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的少女丹田被毀,緊閉雙目。


    師父是假死的。


    喻臣這麽安慰著自己,可是她的屍體就在那,那麽真實。


    心中的痛楚壓了又壓,喻臣這才緩緩道:「各位修仙界的修士,菱畫乃是我魔界中人,理應由我處置。」


    清澗破口大罵,「你處置,你他娘的怎麽不早點處置,現在夕木死了,你倒是知道出來處置了?怎麽,你把人帶迴去,然後就打算糊弄我們?!」


    能這麽破口大罵魔尊,清澗也是豁出去了,這魔尊殺伐果決,眾人皆知。


    但他氣的要死,雖然菱畫為非作歹和魔界確實沒關係,這清風宗除了菱畫也沒別的魔界中人,但清澗以為喻臣和菱畫是站在一夥的。


    連菱畫也這麽覺得。


    她臉上浮現出希冀,果然,魔尊是喜歡她的。


    可下一刻,她又被打入了穀底。


    喻臣冷聲開口,「自然不帶迴去,就在這裏處置,我魔界有一刑法,名為千刀萬剮。」


    他打了個響指,身邊出現了一個傀儡,「傀儡會代替我執行,就在這裏,不死不休。」


    清澗不說話,他心痛得很,隻是走到歲禾的麵前,他早就把歲禾當成了一家人,要是在凡間,他這樣的年紀,就應該是這小丫頭的爺爺。


    她那麽乖的一個人,那麽聰明天賦那麽好。


    明明是那麽厲害的金龍,可現在隻是毫無生機地躺在雨中。


    清澗走過去,將歲禾的屍體背起來。


    他佝僂著腰,眼睛早就紅了。


    喻臣藏在寬大衣擺之下的手掌早就握緊。


    他迴頭,背對著修士,眼中的恨這才瞬間迸發。


    菱畫唿吸一滯,「尊主...你要殺我?」


    「你殘害尚陽宗長老,布下禁忌陣法,試圖傷害凡俗界的人,其罪當誅,罪該萬死。」


    「不...我沒有,我沒有殺她!都是她布下的這個陣法,是她非要讓我殺她的!」菱畫的頭髮淩亂的像個瘋子。


    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沒有一個人相信。


    她掙紮著,但還是被喻臣的傀儡死死的鉗製住。


    悽厲的聲音響徹天際,和落在地麵的雨聲混合,匕首一刀一刀,匕首上刻著複雜的符文,割下來的肉造成的傷口是沒辦法復原的。


    最後,很多修士都片下了菱畫的肉。


    唯獨尚陽宗的人。


    在他們心裏,隻想要歲禾好好安息。


    於是,菱畫在痛苦的千刀萬剮極刑中奄奄一息。


    「你殺了我的師父,就該死。」喻臣壓低聲音,站在菱畫的麵前,掌心凝聚霧氣,將奄奄一息的菱畫丹田全部攪毀。


    她喊得嗓音已經嘶啞。


    或者說,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太疼,沒有力氣。


    隻是瞪大了眼睛,最後腦袋一歪。


    死了。


    雨還在下。


    喻臣抬眸看了看天,眼中被雨滴沾到,他卻沒眨眼。


    周圍的修士已經四散離開。


    「師父,徒兒知錯了,你什麽時候迴來。」


    他真的知錯了。


    即便知道真相,他也痛苦不堪。


    師父。


    徒兒真的......知錯了。


    -


    三年後。


    凡俗界一處商鋪內。


    「掌櫃的,今日有沒有凝脂霜了?上次買了,真真是極好用!」一位婦人站在店內。


    側門應聲進來一穿霧藍色衣裙的少女。


    她膚若凝脂,麵若桃花,一顰一笑皆是靈動,美的心驚。


    但卻不會讓人嫉妒,實在是她笑起來十分和煦友好,讓人忍不住就跟著她一起笑了。


    「夫人,有的,還是像上次那樣,兩盒嗎?」


    婦人點點頭,「還是兩盒。」


    拿到凝脂霜後,那婦人再三道謝這才離開了。


    歲禾看著窗外下的雨淅淅瀝瀝,身邊一少女捧著食盒,「小姐,剛出爐的桂花糕,快吃。」


    她笑了笑,撚起一塊,抿在口中,「曉姿,你也吃。」


    曉姿是個可憐的小姑娘,想要賣身葬父,歲禾見著可憐,便將人買下,一起在凡俗界開了一間小店。


    她搖搖頭,「小姐先吃。」


    歲禾也不強迫,隻看著窗外煙雨朦朧。


    「三年,真快。」


    曉姿附和道:「當年見著小姐,驚鴻一瞥,我還以為是活菩薩降世了呢。」


    「你這話說了多次,我哪敢比菩薩。」歲禾擺擺手。


    但在曉姿眼中,歲禾就是活菩薩,而且她總覺得小姐很神秘。


    雨天沒什麽客人。


    歲禾伸了個懶腰,準備入睡。


    明軒和明朗也早就迴到了自己的空間,那兩具身體借著菱畫的手被殺了,自己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


    「曉姿,我要午睡一會,晚飯可能就不吃了。」


    「好,小姐好好休息,我看著就行。」


    店鋪裏麵就是兩人住的地方。


    穿過迴廊,歲禾打開門,躺在床上便很快就睡了。


    許是真的累極了,她睡得很沉很沉。


    沉到,門被推開都沒發現。


    陰影籠罩在床前。


    小瓜大驚,剛要喊,「歲歲,有人——」還沒喊完,它發現自己又被下了禁製,和歲歲的聯繫暫時被中斷了。


    人影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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