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那副冷酷的表情,但他試探開口,「奶茶,真有?」


    「真有,我保證。」


    「......那我就...勉強相信你這一次。」


    雪萊搖了搖頭,勉強就勉強吧,總比不相信自己好。


    那什麽奶茶,他找遍了整個國家都沒有聽說過這樣子的飲品。


    可是公主堅持說她要喝。


    沒辦法,白天雪萊就在王宮內接受訓練,晚上他迴到住處,就借著廚房,沒日沒夜的研究這奶茶怎麽做。


    一開始隻是把泡好的茶和奶兌在一起,實在是苦澀難喝還有腥味。


    好在他堅持不懈,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搞出來了,王宮內的廚子都說很好喝。


    他早早就做好了,放了很多的糖,在鍋中給她溫著呢。


    歲禾終於肯乖乖的洗澡。


    雪萊出了房間,將熱好的奶茶拿過來,有些燙,但他仍然放在懷中,放在鬥篷裏,這麽冷的天氣,要是冷了,公主身體不好,感冒了他就罪該萬死了。


    從被歲禾撿迴來到現在,已經五年過去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邁著小短腿,分明隻有七歲模樣的小女孩,皮膚和雪一樣白。


    在雪地中,睜著漂亮的綠色眼眸,精緻的臉蛋冷冷的,然後指著自己。


    一邊咳嗽一邊說,「把他帶迴去吧,他好像要死了。」


    那瞬間,雪萊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自己的靈魂空洞。


    但在看見歲禾的瞬間,那種空洞的虛妄一下子就被填滿。


    於是,他來到了王宮,終於花了五年的時間,能名正言順的保護她。


    等了很久,等的雪萊手腳冰涼。


    他懷中的奶茶卻還是溫熱。


    終於,門開了。


    少女站在水霧中,霧氣包裹著她,她的頭髮被厚厚的毛巾包裹著。


    她穿著厚厚的睡袍,伸出白嫩的雙手。


    聲音是平時沒有的軟,「奶茶。」


    見著雪萊從懷中拿出器皿,她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接過器皿,打開蓋子,香氣撲麵而來。


    堪堪到自己胸膛的女孩,捧著有些大的器皿,嘴角終於露出笑容,笑嗬嗬的,也不管雪萊,坐在沙發上就喝了一口。


    她咕嘟咕嘟,喝完後還『哈~』了一下。


    真可愛啊,公主。


    雪萊的眸色深了些。


    他接過僕人手中的毛巾,慢慢的給歲禾擦著頭髮。


    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忘記了,總覺得,公主不應該是這樣的,或許換句話說。


    公主不應該是這麽冷漠的。


    當晚,雪萊就做了個夢。


    夢中,歲禾不是公主。


    她隻是一個僕人。


    穿著最簡單和樸素的衣服,在王後的花園裏做一個最普通的園丁。


    她並不冷漠。


    甚至笑容和煦。


    甚至...聲音溫軟的叫自己,雪萊大人......


    雪萊猛地驚醒。


    看看天,還沒亮。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夢境太過真實,可公主怎麽會是奴僕,女王又怎麽會有王後。


    這一切讓雪萊有些不明白。


    他偏過頭,忽然看見床邊,有一個小玩偶。


    玩偶和他很像,但又和他不一樣。


    因為玩偶穿的衣服,是騎士長的衣服,和他夢中一樣,是騎士長.......


    他抓著玩偶,腦袋開始劇烈的疼痛,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麵,雪萊怎麽也抓不住。


    但頭就像是要被部分裂成兩半了一樣。


    算了。


    不想了。


    今天的奶茶還沒有和公主做呢。


    -


    兩位公主越來越大,出落的也越來越漂亮。


    但民眾也大多隻認識白雪公主。


    原因無他,白雪公主善良大方,亭亭玉立,她會跟著女王的馬車在街上和民眾們打招唿。


    她會用她最甜美的笑容,去治癒那些受挫的民眾。


    而二公主,從未出過王宮。


    她的身邊,隻有一位騎士一直跟隨著。


    彼時,又過去了五年。


    白雪公主就快要成年。


    而歲禾公主,今年也已經十七歲。


    她蹲在王宮的角落。


    看著被自己挖出來的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玻璃瓶內是一隻蝴蝶,但蝴蝶的旁邊有一層殼,那層殼,分明是一隻毒蠍子。


    歲禾皺著眉,這器皿是封閉的,所以這蝴蝶是怎麽活下去的,蠍子又怎麽變成了殼子?


    最詭異的是。


    她能感覺到自己和這隻蝴蝶之間的聯繫。


    這讓歲禾感到不安。


    她將手中的瓶子打開,蝴蝶撲閃著翅膀,輕盈就落在了歲禾的手背上。


    轉過身,歲禾喚著雪萊,「雪萊,我找到一樣東西。」


    雪萊立刻大步走過來,五年的時間,他身材更加的高大。


    五官更加冷峻,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但此刻,他彎下腰,柔聲問,「小公主,你發現什麽了?」


    小公主舉起自己的手。


    白皙的手背上,一隻漂亮的蝴蝶正在停留。


    「小公主果然很漂亮,蝴蝶都被您吸引了。」


    歲禾搖搖頭,指著透明器皿,「這是我挖出來的。」


    她伸出手,抓住了雪萊,「而且我感覺,王宮內不止一個這樣子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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