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老潑皮,你有本事克扣油錢,被我逮住了,還不敢承認!”


    曹嬤嬤一手叉腰,一手對著孔嬤嬤指指點點,破口大罵道。


    “你哪隻狗眼見我克扣的是油錢了?你少血口噴人,你就是心存嫉妒,小心我告你誹謗!”


    孔嬤嬤氣得麵紅耳赤,和她據理力爭,若不是礙於在木槿苑中,早就和她動起手來。


    夏槿初朝那敞開的門外望了眼,眼角餘光瞄見身側的太夫人,隻見她臉色陰沉得駭人,重重地將手中的茶盞磕在桌上,溢出水漬。


    太夫人眼底透著兇光,暗自切齒。


    【這個曹嬤嬤把我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該辦的正經事是一件沒辦,盡給我惹是生非找麻煩。】


    曹嬤嬤和孔嬤嬤吵著吵著便來到了門前,當兩人看見太夫人的刹那,頓時原地石化了。


    “太、太夫人......您、您怎麽來了......”


    曹嬤嬤驚慌失措地撲通跪下,緊張得兩隻手都不知放在哪裏,怦怦直跳的心仿佛快蹦出嗓子眼。


    “奴婢拜見太夫人。”


    孔嬤嬤也萬萬不曾料到太夫人會突然蒞臨院中,想起來這邊之前二老夫人的叮囑交代,為了不露出破綻,展露出弱勢的一麵。


    “你們倆畢竟都一把年紀了,理應懂得規矩禮數,也不瞧瞧這裏是何種地方,值得你們這般放肆喧嘩,吵得不可開交!”


    太夫人疾言厲色地說,恨鐵不成鋼地剜了眼曹嬤嬤,心中暗想。


    【這個老婆子,遲早會壞了我的大事。不過,我已經先發製人了,諒這丫頭理應懂點事,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太夫人,奴婢有冤屈,這個老婆子擅自克扣油錢,正巧被奴婢逮個正著,還請太夫人明鑒。”


    曹嬤嬤立刻辯解道,心中卻打起了算盤。


    【我畢竟也是太夫人養在外頭這些年的心腹,諒她也不會對付我,頂多就是責罵幾句,無傷大雅。我得想個辦法,借此機會得一件肥差事,壓倒孔老婆子這幾個刁鑽的老奴。】


    太夫人聞言,眼角的皺紋更深了,這府中賬目都是有數的,她竟如此大膽敢擅自動手腳,於是望向身側一言不發的夏槿初。


    “槿初,你不是說一切安好嗎?竟然出現了這種事,你怎麽還瞞著我?”


    夏槿初見她故意在試探自己的態度,若是從重處置,罪不至此,定會從而得罪太夫人和二嬸嬸。要是從輕處置,又證據不足,隻怕還會落人口舌和埋怨。


    眼下時機並不成熟,於是拋磚引玉道。


    “婆母,這些都是兒媳力所能及之事,就不想給您添堵了。再說,府中的下人們之間磕磕絆絆的很正常。況且,這畢竟是二嬸嬸送來的,隻要無傷大雅,就任由她們去吧。”


    太夫人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憑什麽二房送來的人就可以沒規沒矩,心中難免會進行比較,很不是滋味。


    “槿初,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在這些下人麵前立不起威嚴,這以後還怎能鎮得住整個內院。”


    夏槿初麵露難色地說。


    “婆母,這些老嬤嬤畢竟都這麽大年紀了,我若是講話講得重了,或者是責罰得重了,隻怕二嬸嬸那也不好交代。”


    太夫人見她言之有理,不禁陷入了苦惱中。


    【這個二房,雖說是授我之意將我的心腹安插進來,可她也太有心機了,居然還安排了她自己的眼線,這不明擺著要將將軍府的底細都摸清楚,難不成還想從中撈取更多的好處?】


    “槿初,你就是過於心慈手軟了,所以你看看這些奴仆哪個畏懼你?還不是各個都妄想著騎在你的頭上隨意撒潑。既然你不好撕破這層臉皮,那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吧。”


    說完,便吩咐柳嬤嬤前去搜身,斷定她身上一定有餘錢。


    正好人證物證俱在,看孔嬤嬤還如何狡辯!


    “不、不要......太夫人,奴婢當真是冤枉的......”


    孔嬤嬤驚慌失措地擺著雙手,不願讓柳嬤嬤碰自己,口中苦苦哀求起來。


    【完了完了,我這身上還剩了些碎銀兩,可都是明麵上的幹淨錢。若是實話實說,她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夏槿初靜默不語,這已經不僅僅是內院的私事了,而是演變成大房和二房的爭鬥了,她想獨善其身,便不願卷入這場紛爭中。


    很快,在孔嬤嬤的一聲哀叫下,懷中的碎銀子散落在地,卻被柳嬤嬤眼疾手快地撿走。


    “太夫人您瞧,這裏的碎銀子加在一起足足超過了一兩,這個刁奴果真擅自克扣了油錢。”


    太夫人的臉都氣到鐵青,不敢想象這段時日,她撈的油水肯定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那可都是將軍府一刀一槍血拚出來的,豈能這般輕易的被人占了便宜去。


    “孔嬤嬤,我體諒你年紀大了,好歹也是伺候在大戶人家,想不到你竟做些雞鳴狗盜,見不得光之事,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


    表麵雖然勃然大怒,心中卻揚眉吐氣。


    【總算是被我抓住了證據,看二房還敢不敢繼續幹涉將軍府之事。】


    孔嬤嬤此時被嚇得臉色煞白,嘴唇直哆嗦。


    “太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請您聽奴婢解釋!”


    誰知,曹嬤嬤見狀卻火上澆油道:


    “我都親眼所見這些碎銀子就是你私自克扣下來的,這都證據確鑿了,你還睜眼說瞎話。”


    孔嬤嬤見求太夫人無望後,立刻朝夏槿初跪行過去,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夫人,這些碎銀子真的不是奴婢克扣下來的,這一切采辦都一筆筆清楚的記在賬目上的,懇求夫人幫奴婢美言兩句。”


    【雖然我平日裏也愛貪點小便宜,可我隻貪了一點點,而且還不是夫人授意讓我去采辦的。平日裏報賬時,她也沒說什麽,這迴她若不肯幫我,那她也有過失之錯。】


    夏槿初讀取到她的心聲,想不到這個老刁奴,竟敢打起她的主意。


    孔嬤嬤想她也綁成一條繩上的螞蚱,大不了魚死網破,還真是好手段。


    “孔嬤嬤,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最清楚了,平日裏我家姑娘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誰知,你不僅不懂得感恩,竟然還倒打一耙。”


    海棠實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迴懟道。


    “海棠,不得無禮。”


    夏槿初看出太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擔心海棠會引火燒身,立刻出聲製止。


    “可是姑娘,她們這些刁奴經常在院子裏以下犯上,你還要維護她們嗎?”


    海棠當然明白她之意,不過剛才捕捉到她傳遞來的眼神示意,頓時明白了原由,主仆倆一唱一和的默契搭檔起來。


    孔嬤嬤被她一語成讖,莫名心虛起來,本打算找個救命稻草,想不到卻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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