眼底,看來是她無疑了。


    “來人,把她的雙手攤開,讓大夥仔細地瞧瞧有沒有被燙傷的痕跡。”


    斂秋在奮力地掙紮下,依舊敵不過小廝的力氣,很快雙手被迫攤開展示於眾。


    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處,有很明顯的被香火燙傷的一點點疤痕。


    “斂秋,真的是你......”


    太夫人見狀臉色驟變,十分痛心的看著她,想不到她竟然這般糊塗。


    “我平日裏待你不薄,為何還要作出這等偷雞摸狗之事,你自小就被我帶在身邊養著,怎麽就養出了你這麽個白眼狼來?”


    斂秋百口莫辯,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太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辜負了您的信任,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十幾年的份上,寬恕奴婢吧。”


    二嬸嬸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火上澆油道。


    “大嫂嫂,這下賤胚子糟蹋了你的心血,就該當罪論處,留著她隻怕不會服眾。”


    斂秋本以為太夫人會念及主仆一場從輕發落,想不到二房竟會幸災樂禍橫插一腳,眼下她生死難料,下意識地朝曹嬤嬤投去求救的目光。


    曹嬤嬤臉色嚇到煞白,完全沒有來時那般洋洋得意,雙手用力地絞著袖角,心虛到冷汗直冒,卻不敢抬頭正眼瞧下斂秋。


    【斂秋,是姑母連累了你。眼下咱們姑侄倆不能同時被一鍋端了,你就權當為主子效忠獻身了吧。】


    夏槿初讀取到她的心聲,果然曹嬤嬤和斂秋有著血緣關係,並且裏應外合設下計謀,不惜鋌而走險也要自導自演這出戲。


    其目的就是想趁機鏟除孔嬤嬤一行人,然後再對付薑嬤嬤,一步步的運籌帷幄,徹底的掌控木槿苑的內務之事。


    “來人,把斂秋拖下去,依照府中規矩論處。切記,砍掉雙手時別讓她叫出聲來,最好也別見血,以免弄髒了府中的地麵。”


    最後一句,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不僅樹立了威信,而且抬高了地位,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斂秋見在劫難逃,不斷地朝曹嬤嬤投去求救的目光,奈何自己最親的姑母卻狠心視而不見,頓時心如死灰。


    要不是為了保住家中親人,她肯定會供出所受自家姑母的指使,才前去偷盜的小金佛。


    萬念俱灰之下,隻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太夫人身上。


    “太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對您可是忠心耿耿的......不要!不要!不要!”


    斂秋在一聲聲慘叫下,被小廝強行地拖了下去,整個院中都迴蕩著她近乎淒厲地哀嚎聲。


    曹嬤嬤猶如緊繃的弓弦,隨時都會被折斷,在斂秋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的刹那,當場嚇暈了過去。


    “來人,把她也給拖下去,都一把年紀了還在這丟人現眼。”


    太夫人如今在二房麵前顏麵盡失,自是對曹嬤嬤有很大的不滿,眼不見心不煩。


    “大嫂嫂,這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尤其是伺候在自己院中的人,平日裏或許是好臉子給多了,才膽大妄為到連你都不放在眼裏,可得好生整頓一下內院了。”


    二嬸嬸話裏有話,點到為止,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二嬸嬸也知道婆母年邁無心過問府中之事,早已全權交由我來打理。聽二嬸嬸這話,是在指責我管教下人不嚴嗎?”


    夏槿初淡然一笑,卻給人一種生死難料的壓迫感。


    之所以接過話頭,就為了緩解太夫人對自己的不悅,畢竟當眾被拆台,這件很跌麵之事。


    二嬸嬸渾身猛地一僵,想到她有著過人的本領,又間接性替自己保住了眼線,為了不弄僵關係,硬生生擠出一張笑臉。


    “侄媳婦,我這個人向來口直心快,並沒有惡意,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你這個小妮子,看來也不是個好惹的主,我得想個更強硬的手段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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