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頭也不迴地拋下宋雲崢,不光是看見他就煩,就連和他站在一起唿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厭惡至極。


    “夏槿初,我倒想看看,你究竟在耍什麽花招?”


    宋雲崢望著她遠去的倩影,雙手不禁緊攥成拳。


    從小到大,但凡是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走廊深處的暗影下,安苡澄將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氣得滿臉漲紅。


    這個夏槿初還真是好手段,先是讓千惠那個下賤胚子前去勾引宋雲崢。


    眼下她又故意使出這招若即若離的態度,吸引雲崢的注意力,看來以前對她還是過於仁慈了。


    安苡澄不由得心生一計,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


    為保住自己在宋雲崢心中的地位,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達成目的。


    不多時,安苡澄喬裝打扮成婢女的樣子,偷偷摸摸地溜進東廚,趁著四下無人,快速從袖中取出一包瀉藥倒入鍋中的黨參鱔魚湯,攪拌幾下快速盛出鍋。


    “側夫人,咱們這樣前去木槿初,當真不會被認出來嗎?”


    貼身婢女緊張到渾身顫抖,忍不住小聲問。


    “你把頭低一點便是,再說誰會注意到咱們身上。”


    安苡澄手中端著托盤,心中怒意橫生,上次在廟會時的泔水出糗之事,還有這次收了個通房丫頭,都是拜了夏槿初所賜,此仇不報非女子。


    她隻有親眼看著夏槿初把這碗下了藥的湯喝下,才能稍稍泄憤,緩解這幾日心中的積怨。


    剛走到院中,突然背後傳來一道嗬斥聲。


    “站住,你們是做什麽的?”


    安苡澄的心中咯噔一下,身側的婢女慌張地扯了扯自己的袖角,卻依舊保持冷靜,緩緩地轉過身,原來是薑嬤嬤。


    素有耳聞,這個薑嬤嬤仰仗著自己曾經伺候在燕王府,就倚老賣老在這府中作威作福,為人尖酸刻薄,講話更是惡毒,不少嬤嬤婢女對她又恨又怕。


    “奴婢前來給夫人送黨參鱔魚湯,專門補血養顏的。”


    安苡澄低垂著頭,盡可能保持鎮定,不露出馬腳來。


    “平日裏都是由海棠給郡主送膳食,難道你不知道規矩嗎?”


    薑嬤嬤見這兩個婢女看起來麵生,不由得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起她倆。


    “這是太夫人命奴婢送來的湯,若是冷了,就不好喝了。”


    安苡澄見她沒完沒了的問,生怕再這樣下去會身份露餡,說著便要往廂房方向走。


    “你倆這是要趕去投胎嗎?鬼鬼祟祟的,一看就像是憋了一肚子的壞水。”


    薑嬤嬤向來閱人無數,從未見過這兩個婢女,委實不放心讓她們進去。


    “奴婢是怕耽擱了夫人用膳的時辰,送完湯後,奴婢還得迴太夫人那複命去。”


    安苡澄強忍著不悅,信口胡謅道。


    “太夫人每次用膳都會讓柳嬤嬤前來請咱們郡主過去,我看你們這說謊的境界不算高,騙人的招數倒是層出不窮,隻可惜你們這演技屬實太拙劣了,還真該和隔壁苑的茶藝高手好生學學。”


    薑嬤嬤一語雙關戳破她們的謊言,毫不客氣地怒懟道。


    “你這個老潑皮,狐假虎威個什麽勁?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你也管不了我!”


    安苡澄聽出她在指桑罵槐,一語雙關,罵來罵去,居然敢罵到她的頭上來,簡直氣不過和她較起真來。


    “呸,你個小蹄子,我看你這壞毛病都是慣出來的,你以為這天下的人都是你爹娘老子,誰都得縱容著你耍橫任性。”


    薑嬤嬤見多了這種自以為是的下賤胚子,仰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著在這府中攀附高枝,有事沒事誰都敢前來主子麵前,試圖分得一杯羹,也想做個通房丫頭,一步步地成為妾室。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你這個老潑皮,我不過是前來給夫人送碗湯,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安苡澄頭迴被一個區區的奴仆指著鼻子罵,惱羞成怒地衝上前想要教訓她。


    “我不僅要罵你,我還要抽你。”


    薑嬤嬤見她氣勢洶洶地衝上來,揚手便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


    “你、你竟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誰?”


    安苡澄被這一巴掌抽懵了,怒罵著伸手便要還迴去,卻再次被薑嬤嬤反手抽了幾耳光。


    “我管你是誰,你這個賤蹄子,再沒規沒矩,我替你爹娘老子教訓你。”


    薑嬤嬤毫不客氣地迴懟道,根本就不慣她這毛病。


    “你、你......”


    安苡澄又氣又急,淚水好似斷了線地珠子啪嗒直掉,就連聲音都氣到哽咽。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這樣的人,我老婆子見得多了。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直接去死還比較快。”


    薑嬤嬤早就練成一雙鑒別茶藝的慧眼,才不慣她這個毛病。


    “你、你這個老潑皮,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安苡澄見她竟敢羞辱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托盤用力地朝她迎麵砸去。


    薑嬤嬤寶刀未老,快速側身避閃開來,隨著咣當一聲,碎片四下飛濺,湯汁灑了滿地。


    安苡澄則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上前便和薑嬤嬤撕扯扭打起來,貼身婢女則怕事情鬧大,上前試圖將倆人拉開,卻挨了兩記重拳,打得眼窩子烏青烏青的。


    原本安靜的院中頓時被嘈雜聲劃破了這份沉寂,小廝們聞訊趕來,很快便將安苡澄和貼身婢女拿下。


    此時的安苡澄和貼身婢女被扯得披頭散發,狼狽不堪,若不細瞧,根本認不出來。


    “來人,給我綁了這兩個小蹄子,打個五大板,讓她們長長記性。”


    薑嬤嬤對待這些心思不純的婢女,毫不心慈手軟。


    “你們敢!誰敢碰我,就死定了!”


    安苡澄見那幾個小廝衝上前來,將她五花大綁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


    “你們可知我是誰?告訴你們,我可是......”


    正當她準備自報身份時,嘴裏卻被強行塞了一塊帕子,隻能發出嗚咽聲,急得幹瞪眼。


    “拖到後院去打,別打擾郡主休息。”


    薑嬤嬤特意迴頭望了眼廂房,擔心會打擾到自家主子,像處置這些另有所圖的婢女的小事,基本都不必勞煩到主子親自出馬,她就有權自行處理了。


    安苡澄見他們動真格的了,眼下自己和貼身婢女全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綁的拖往後院,頓時慌了神,拚命地掙紮著,用力地飛踹著小廝。


    “老實點吧你。”


    小廝被踹得很不耐煩,上前一把將她扛在肩頭,大步流星朝後院走去。


    隨著竹板子重重地落在安苡澄的身上,那撕心裂肺鑽心的劇痛,頓時汗如雨下,隱隱感到有鮮血滲出。


    她的心中又氣又怨,被打得皮開肉綻,戾氣橫生。


    這個挨千刀的老潑皮,我定要將你大卸八塊,死無葬身之地!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


    夏瑾初,這筆賬我非得算在你的頭上,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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