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聽聞他的心聲,不禁暗自冷笑。


    難怪前世他處處維護那個外室,原來是為了提防自己,免得自己謀害那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想來也真夠諷刺,到頭來自己卻被那個外室給算計,含恨而亡。


    夏槿初微微抬眼,冷淡地說。


    “宋將軍若沒別的事,就請迴吧。”


    宋雲崢著實愣了下,換作以前,夏瑾初定會想盡辦法挽留自己多待一會。


    現在的夏槿初,不僅漠不關心他是去是留,還下了逐客令。


    他也算是整個上京城最文韜武略的將軍,無論是樣貌還是才幹,在眾多同齡人中脫穎而出,難免有些心高氣傲。


    還是頭迴被人如此果斷的攆出去了,一時間自尊心有些挫敗。


    尤其是聽見她叫自己宋將軍,感覺像是在疏遠自己一樣,讓自己心裏很不舒服。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若不是為了澄兒,你就算哭著求我來,我也不稀罕。】


    宋雲崢瞪了眼她後,二話不說,拂袖離開。


    夏槿初緊攥絹帕的指尖微微泛白,心中生恨。


    既然他一心想要寵妾滅妻,那她自是要奉陪到底,最好鬧得人盡皆知!


    驃騎將軍為了青樓女子,公然想要將燕王府郡主下堂,扶妾室上位。


    這若是傳揚出去,放在整個上京城,也是相當炸裂的!


    一夜冷雨過後,天空被洗滌的透亮,院外枝頭的花葉落滿晶瑩的水珠,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夏槿初捧著珍貴的血靈芝,穿過迴廊,前往下房看望海棠的傷勢。


    忽聞前方傳來有說有笑聲。


    “雲崢,你不是要去宮裏操練新兵,突然告假留下陪我,陛下會不會龍顏不悅?”


    “澄兒,不妨事,我已經安排副將前去帶領新兵,你這剛大病初愈,我帶你出門散散心。”


    夏槿初循聲望去,隻見宋雲崢身穿冰藍絲綢長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烏黑的頭發束在羊脂玉冠中,烘托出清冷將軍的非凡氣質。


    此時,他正貼心地攬著懷中那同樣一襲水藍翠煙衫,煙籠散花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寐含春水,眼波流轉,一臉幸福的安苡澄,正小鳥依人在他的懷中,兩人旁若無人,舉止親密的朝大門外走去。


    夏槿初望向那道倩影,那臉色有紅似白的,根本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想必她定是撒了謊,純粹是想汲取自己的鮮血,借刀殺人罷了。


    “呯”地一聲脆響。


    夏槿初裝有血靈芝的木雕盒摔落在地,麵前的婢女嚇得撲通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磕頭認罪。


    “奴婢該死,奴婢無意間衝撞到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前方的宋雲崢攬著安苡澄的芊芊細腰,同時聞聲望來,臉上的笑意瞬間僵至嘴角。


    宋雲崢目光陰沉,一時間心下慌亂,暗暗切齒。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夏槿初嘴角微揚起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剛才是她故意迎麵撞上這個婢女的,就為了製造些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力,當眾拆穿宋雲崢的謊言。


    “宋將軍這麽會功夫,便操練完新兵迴來了?”


    宋雲崢見她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本想不做過多解釋,卻怕她會到太夫人那裏告狀,不情不願地開口。


    “今日我有其他之事需處理,陛下特意準奏了,我見你需要靜養,便帶上澄兒陪同前往。”


    夏槿初靜靜地看著他信口胡謅,讀取到他的心聲。


    【我肯跟你解釋算是看得起你了,若要繼續糾纏撒潑,休怪我讓你下不了台麵。】


    一旁的安苡澄見狀,小心翼翼地賠笑著,打破這場尷尬地局麵。


    “姐姐,聽聞你最近病倒了。我這個做妹妹的真是該死,本想前去探望姐姐的病情,可這身子骨委實不爭氣。躺了數日,我憋悶得緊,便央求著雲崢帶我出去走走,姐姐若要責怪,便怪我吧。”


    話雖如此,但她心中卻想。


    【這個賤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這個時候出現,難不成是故意的?】


    夏槿初斜睨了她一眼,不怒自威道。


    “我與將軍說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妾室插話。”


    安苡澄吃了個癟,雖有不甘,卻礙於身份懸殊,隻好委屈巴巴的朝身邊的宋雲崢投去目光。


    這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怎能被夏槿初這般不給顏麵的羞辱。


    “澄兒是無心之過,你又何苦擺出這副樣子訓斥她。”


    夏槿初不禁冷笑一聲。


    “宋將軍,我可是你當初三書六聘,十裏紅妝,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


    說話間,目光不住地在宋雲崢和安苡澄的臉上,來迴打量著。


    “你口口聲聲說讓我操持打點府中事務,管教下人們。我這還沒說她什麽,你就這般舍不得了?”


    宋雲崢見懷中的美人垂淚,心疼不已,壓製著隱隱怒意瞪向夏槿初。


    “你明知澄兒天性善良,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夏槿初微微挑眉,淡然自若的冷眼道。


    “天性善良?那也不耽誤說謊成性。自從看了婆母的狀態後,我這體內的血究竟用到哪裏去了,值得深究。”


    宋雲崢臉色愈發陰沉,心中不免咯噔了下,下意識地攥緊雙拳。


    【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麽?】


    這時,走廊深處傳來一道蒼老地聲音。


    “槿初,你這孩子身子骨這般嬌弱,怎能到處亂跑。”


    夏槿初迴眸望去,隻見太夫人被一群下人簇擁而來,看這匆匆步伐,倒像是聽見了什麽風聲特意趕來似的。


    “婆母金安。”


    太夫人先是狠狠地剜了眼安苡澄,見她惶恐的往後躲了躲,被宋雲崢一把攬在身後,頓時氣結於心,卻又不好發怒。


    “你們都隨我到鬱金堂中。”


    說完,原本還嚴厲的神色,瞬間轉變成慈愛的笑容。


    “槿初,大夫說過你不易劇烈走動,我讓下人給你熬的淮山枸杞甲魚湯,好好的給你補補身子。 ”


    夏槿初被太夫人牽起手前往鬱金堂,在經過他們身邊時,聽見宋雲崢的心中所想。


    【看來,我得想個辦法,不讓澄兒受到傷害。】


    一路上,四個人各懷心事,暗渡陳倉,誰也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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