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飛很快睡過去了,梅雪兒這才仔細檢查了她的傷勢。


    別說,這行兇之人還挺有分寸的,臉上每一刀都決不傷其筋骨,更絕的,每一刀竟然都深淺均勻。


    一看,就是個武功高強之人。


    隻是,這傷即便好了,也很難不留疤痕的。


    而她的右腿脛骨,則是被人用手生生折斷的。


    這人手上的勁,該是有多大啊。


    這行兇之人,和柳飛飛是有多大的仇?


    不過依她這性子,恐怕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可人家柳小姐還沒死,梅雪兒也不是來此當仵作驗屍的,她看在眼裏,也不必說破。


    皇帝讓她治傷,她就隻治傷。


    “梅大小姐?”見梅雪兒終於起身了,長公主小心翼翼地問,“怎麽樣?”


    梅雪兒瞧了一眼披頭散發、毫無形象的長公主,“腿傷我有把握,隻是臉上的這些傷,恐怕會留下疤痕。”


    長公主一聽就又哭了,“梅小姐,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她今後還要嫁人的……”


    她一把抓住梅雪兒,瘋了般使勁搖晃著,“你一定有法子的,你一定有……”


    忠德侯上前拉了拉她,“你就別為難……”


    他話沒說完,長公主便一把將他手打開,“你還好意思說,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女兒都這樣的,你都不去追查兇手,還要我去宮裏求皇兄,你這個沒用的……”


    梅雪兒站遠了些,以免遭受無妄之災:“長公主,我也隻能盡力,那些傷口,你自己也看到了,很深的。要不,你問問太醫?”


    一旁的太醫趕緊搖頭,“長公主,梅大小姐都這樣說了,估計就算是張院判來了,也沒轍。”


    長公主手捂著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柳飛飛,暈了過去。


    宮裏,崔啟墨聽聞柳飛飛的臉治不好,也是氣得緊。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麽,“忠德侯府上,好像還有個女兒?”


    李公公迴道:“迴皇上,是還有一個庶出的,可其生母並非長公主。”


    崔啟墨怒道:“長公主是府上嫡母,庶女也是要叫她一聲母親的,又如何不是長公主的女兒了?朕說她是,她便是。”


    李公公:好吧,您是皇帝,你說了算。


    於是,緊急追迴的聖旨,將柳飛飛的名字改成柳飄飄後,便再次發往了忠德侯府。


    所以,梅雪兒前腳剛迴到相府,柳飄飄後腳便來了。


    “梅大小姐,求你救救我大姐,救救我!”


    梅雪兒一個頭兩個大,這個春節過後,就沒消停過。


    “救你大姐,我倒是能聽明白。可救你,又是怎麽迴事?”


    柳飄飄一下子就哭了,“本來皇上是要封大姐為公主,送去西陵和親的,可眼下大姐的臉受了傷,皇上便選中了我。我不想去西陵和親。所以求你救救我大姐,若她的臉好了,我便不用去西陵了……”


    原來,這個柳飄飄看似在柳飛飛麵前唯唯諾諾,關鍵時刻也是不管不顧了。


    “可我救不了啊,她臉上的傷太深,是肯定要留下疤痕的。我又不是神仙。”


    柳飄飄哭了半天,終於啜泣著走了。


    這事,梅雪兒不想管,也管不了。


    也不知怎麽了,這段時間,找她治病的、治傷的人,一個接一個。


    還有找他解毒的。


    當李陌一襲紅衣出現在相府門口時,差點惹得相府門前的馬路交通堵塞。


    “那位公子長得可真好看。”


    “哇,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子。”


    “請問公子,可否婚配?”


    “公子,你喜歡男人不?”


    ……


    李陌統統不作答,靜靜地立在那兒,耐心等著相府的下人通傳。


    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便自成了京城最靚麗的風景。


    霽雪軒裏,梅雪兒正在處置那三十六隻小烏龜。


    “狗王爺”是自己要留著的。


    其餘的,便賞給七個葫蘆娃了。


    一人五隻,正好。


    甲乙丙丁戊聽說王妃要召集訓話,興高采烈地過來,規規矩矩站成一排。


    “莫不是要發福利給我們。”溫戊悄聲說,“最近咱們表現得好,說不定是有額外的獎賞……”


    “對,最近大夥都沒闖禍,也沒讓我身處險境,應該獎賞。”梅雪兒提著幾個小布袋走過來。


    溫戊眼睛一亮:“我說得沒錯吧,你們看,七個錢袋子耶!”


    溫甲可沒這麽樂觀,以他對王妃的了解,王妃就不可能這麽大方。


    梅雪兒一臉溫和的笑,將布袋子遞給南星,努了努嘴。


    南星有些遲疑,但還是乖乖地一人發了一個,連自己也有一個。


    安然不在,昨日陪安夫人去探望安夫人的師傅去了,所以南星手裏暫時便有兩個袋子。


    “我的娘也,這是啥?還會動……”溫丙接過布袋子,便開始大叫。


    “烏龜?!”


    眾人一臉懵逼地看著梅雪兒:王妃,你解釋解釋?


    梅雪兒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如何啟齒:“這個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自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這烏龜哩,養著也是很有樂趣的,你們平日時也都看到了哈。除此之外呢,還有很多功能,比如說可以當暗器使,這個大家應該不陌生了。沒銀子吃飯的時候,還可以燉了吃補身體。即便是死了,這龜甲,還可以刻字、製成飾品什麽的……呃……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是,這可以成為我們之間的信物,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象征……大家看看,我還替它們編了號……”


    五個小廝五臉悲戚地掏出袋子裏的“信物”,齊齊傻了眼。


    每隻小烏龜的龜殼上,果然刻著細小的字——


    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五;


    乙一、乙二、乙三、乙四、乙五;


    ……


    以此類推。


    南星嘟噥著:“為什麽我的小烏龜上刻的是☆,不是‘星’或者‘南’?”


    梅雪兒:“因為你那個‘星’字筆畫太多,懶得刻。”


    南星:……


    梅雪兒將幾個葫蘆娃掃視了一圈,繼續說:“大家想象一下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我們遭遇了殺手,你們功夫不及人家,所以最後溫丁被人抓走了。可他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心想傳遞消息迴來。可他傳遞的消息到底是不是敵人偽造的,就很難說了。如果他將消息藏在這烏龜身上,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肯定這消息是可靠的了。所以我適才說了,這可以作為我們之間聯絡的信物……”


    “意思就是,見龜如見人,見人如見龜?”南星弱弱地問了一句。


    “對對對,就是這意思。”梅雪兒笑嘻嘻地摸了摸南星的頭,雖然覺得“見龜如見人,見人如見龜”這句話聽著似乎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給予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南星,你,可真聰明……”


    “這倒是個好辦法,從此,這信物便是我們內部的秘密。”溫丙恍然大悟地不明覺厲。


    溫甲趕緊點頭,有些狗腿地說:“有了這些小烏龜,便是自己人。王妃這是將我們當成了自己人!”


    溫乙狗舔起來也不落後:“那是當然,隻有自己人才配有這些可愛的小東西。這些小烏龜,代表著王妃對我們無比的信任和關懷。”


    隻有溫丁不說話,在那兒和他那五隻信物大眼對小眼。


    眾人唰唰唰感動+感激了一番,為梅雪兒解鎖新功能貢獻了一堆積分之後,卻見溫丙摳了摳後腦勺,突然冒出一句:“隻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若等這烏龜將消息傳遞迴來,小丁,是不是已經掛了,恐怕他孫子的墳頭,都長草了……”


    眾人一愣,隨後深以為然,趕緊跟著點頭。


    這小烏龜爬啊爬的,爬兩步還要睡上幾天繼續爬。如果遇到冬天,半道上還要冬眠……


    總之,怎麽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梅雪兒臉一板,然後語重心長給他們講一個龜兔賽跑的故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隻要你們調教好了,烏龜也是可以跑贏兔子的。總之,今後它們就是你們的了,關鍵是要記得管飯喲,自己的龜自己管……”


    “啊,烏龜可是要吃肉的……”溫戊瞬間心痛得差點犯了心絞痛。


    他話還沒說完,便有下人來報,說有位穿著紅袍、長得很好看的、姓李的公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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