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清風苑,梅雪兒便吩咐南星:“去把溫甲給我叫來。”


    話音剛落,溫甲便出現在院子裏。


    梅雪兒嚇了一跳,暗衛就暗衛,你永遠不知道他躲在什麽地方。總之,你一召喚,他們便會出現。


    那我沐浴時,他們會不會在一旁盯著?


    我拉屎拉尿時,他們會不會也在一旁盯著?


    她想聽聽狗蛋對這幾個暗衛的印象,可叫了半天也沒迴應。


    大概是沒電了。


    “王妃有何吩咐。”見王妃隻顧著走神,溫甲忍不住出聲。


    梅雪兒厚臉微紅,“呃,我說,咱能不能換個趕車的?”


    溫甲詫異,“王妃,溫丙趕車趕得極好,武功也,不錯。咱五人中,誰也沒有他這般有趕車天賦。”


    “我不要天賦,我就隻想要個,正常的!”


    “正常的?迴王妃,他已經是最正常的了。”


    “……”梅雪兒強迫自己來了個深唿吸,咬著牙說,“怎麽我覺得,你才是最正常的。”


    “迴王妃,屬下一點都不正常。”溫甲一本正經地說,“您不知道,屬下愛放屁,若趕車時熏著王妃,就不好了。”


    梅雪兒繼續忍,“那,其他幾個呢?拉出來我瞧瞧?”


    話音剛落,幾條人影便出現在了麵前。


    “屬下參見王妃!”又有四個黑衣人出現了,其中就有溫丙。


    五人年紀相仿,同樣的裝束,同樣的表情。


    梅雪兒左右一看,“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迴王妃,今日一整天,屬下一直都在王妃左右!”幾人異口同聲。


    “……好吧!我問你們,你們之中,誰會趕車?”


    “溫丙!”四個人又異口同聲。


    “我!”溫丙的聲音,在其餘四人一致的聲音中,顯得有些突兀。


    梅雪兒氣得牙齒都咬痛了,她微微一笑,“我跟你們說啊,溫甲悄悄跟我說,你們四個,腦子都不太正常。”


    溫甲:…………%¥#……王妃,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迴王妃,大哥從不說謊!”其餘四人又異口同聲。


    梅雪兒捏緊了拳頭,好不容易迸出一個字,“滾!”


    瞬間,院子就剩下個溫甲。


    完了,完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哪。


    她再次吐槽了一番狗王爺特別的用人標準。


    “溫甲!”她突然間又眉開眼笑。


    “屬下在!”


    梅雪兒衝著圍牆下的狗洞努努嘴,“看見那個狗洞了沒?你去,在王府圍牆下,也挖幾個出來。記住,要隱蔽一些,莫要讓人發現了。”


    “王妃?”溫甲覺得王妃這不是要挖狗洞,是要給他挖坑。


    “還不去?!”梅雪兒說完就進了屋,砰一聲摔上大門,“明天一早我來檢查。”


    溫甲:我不就是不想趕車麽?早知要挖狗洞,還不如去趕車哩!


    他召來乙丙丁戊,“王妃說,要挖狗洞,你們……”


    他話未說完,其餘幾人便異口同聲,“大哥,我們都聽見了,王妃說的是,讓你去挖……”


    “我是暗衛——”


    “我們都是!”


    溫甲氣得半死,唉,都怪平日裏對他們太好了,以致於他們都不將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


    今後得霸氣一些,不然管不住這群不正常的人。


    溫甲獨自挖狗洞去了。


    屋裏,南星悄悄問,“小姐,咱們現在已經自由了,即便此刻從大門出去晃悠,也沒人管。為何還要挖狗洞啊?”


    “南星,你不懂……”


    “小姐,奴婢不傻……”


    ……


    折騰了一天,這晚,梅雪兒睡得極沉。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正在睡覺。


    突然,黑暗中,有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死暗衛,我睡覺也盯著啊?滾!”


    然後,她就醒了。


    漆黑的夜裏,真的有個人坐在床前,盯著她。


    “啊——”梅雪兒大驚,賊人進了屋,那些暗衛居然沒察覺。看來的確都是些不靠譜的。


    “溫甲——”她仍試圖唿救。


    “不用叫了,他們不會來的!南星,也不會來的。”床前的黑影淡淡地說。


    “g……王爺?”梅雪兒總算反應快,將那個“狗”字的後半截吞了迴去。


    這狗王爺半夜三更跑我房裏幹什麽?他的腿,好了?


    莫非這狗子到了發情期,想要繼續大婚之夜,剩下的那一半?


    “你,你,你,你要幹什麽?”梅雪兒裹緊棉被,朝裏麵縮了縮,借著院子裏傳來的微弱光亮,警惕地看著他。


    “男女有別,你,別過來哈……我們說好的,各過各的,互不幹涉!對我,你大可一不做,二不休!這樣,挺好的。”


    崔宏靖一臉陰冷,“所以,你就可以給本王戴綠帽子?”


    “戴你大爺的!我何時給你戴綠帽子了?!”梅雪兒怒極。


    這,這他媽的,原來是個精分。


    之前在院子裏,雖然他已經有了些精分初期的症狀,但好歹表現出了難得的溫和。


    入睡之前,她還在想,和狗王爺之間,或許也不是不可以和平相處的。


    原來,這些都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


    “你好歹一個王爺,為何老是揪著以前的事不放,有意思麽?對,我承認,我以前做了一些傻事,可那是以前!我嫁進王府後到底還有沒有……那個,你應該很清楚吧。而且,你也不至於半夜三更闖入我屋裏……”


    崔宏靖直接打斷她的話:“是誰?”


    “啥……”


    “是誰的?”崔宏靖繼續黑著臉問。


    “什麽是誰的?你他娘的神經病啊?”


    “孩子?”


    “什麽孩子?”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什麽肚子?……哎,不是,你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其實,本王根本不必來問的。”崔宏靖自嘲式冷笑,“除了太子,還會有誰?還有誰會眼瞎到這個程度,爬到你身上來?”


    “你這個瘋子!”梅雪兒不知他突然哪根筋搭錯了,“我沒有……”


    她話沒說完,崔宏靖便一把扼住了她雙頰,一張帶著傷疤的俊臉扭曲著,湊過來,“本王說過不會管你,可你既然如此恬不知恥,本王便不會輕饒了你。”


    “我草你媽,狗男人……”梅雪兒口齒不清地罵著。


    她想起自己的毒針,便伸手去枕下摸。


    她胡亂抓出一把,用盡全身力氣朝崔宏靖頸間刺去。


    可這樣的伎倆,在崔宏靖看來,就像過家家似的。


    他極其不屑地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扭,針尖,便到了梅雪兒眼前。


    看著那一撮閃著寒芒的針尖直抵自己眼睫,梅雪兒渾身冷汗涔涔。


    這毒是她自己配的,有多厲害,她比誰都清楚。


    真是日了狗了!


    可針尖並未繼續刺下。


    崔宏靖那張驀然放大的臉上,全是危險的憤怒。


    他如何不怒?


    自己的正妃嫁過來沒多久,肚子裏便有了別人的野種。


    此刻,他是真的起了殺心,想殺了這個一次又一次,給他帶來莫大恥辱的女人!


    可一想到自己的腿,想到皇祖母的病還指望這個破爛貨,他用盡全身的理智,才控製住一進屋便滅了她的衝動。


    “你就想用這破玩意,殺了本王?”他的聲音像千年寒冰,冷酷、尖銳。


    鋼針掉落在地上,梅雪兒使勁掰著崔宏靖扼住她臉頰的手。雖然她知道,在狗王爺麵前,自己的力量是多麽渺小。


    臉痛,手腕也痛。


    她覺得自己要卒。


    “你放心,本王暫時不會殺你。”自行腦補出一片青青大草原的崔宏靖,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


    正在這時,莊翔猛地撞開門,衝了進來,“王爺,不可……”


    可崔宏靖已將藥丸塞進梅雪兒嘴裏,手上微加力道,看著藥丸滑進梅雪兒的喉嚨,他才鬆開手,重新坐好。


    “王爺……”莊翔大驚,“王爺,您,不能殺王妃。”


    “不過是墮胎藥而已!”崔宏靖就著床上的棉被,擦了擦手,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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